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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了,又回归了;冻结了,解冻了。对于我来说倒是什么特别的感觉,遭受冰封,在我的世界中,时间的概念也随之凝固,指针不再走动,所谓寒冷,只有在意识存在的时候,才能感知得到。
从被冰封到被投入圣湖,再到从圣湖中归来。期间外界的种种,我统统无法知觉。不曾感受到,自然也没有相应的记忆与体验。
像是从深邃悠远的梦中醒过来,这个梦,从头到尾都是一团漆黑的画面。
但露娜不同,她是切实经历了整整七天。七天中,内心焦虑,备受煎熬。
因为做过医生,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没有见过。例如某些陷入无意识状态,瘫痪在床的植物人,能不能醒来,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病人家属的最后连痛苦的力气都没有了,面容槁枯、憔悴,无能为力,稚嫩守在家人身边,等待时间给予最最终审判。
相较之下,七天的时间已经算短的了。
活着,清醒的活着,这就是最基本的幸运,这就是最基本的幸福。
我在心中感恩圣莲,在它的帮助下,化解了绝大部分的毁灭本源,也融化了那块冻结我与露娜的寒冰。看在这次帮大忙的份上,上次受它苦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好了。
以所剩无几的、混合着露娜圣体本源的守护者本源为基石,重新构建、修复守护者本源,慢慢恢复元气。
毁灭本源确实厉害,不过对于它的消失我并不会感到可惜。只不过回到原样罢了。那种力量虽然强大,但是要以自身的安危为代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直就是氪命本源。
仔细想想,若不是我主动将露娜所受的冰冻转移到我自己身上,阻止了毁灭本源对身体的进一步破坏。恐怕我早已支撑不住,一命呜呼了。
总觉得,拥有着守护者本源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并且还有一点很重要,毁灭本源的我,连治愈自己的能力都不复存在,虽说可以和露娜并肩作战,但是但露娜受重伤时,又该何去何从?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受罪吗?
那还不如守护者本源呢。
回首看来,【反转之核】真乃潘多拉魔盒,那种神奇而可怖的能力,看来是我所不能承受的。贸然使用,要付出巨大代价。
金家居然研究出了这种东西……实在是很难不担忧……
他们到底在进行着哪些研究,会不会还有许多类似的东西?
“现在感觉如何?”露娜询问着我的身体状况。
“已经好了很多。”
在露娜为我输送本源力量的配合下,我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只不过想要恢复完美的话还需要在消耗一段不短的时间。
“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算什么,”“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我就不同意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不会后悔的决定。”
我坦然。
“……”露娜默然,面露羞色,“‘谢谢’我已经说了太多次了,显得微不足道、没有力度,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薇薇安露面,满脸藏不住的粉红,身上香汗淋漓,肉色隐约可见,她放下餐篮就旋风似的溜了,说是去通知族长。惹得我们二人驻足呆滞片刻。
“喂、你刚刚眼睛在往哪里看呢?”露娜回过神来,朝我笑眯了眼,她捏着我一边的脸颊,“天真浪漫”的同时,眉中还蕴含着一股杀气,“很好看是吧?很吸睛是吧?男性本能是吧?”
“我……”
这、这就开始当送命题的出题人了?
这谁顶得住。
“薇薇安速度很快,很模糊,我根本就没看清……”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精灵),当然会被瞬间吸引过去,这不是什么‘男性本能’,正常人都是如此,你不是也被吸引了片刻么……”
“再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哈哈哈哈……”
我尬笑,强撑着,越笑心里越虚,心里打鼓,希望族长他们快点来。
……
“年轻人,你终于醒了。”族长由衷地表示祝贺,“精灵之森保佑,精灵之森保佑啊。”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满意地看向我和露娜。
“呵呵……”被这种眼神看着,我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最近外界十分‘热闹’啊,需要你们现身去稳定局势。”
族长告知,已经有过不止一拨人来过精灵之森询问银·露娜的下落了。这消息是满不下去的。精灵族不撒谎,只能以“无可奉告”来打发。
“至少放心,精灵之森里很安全。只不过,你们不能一直待下去,终究是要出去的,我觉得,还是尽快出去比较好。”
我思索片刻,看了一眼露娜。作出决定。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了,不过,再给我们一两天时间。”我继续补充,“至少今晚,我需要和露娜单独相处一下,有事情商量。”
“哦?……这样吗。”族长饶有兴致,捋了捋胡子,目光别有深意地在我与露娜之间来回游走。
“哈……哈……”薇薇安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嘭的一下沸腾。做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小臂,一只手捂着嘴哈气,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
“你……你那么急干嘛……”露娜也埋下脸,朝我腿上踹了一脚,耳根子绯红。她以极低的音量娇声骂道,“不害臊!”
啊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奇怪,——我难道说错话了?诶,不会吧,我不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
突然,我好像想通了。
啊这啊这啊这……
“咳咳!”
我清清嗓,缓解尴尬。
“不、不是……那个,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有正经的话要说……”我反应得太晚,声音都有点发颤。
完了啊,说错话了,怕不是要被露娜打死……
“嗯,我了解了,有一处应该很合适,那里隔音效果很好——”精灵族族长沉思着,好像真的是在仔细查找记忆。
“嘤……”薇薇安兴奋得头顶都快冒出一缕肉眼可见的青烟,属实夸张!
“……”露娜依旧是埋着脸,腿似乎有些发软,往我肩头靠了上来。侧脸都是绯红的,睫毛煽动,十分煽情。
我靠你们别不信啊喂!!
这样不就只剩我一个人难堪了吗!?
……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好好解释清楚了……
……
时间快进到晚饭过后,我和露娜二人独处。
我恢复着身体上被露娜恼羞成怒,愤然把我修理过后遗留的痕迹。心里一遍又一遍骂着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还是被暴打了一顿!
说话是一门艺术,模棱两可,惹人误会,被教训了一顿也没什么可说的,尤其是对象还是露娜。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不过话说回来,露娜刚刚的那种反应,似乎意味着,我若真想做那种事情……她其实是许可的……?吓……
……额,不谈这些,将注意力集中在欣赏美景上。
这里是精灵之森内,较为偏僻的一处山崖。视野开阔,风景绝佳。没有人烟,也没有走兽,唯有飞鸟于远空滑翔。
已是深秋,夕阳西下,精灵族所生活的地区在大陆偏北,皮肤感受空气的丝丝凉意,视野里铺满了象征暖意的橙红,强烈的反差带来别样的视觉体验。
我和露娜默不作声,享受着这份景色。
就像一切皆有终点,故事皆有句号一般,夕阳终有彻底没入地平线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先前藏匿于霞幕后的繁星,彻底显露了它们的身影,连点成线、汇集成河。
潜藏心中、尘封多年的秘密,浮出水面——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