“呃呃…那里……雅丽克…”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的感觉并不好受,博士虽然被德克萨斯用光剑切了出来,但依旧很难受。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了碎骨被抽飞的方向。
“放心,我们已经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了。”能天使扶着博士,小声说道。
冻伤的皮肤虽然会恢复,但如针扎般痛感依旧存在。放大的痛感甚至让博士有了一种想往地上猛磕自己脑袋的感觉。
“已经完全没法行动了……”博士如破麻袋一般靠在能天使身上,在心里说道。
“阿能,你先带博士先去安全的地方。”德克萨斯从腰间抽出两把光剑,猛地朝人数最少的方向挥去:“剑雨!”
橙黄色的利刃划破寒霜淡蓝的封锁,从天空硬生生从人堆中撕了个一个小通道出来。
“小心点,等我带支援回来,搭档。”能天使把博士甩在背上,擦过光剑的缝隙熟练地钻了出去,似不经意地说道:“别忘了你还欠我龙门币没还呢…”
“嘁…说反了吧……”德克萨斯拉上面罩,问道:“你们不走吗?”
“不需要。”凛冬深吸一口气,和真理一齐说道。已经泛黑的消防斧再次被紧握,凛冬可不会原谅伤害自己伙伴的家伙:“无论是博士还是碎骨都需要时间转移,有我们可以多撑几分钟。”
“大姐…?”霜星身后的雪怪低声问道。
“不必,你们打不过那个拉特兰人,让幽灵们去追就好了。”霜星目送着天使背着博士离开,缓缓说道。她至始至终需要关注的只有博士一个人,其他的只是顺带而已。
塔露拉不可全信,爱国者是这么说的,让那个…嗯…能天使带走博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碎骨嘛…任务而已,任务而已,何况据弑君者提供的情报,碎骨没那么容易死的。
“让同伴先走吗…纽芬兰家族的遗孤,你对自己太自信了。”霜星抬起了手,道:“可惜了…”
“没想到整合运动里也有调查情报的高手…”德克萨斯皱着眉头,说道。
“只是好奇最后的德克萨斯究竟能到何种程度而已。”
又一朵冰花爆炸,挡住了飞来的光剑。碎屑飞舞,反射出二人扭曲的身影。
“那就试试吧。”德克萨斯的语气甚至比这寒冬天气还冷上几分,无视了人数上的差距,如利刃一般刺入包围网,直指霜星。
……
能天使在屋顶跳跃着,即使扛着博士也没有丝毫减速。过了两三个路口后,能天使翻入了顶楼一个存放着应急物品的房间内。
“罗德岛…厄…她们……”博士被能天使靠在墙上,他即使抬不起头也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了这一句话,冻僵肌肉导致的缺氧让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那个小兔子很有本事,放心,”能天使一边快速给博士做一些紧急处理,一边说道:“时间不够,leader…剩下的药只能你自己上了。”
“好,留个…能连上罗德岛…的对讲机给我…”博士虚弱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能天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招牌的笑容:“我该说不愧是leader嘛~真不错呐~”
“请小心…唔…?”能天使从怀里摸出一把袖珍手枪塞入博士手中。
“我的第一把守护铳,送你啦,保护好自己哦”能天使毫不犹豫地冲入寒风中,临走时还不忘拉上窗户。
四周再次陷入寂静,唯有身体的哀嚎还在继续。
“越是受伤,我们离的就越近……”源石的声音又一次幽幽响起:“越是痛苦,你就越是趋于我们…我之前说过的,对吧?”
“别在这个时候烦我,”能天使做的紧急处理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活动,博士抓起一支肾上腺素扎在手臂上:“特别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没用的,那东西对你我不起作用…呵呵呵…我的心情很好,”源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用的你…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
“包扎一下,然后回到岗位上去,就这样。”
“呵,那不如让我们来看看未来你珍视的她们吧!”
房间幻化成焦黑的土地,尸骸满地,腥臭冲天。可没等源石继续幻化什么,博士干脆直接闭上眼睛,凭技艺抓取药品原来的位置给自己使用。
“你在害怕吗!这就是不久后的未来!在之前的城市你已经经历过一遍了,不是吗!”源石质问道:“这场玩闹有你没你都是一个样子!你还没发现吗?!”
“………”
“博士!救…救救我……”黑暗中,阿米娅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她哭喊道:“好痛!好痛啊!”
“………”
黑暗中,无头的尸体用瘦骨嶙峋扒住博士的裤腿,焦黑的大面积烧伤显示着他死于非命:“灾荒连年,还要打仗;沃野千里,无一个男人……”
“博士……博士!!!你为什么不说话!!!”这次换成了医生的尖叫。
“咳……唔哈…吓我一跳…”博士猛地一咳,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呼吸好一会了,甚至手指都出现了紫黑的颜色。
“滋—”淡蓝色的镇定剂被粗暴地推入身体,博士的理智也稍稍回涨了一点…
“我……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希望你能明白…”随着镇定剂作用的发挥,源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想明白了你可以随时找到我…方法你懂得。”
源石的影响肉眼可见的增强,现在已经能完美模拟五感中的三个了……或许有那么一天,他能完美地取代博士…
“我一直以来都没法明白,为什么不管做了多么明智合理的选择,在结果出来之前,谁也无法知道他的对错,到头来我们允许被做的,只是相信自己那个选择,尽量不留下遗憾而已。”博士楠楠道,就是不晓得究竟是对源石还是自己说的了。
窗外冷,有销魂蚀骨的冷…那究竟是对现实的沉默,还是压抑过后的无可奈何呢?有太多话想讲,有太多话要讲,还有太多的话想问,但到头来也不过是化作一声叹息而已。未来…感染者,我们,未来又在哪里呢?不过又是飘着霜星的冬……
只不过吼叫属于野兽,我们能做的只有背负起所有疑问,像个人一样活下去而已。
“………”所有人都在沉默,肃杀的阴霾凝结。唯有沉默才是永恒的旋律,一如这片残忍的大地。
“罗德岛……听得见吗……”
“博士,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