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活动,舌头和下颚的酸痛终于缓和了不少,我开始口齿清晰地念起了魔法咒文。
虽然收受双脚遭到束缚,不能刻画法阵,但是口头上的咒语仍然有效,这是最费时效率最低的发动魔法的方法,难以引动魔力,相当原始。
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攻击型的魔法,那些我根本无法使用,只是用来发送求救信号的。
“还不死心,居然还想用魔法?”
猝不及防,脸突然遭到了冲击。
直接被狠狠踢了一脚。牙齿擦破嘴唇,嘴中顿时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背后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烧感,刀口切下。
“哗——”
瞳孔骤缩。
身后被切开了……
我诡异地嘴角上扬,即便如此痛苦,我还是要忍着。没有发出惨叫声,要把咒语继续进行下去。
“咔吧!”
骨头……骨头……骨头裂开了。
脑袋在嗡嗡响。像是在发动最强烈的警报,警报有危及到生命的危险出现。啊啊啊啊,当然知道有危险,可是我能怎么办。
生命之火被掐灭大半,只剩下一朵烛火在风中飘摇。
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这份罪。
“这家伙不是人,居然还能继续念咒语。让我给他拔掉几颗牙齿吧,嘿嘿,我就不信——”
“别浪费时间,先做正事。先挖出点骨髓出来检查一下。”另一人不耐烦,“赶紧把他嘴再堵上。”
原本就没有指望靠咒语发动魔法,太过容易被打断了。一方面是为了分散注意,尽量减轻疼痛感,一方面是不想失声喊出来,如这些变态的愿。
嘴巴又被堵上。
他们接着配合着对我的脊骨继续动用器材切割、挖取其中内容。
“你们倒是用点麻醉药啊!或者在我昏迷的时候!痛死了。”我保持着清醒,从头到尾都真切感受着痛楚,后背被切割开,脊髓被拆开,整个人都要瘫痪掉了。
“嘿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麻醉药是吧?很抱歉,那玩意儿不仅贵得很,还被严加管控呢。再说,也浪费不到你身上,反正是你痛又不是我痛,我看着还蛮有意思呢哈哈哈哈。”
太恶心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恶心的笑声。还是在混杂着无穷耳鸣声中。
“喂,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言多必失。”
“靠,你屁话说得少了吗,来反过来教训我。”
脊神经断裂,苦不堪言。
我疼到快升天,魂都要丢了。然而因为体质的缘故,我还是没有能昏迷。
守护者血脉强大的生命力在这种情况下,某种意义上竟成了一种副作用。还不如让我昏迷了吧。
不一会儿,他们好像得出了结果。
我被晾在一边。隐约听见他们的交谈。
“是真货。”
“纯度非常高,可以说是纯血的守护者后裔。”
“现在还能有纯血守护者后裔?莫不是返祖,太罕见了。”
“得了,去看看他的情况,小心别真的整死了,这可是一桩人体大药,要好好保存,才能使用得长久。”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在用治愈魔法了吗。”
挺过了全过程,他们摘下我嘴里的东西,让我可以说话。
下一刻,重见光明,眼罩也被一起摘了。
随后被二人丢到了椅子上,被施加了一层封印,难以动弹。他们相对我坐下。
汗水早已浸湿了身体。虚弱无力,使不上劲,感觉身体被掏空。身体自动运转的守护者本源已经变得微小。身上多了一重慢慢的颓废感,我的守护者本源元气大伤,遭到了根本性的破坏,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过来……
甚至可能,没有恢复的机会了。
难道我要变成一个废人了……不仅没有攻击手段,连治愈能力也要被剥夺了吗……连隐蔽天机的能力也会一起消失吗?那我以后还有什么理由呆在露娜身边。
我……
“不用挣扎,别想着求救,根本叫不到人。”一人轻飘地说着。
“估计他这样也叫不出声音来了吧。”一人挤眉弄眼。“他哪还有那气力?呵呵,这会儿硬气不起来了吧,像条死狗。继续叫啊。”
“……”我冷冷地盯着面前两个人,除了声音,他们连自己的面貌现在都丝毫不掩饰了,任我观看。这不是什么好信号,就根本没有想过放我走,或者让我活着回去。
文明观猴。两个神经病。
“说,你是守护者一族的后裔,对吗?”他收敛笑意,问道。
我可一点都没有跟他们好好说话的想法,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们已经被我活剐几次了。
“愚蠢的问题,”我略仰起头,“你会向着太阳问:‘你是太阳’吗?”
两人相视,眼神怪异。
“你的血脉为什么还是正统的纯血,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这问题就更没有含量了,”我眼神更加倾斜,“你会对着太阳问问:‘你为什么会发光’吗?”
“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吗?老实点!”其中一人愤怒地捶桌子。
“这是打神鞭,顾名思义,可以直接攻击你的神经,让你痛苦不堪,生不如死!”那人残忍地笑道,“既然你想吃苦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抽出一条鞭子,鞭子流光溢彩,像水面上飘着的油渍在光照下流动出七彩的颜色。
他隔着桌面,鞭子一下抽在我身上,毫不留情,电得我浑身发抖。麻痹感一瞬间游走全身,但仅仅止于此了,除了不受控制地抖动,我连声音都没出一点。
见我一声不吭,他又补上两记。
以为多来几次就有用了吗?
恼意顿起。
“呵、呵呵~就这?别开玩笑了,有我刚才‘受刑’的那样痛吗?你们是不是没脑子,不分轻重?”我忍不住笑了,笑得有些痴傻,随即摆出嫌恶的表情,“你们这两个大汉,不出去做正事,在暗地里折磨年轻人,脸不要了?这打神鞭打在我身上,我都不出声的,打在你们身上,怕是疼得你们叫妈妈。”
“你特么别不识好歹!”一人把眼瞪得**,神经暴露。
“我说你们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先把最狠最痛苦的环节施用过了,你让我怎么对其他的威胁动容?嗯?”
他们“腾”地站起,绕过桌面,一脚把我身下的椅子踹翻,因为被捆绑在椅子上,我也跟着翻倒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嗡嗡作响。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回去?”
“……我还在受刑呢,你们这样把我拐走,不会引得调查局来调查你们吗?你们不怕暴露?”一半是威胁,一半是真正的疑问。
“都到这份上了,就别幻想会放过你了。”
“放心,我们会好好珍惜的,会妥善有效地利用你每一份价值。”
一人的脚底毫不客气地贴上我朝上的脸,冰凉而沉重。
什么妥善有效的利用,就是压榨最后一滴价值,吃人不吐骨头魔鬼。
这世界上既有淳朴善良到影响千面魔的人,又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人。真是……
我被他踩在脚下,他无保留、不客气地使劲,我的脸与地面摩擦。脑子哗啦哗啦作响。
屈辱吗,屈辱也没什么用。
愤怒吗,愤怒也没什么用。
还是自己不够小心,还是被人抓了,如果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应该不会发生事情,至少能够拖延,至少可以给他们多造成一些阻碍一些麻烦。
我怎么又开始把问题归因到自己身上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确实疏于防范,必须反省,但归根结底,错的人又不是我,是某些见不得光的王八。
嘿、说你们呢,你们两个就是其中的两只王八。
“你那是什么眼神,已经不想活了吗?”
鬼才不想活,只是当下这种孤立无援的局面,我自己能做到什么呢……我自身本就毫无攻击手段,又加上身上这一层封印的束缚,对他人根本毫无威胁可言。
也不知道我失踪多久了,会不会有人举报我畏罪潜逃举报我、追查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月过去了多久?
露娜……露娜……露娜应该不会来的,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下子昏迷大半个月,时间还没到,露娜是不会提前回来的……是不可能回来的,就算回来了也找不到我……
露娜,好想再见到你一下,这里真是糟糕透了……
我不能死,我还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