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父亲治愈的大恶人最终还是没能挣脱疏而不漏的法网,没能成功出国。在将他和其他与他有关的一系列犯罪链缉拿归案之前,他做出了最糟糕的选择——-鱼死网破。
——去对那些害他说他坏话、整他、举报他的人进行了一系列的报复,引得各个地方传来悲报。有的人丢了工作、流离失所,有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人直到最后才被进行法律上的审判,走向了行刑场。
他的手腕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他的胆子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简直是捅破了天。听说过其在医院的表现,还以为是个能够沉住气的人,就算最后被捕了说不定就老实了,乖乖认栽受刑就完事,没想到竟如此的没有下限。
狗急也要跳墙,人急了做出来的事情连禽兽都不能及。
网络上流传的那些受害者故事的文字无不触目惊心。
畜牲啊。
先前的不祥预感成真,祸水即将袭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不是什么温柔的微风,而是足以将人吞噬的风暴。
父亲的信息被人扒出来,被放在网上。没过多久,我和母亲的信息也被发布出来。
那些遭到报复的人将怒火换移到我父亲乃至我们全家身上。我们的生活变得苦不堪言。
不断触犯着法律的底线,夜晚的街道变得充满危险。不得不在身上带一些防身用品。
令人寒心的是,这些人中还有父亲亲手救治活过来的人啊!
有个病人,一家故意刁难。趁机碰瓷,再次把父亲逼上绝路。
这个病人家并不有钱,儿子还好,有女朋友,事业也正处于上升期,而父亲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查出绝症。儿子对这个累赘父亲十分不喜,得知绝症需要一大笔钱医治,更是巴不得父亲直接因意外去世。
这个目前没有能够根治的方法,只能缓解病痛,即便如此,也需要内外科结合治疗,开刀简单粗暴,父亲已经为其做到最好,可是后继长期的内科治疗对于这个病人的家庭来说是个无法接受的负担,只得终止治疗选择出院。
即便如此,在这家人看来不过是医院暴利,无良又无情。骂骂咧咧离开医院,此举才不是自行选择,是别无选择,是被逼所致。
经过这次舆论风波,这家人又跳出来。借题发挥,狂泼脏水。
做父亲的想趁机向医院敲一笔,儿子乐得相助。
迫于压力,医院为了“洁身自好”“明哲保身”,父亲被医院开除了,不,是劝退,让父亲“自愿”辞职。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这次本就是父亲逆着医院绝大多数人的意志,一意孤行的结果,否则,这次手术原本就不会进行。
连这种顶级医院都不能留父亲,其他医院更不敢要父亲,所以父亲只能另找活干。
那个时刻真的到了。
我们一家不得不搬到了更偏僻的城市生活。
因为那个事件,也备受排挤,只能接受最低级的苦活。
做了大半辈子的手术,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父亲明明是一个经验丰富、手法娴熟的外科医生啊!简直是浪费!那些工作真的不适合他。
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不仅对于父亲自己,对那些需要救助的病人也同样如此。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这到底是个什么垃圾世界。
“又是你……”
某天路上,我遇到了那个面如槁木,眼中却带着疯狂的瘦弱老头子。那份疯狂是其身上唯一带有一点生气的地方。
“你好呀,年轻的小伙子。”他笑得很邪性。
“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即便离开了那个地方,也还是被追来了吗……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后再折腾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我静静地看着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刀。
“我能帮你延长寿命。”
“呵呵,我自己的情况还不清楚吗?别逗我了,你不可能那么好心的,只不过是想免灾,拖延时间罢了,没用的。”他微微摇头。
“我是认真的。”我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钱了,我那个狗屎儿子,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一下呢,听完再动手也不迟。”
“……”他沉默了,但也并没有就此收手了。
没有人甘心就这么死去,摆在面前的活命机会,是极大的诱惑。
“快说来听听!”他双目爆瞪,“要是发现你在骗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
……
……
姑姑在医院主管新型药物开发,主要担当临床试验的部分,与国家药科院直接对接。
我从她那里了解过。有个新的项目,招收志愿的患者,免除手术费用,帮助其用最新的科技手段治疗身体疾病。
那个病人肯定会乐意接收的!我敢保证,无论是任何小便宜,他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那么大一个馅儿饼。
但是,这个合同紧紧只是免除手术费用、机器维持费用和特殊药物的费用,其他费用还需要病人自己支付。
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但是比起原本需要做的一系列手术和一系列痛苦,这已经是相当相当划算了。
那个病人怕不是反而还要给姑姑磕头道谢呢!
可是,病人没有经济来源,只有儿子可以愿意帮忙,他这个儿子,我知道,绝对不会多管他的父亲的,他巴不得自己的父亲赶快死掉。嫌他是个麻烦、累赘。
除了病床的费用,还有一个关键的费用,就是麻醉剂,这个也是不包含在合同报销项目的内容内的,但是只要不刻意去提醒,他是肯定不会注意到的。
合同签完就不能毁约了,毁约的费用他自然出不起,他的儿子更不会多管他。毕竟只要项目开始,项目本身的资金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是真的免费做慈善,也是有抱有实验新技术、新药的目的的。
所以病人会承受好几年的痛苦。蔓延全身的痛苦,没有麻醉剂,苦不堪言。因为还要连通着呼吸机,一般情况连话也说不清楚。
持续好几年。
这就是生不如死!
我会想办法让他忽略到这些会使他受苦的部分,让他乖乖自愿上钩。
没有任何违反法律的地方,就如同那些不断骚扰我们家的哪些行为。
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对着父亲讲完了这个计划。期待着父亲的反应,期待着父亲因为自己孩子聪明机智想到的点子,大仇得报,正义也得到伸张,而做出的表扬与支持。
期待着他终于再度露出笑颜,不吝喜色,温柔地抚摸我的头。
我期待着。
——但是父亲并没有这么做。
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沉默,沉默。
沉默良久,他的眼中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这是什么?
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
“孩子,对不起……”
仿佛大地震,仿佛天崩。周围在剧烈颤抖。
这个瞬间,仿佛又变回了年仅七八岁的孩子,拖着细小沉重的脚步,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
“唔、咕呜呜……”
啜泣、痛苦。呼吸苦难。
想要丢掉什么,想要重新找什么。
感情爆发宣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哭得撕心裂肺,直接昏死在父亲怀里也无所谓。
美好的世界在哪里……
……
……
……
这是什么,走马灯吗?
我要死了吗。
我,好像在攀爬,好像要登顶才行。
啊,我想起来了,我在爬所谓的圣莲。
浑身黏糊糊的,血液已经流逝的差不多了。
本来已经昏歇了吧,为什么又清醒过来了一点呢……
直接就这么死去……是不是也不坏呢。
可恶,怎么还在吸食我的血液和魔力啊。
你这个糟糕的圣莲,为何如此贪心。
和那些糟糕的人一样,不懂得满足、不懂得回报。
你这般对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啊,为什么啊。
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行?
我毫无保留,不再小心翼翼,不再畏畏缩缩。所剩无几的守护者本源圈里流转,直接向圣莲本体输送过去。
都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