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些玫瑰花现在算是有了个长期归属。满打满算,如果每天都送来几只的话,再来一周的量都没有问题。
“可是说到底,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啊,花瓶只是治标不治本,你还是得想办法找倒是谁送来的花才行。”涅朵把所有没有枯萎还算健在的红玫瑰都装进了这个大花瓶里,剩余的枯萎败坏的花朵只能丢弃。
“……”露娜闭口无言。
涅朵继续着她的独角戏。
“照理说如果是从外面买东西的话,应该经过那种因为成绩持续低沉而被授予补偿权利的学长。我们都问过一圈了,就那么几个人,对买花的事情只字不提,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本就是早先就商量好的,让某个前辈把这件事情当做秘密守口如瓶。”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公之于众好了。嘿嘿,那些男生一定会疯狂的,然后对周边的人分外敏感,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虽然这里引用的并不恰当,有失偏颇——但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派人送花,送花的人一定不可能对身边的人完全隐蔽,就算使用魔法也一样,毕竟咱也见识到了这花有多香。”
“之前有人问我们是不是开始喷起香水来了的时候,还被稍稍吓了一跳了,挺搞笑的。”
“嗯……?娜娜,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光我一个人讲,我多尴尬……露娜?喂~?”
涅朵迷惑,抬起手在露娜眼前挥动。
“露娜!”涅朵抬高音量。
“诶?”露娜回过神来,眼神重新聚焦。“啊,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这……”合着涅朵自己刚刚真的在一个人自我狂吗,露娜居然失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你在干什么,一直盯着那个花瓶看,而且……脸色还变得那么难看。还一直攥着脖子前的项链……”
涅朵越说越察觉到了露娜状态的不对劲,露娜手中还紧紧捏着那个对她来说应该十分重要的项链。
“娜娜,你是被什么吓着了吧……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涅朵试探性地问道。
“听起来确实像在开玩笑,可我好像真的看到了可怕的东西……那个花瓶本就看得我有点心惊胆战,插上花束以后,就变得更恐怖了,我刚刚仿佛看到了一具浑身焦黑、布满细小眼睛的干尸,从其腹中开出一个大大的裂口,从中生出无数根猩红的触手,我无法移动身体,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甚至无法眨眼,像是在乖乖等着被它吞噬……被你叫得回过神来,才又变回一个花瓶装着花。”
“……”听完这段像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到的恐怖故事书中截取出来的片段——还是水平很次的那种故事,涅朵哑口无言,目光呆滞了整整十几秒,最后她道,“这是这就是普通的花瓶和玫瑰花呀。……露娜,你,你是不是最近太拼太累了,再加上最近开始的对抗赛,压力特别大,所以才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知道……或许吧。”露娜不确定,眼神浮现迷茫之色。
“你应该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
“嗯……谢谢。”
“小事而已,不用谢。”涅朵找出露娜的杯子,走进厨房,边走还边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跟我讲啊,千万不要把自己憋坏了哦,那可是天大的损失。不仅是对学院对国家,也是对我呀,可别不拿我当朋友。”
“不不不、当然不会。”露娜脸晃得像个拨浪鼓。
沙发对面就是那一大瓶玫瑰,露娜忍住没有再直接盯着看,而是把双眼眯成一条缝。透过把视野范围缩小到一条缝隙,再加上自己修长的眼睫毛的“掩护”,总算是没什么问题了,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根本看不清。
索性起身,走向阳台。吹吹冷风,静静心情。
其实露娜还是没有把心中所想还是没有全部说出来。
经过长达一周时间的“洗礼”,露娜和涅朵的鼻子已经慢慢适应了玫瑰花的花香,说好听叫适应,说难听点就是被熏坏了。总之就算是习惯了这个味道。
露娜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或许知道,但停留在嘴边就是说不出,答案在潜意识里挣扎。
真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露娜摊开自己的右手,看向自己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捏着的守护者项链,在淡淡的月光下闪耀着点点璀璨光斑,犹如星辰之海在掌中流淌。
“天佑,保佑我吧,好吗?”
露娜祈祷道。
“嗯?娜娜,你怎么跑到阳台来了。”
身后传来涅朵的声音。
她端着两杯热牛奶走来,伸手将其中一杯递到露娜面前。
“喏,你的份。”
“嗯谢谢。”
不知为何,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欣赏起了月色。
何夜无月,何处无牛奶,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夜里的空气有些冷,但手中捧着的热牛奶格外的温暖。
“朵朵,我还是觉得那个花瓶很让我不舒服,我们把它拿出客厅吧,就放在阳台边上好吗?”露娜缓缓道。
“好好好,我的银大小姐,一切都听您的吩咐。你乐意就好。”涅朵对此毫无异议。
……
对抗赛照常进行。
如果说觉·涅朵和露娜一个阵营,那露娜会觉得很幸运,感到非常高兴,毕竟亲近的人还是越多越好。当然这届新生中也有不小一部分人与露娜一样来自沃德华学院,可都没有能比涅朵来得好相处,涅朵真的是为数不多能跟得上自己步调的人,不会因为实力差距的问题多上一层隔阂。
而杨·艾德蒙也被归为自己阵营下。这情况就有些十分微妙了。不仅仅是他像是身上长刺、不怎么招人待见这么简单。他对露娜也有一种莫名的执著。
原本在对抗赛未开始的时候,学员如果不是事先提出申请、得到许可,是不能私下进行决斗的,那会遭受到严厉的惩罚。即便是提出申请,一人也不能连续两天向同一个人发出决斗申请。
露娜已经稳稳占据决斗榜榜一有一阵子了,没有人再来向她提出决斗,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杨·艾德蒙。用尽一切机会向她发起决斗,自己隔一天就要和他进行一次决斗,因为这种规则下的决斗自己是不能拒绝的。
而在对抗赛开始后——麻烦事就跟着来了——学院开发了决斗场供学员自由使用。在这特殊期间,只要不是滥用,都可以得到决斗台的使用许可。趁此机会,艾德蒙便疯狂地来挑衅露娜,要求决斗。
即便是露娜这样的脾气,也将近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