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快停下,直接截断!”我近乎命令式的要求露娜。
“嗯!”露娜照做,截断魔法的输入,那股诡异的东西就此失去攀附的方向,重新在我的身体里放肆破坏起来。
“离我远点,快!”我生怕这诡异的物质会直接趁势闯出去害了露娜。
可恶,我的守护者本源的治愈魔法对其没有什么作用,现在这种情况连恢复自己的身体也做不到。这股诡异力量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像在,侵蚀我的生命力,好像不把我整死就不会罢休一样。
现在仅仅是支撑着身体不瘫倒在地上就已经够呛了。
嗯?不整死就不罢休?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虽然不能肯定,但值得一试。
“同学,对就是你,请问可以帮我把那棵盆栽移过来吗?露娜你带着别动,不要勉强自己。对了,你再好稍微离我远一点。”
露娜在一旁气喘吁吁,刚才疯狂地为我传输魔力的行为同样也消耗了她不少体力与魔力。刚才听了我的话,她乖乖地向一旁挪了好几米远,现在又想过来帮我,被我直接以眼神制止。
那名被我求助的同学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将门口的一株观赏用的盆栽移了过来,那是一株小树。
此时此刻,我的魔力又被侵蚀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加“赶尽杀绝”,我尽全力将我的体内的所有魔力化作魔法施用在面前这株小树上,过程不能说多么痛苦,但一点都不比跑了三个钟头的马拉松还要最后冲刺来得好受,也需要同样的意志力才能完成。
“唔!”我艰难地坚持这一过程,在周围人不解、疑惑等目光中,拼命地输出我的魔力。
和我想象的一样,那诡异的东西随着我魔力的输出一同流逝,但是不完全,只要我还剩下一丝魔力,它就不会绝迹。
那就索性做绝做到底。把魔力毫无保留地全部用出去。
因为顺手,我施用的魔法自然还是治愈术。但是现在这个魔法术式呈现出来的效果与以往完全相反,这棵小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枯萎,就好像在数息之间度过了数年。
最终,小树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生命力彻底枯竭,宣告死亡。
周围有女同学见状甚至发出了作呕的声音。
“他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他是不是精神上出问题了?”
“呕!——好恶心……”
周围的人对我的所作所为根本理解不了,啧,实际上,就算换做是我,也不会看懂的。
我不想继续思考下去了,太累了……
“砰”的一声,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在这之前甚至还磕到了盆栽的底座上。
吓,该死……我真该注意点的,糟糕透了,真疼啊……肯定会磕出一个大包吧……
“老师来了!”有同学叫道。
“在哪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快带我过去。”
“就在这里。”一名同学带着老师朝这里赶来,那名老师正是治愈系的麦·埃莎老师。
在我的知觉彻底远去之前,我就只听到这里……
……
……
……
似乎做了一个梦,画面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明明骄阳就在头顶,视野还是如此狭窄、受限,仿佛有一层用黑色垃圾袋做出来的滤镜——原谅我找不到其他修辞了。感觉糟糕透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层垃圾袋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呵呵。
这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不过比起房间的宽敞,少得可怜的家具和空落落的白墙,让人比起“简约”更愿意用“寒酸”一词来形容室内的情况。
差一点就要用上“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地上有一些锻炼用的器材,我似乎刚刚就在进行着身体上的锻炼。
有个样貌年轻的女子,她开口说着些什么,但我听不清。除了声音听不清,我连动作也看不清,人物移动、做出动作的时候居然会带出层层残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整一些阳间的画面。
拜托,我看20世纪初的电影都比这个要强,你是怎么做到把视频画面做成连续过曝的照片的,颜色都晃得看不清。我拿座机拍得都比你好。
那个女子走近了,弯下腰来摸摸我的脑袋,我感受到了舒适感,我感觉这个女子有些眼熟,奈何无论我怎么我费尽心思也做不到确认她的面孔。仅仅能通过轮廓看个大概:她很年轻;她留长发;她似乎对我很好。从这个情景情景看来,她关系应该与我比较亲密,可是说是妈妈,似乎有些年轻过头了。
嗯?等等,年轻过头的妈妈?
混沌的思绪中好像有什么串联到了一起。
哦……哦!我想起来了,她真的是我的妈妈!
不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妈妈,是“这个世界的妈妈”……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会梦到她呢?老实说,我对这个人的感情实在是复杂。虽然从她的认知来说,我是他的儿子无误,她对我的态度十分和善、喜爱,即使是个挺有个性的母亲,我也能感受到她特有的母爱。
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对她实在没有多少爱意可言。毕竟我并没有有关于她的记忆,没有记忆,就像没有经历,就好像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并不存在。不,说反了,应该是我自己并不存在于那个时间段。
梦境还在继续,锻炼完后我洗了一个澡。这个没有给我带来一丝舒爽的体验。接着就是简单枯燥的早餐时间。
母亲似乎有自己的工作,需要离开家去其他地方。而这栋房子,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原本就显得“寒酸”的房子更添一抹孤寂。
我任由“自己”的控制着身体走动,洗衣服、晾衣服;在房间中看书、学习;自己独自实验、实践。时间差不多了,就自己简单的做一些饭菜,独自在桌上吃着。
黄昏,就出门坐在山坡上,远眺,看那夕阳西下,看红光四撒,任红色充斥整个视野,任红光拉出来的细长黑影缓缓挪动,最终被黑影彻底笼罩的时候,仿佛自己的生命又一次遭到了剥夺,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消逝的光茫一同的消逝了。一股最原始的凄凉感油然而生。
虽然这有些破坏意境,但我还是要表述一下我的直观感受:不过是把黑色的垃圾袋换成了那种红色的垃圾袋,也算不得有好到哪里去,这种糟糕的滤镜真是太煞风景了。
母亲在天黑没多久后回来,还带了一些东西,最后与我一同吃起晚餐。我去多拿出一张椅子放到桌边,看着其余还有多的椅子,略微迟钝了动作。
最后,以夜为被,以虫鸣为曲,再无悲喜,入睡。
好像,就这么到此为止了。
总不能还给我来一个梦中梦吧,该醒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该再继续下去了。我尝试睁开眼睛,希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正常的世界吧。千万别再整出奇奇怪怪的滤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