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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回去。”
我和露娜讲述发生在我家身上的事,她也不禁动容。(第四卷13~16章)
“天呐……”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天理难容。”
无论是那些不明是非、无理取闹、口嗨不断的网民,还是那个贪得无厌、卑鄙无耻的人,又或是那个逃避责任、恶贯满盈的人。无一不引起得露娜义愤填膺。
是啊,那个社会,有很多令人向往的美好事物,同时,也存有很多“可怕”之处,藏污纳垢,难以清除。
“有人的世界,不外如是,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这句话早已被说烂了。
露娜闻言,面色凝重几分。
“即便是那样混蛋的人,也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儿……”我内心复杂,感慨万千。
“那个女子对我家有恩,她竭尽所能帮助我的家人回避危险,甚至舍身救下我的父亲。理由是想要尽可能地赎罪……明明是她爸造的孽,唉。”每每回想其那个几命运多舛的女子,心里都会为之难受。
“后来才知道,她患有怪病,而且是那种属于不治之症的稀有疾病,基本再无几年好活,或许能够撑过十年,但概率不高。得知此事,我自然是想要帮助她,就像她曾经义无反顾地帮助我们家一样。”
“她的人生还没有被判死刑,我尽我所能地想要证明这一点。就算那个时间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但未必不能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内,研发出有针对性的特效药。我给予了她生的希望,让她尽可能地坚持活下去,不要被疾病打倒。怎么可能就此辜负……”
好不容易取得了入职大医院的资格,迈出了重要一步,也告吹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我现在拥有了守护者本源这种治愈能力顶尖的本源,说不定能够产生起奇效,可能引发整个医学界的轰动,甚至造福全人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若是不能回去,也只是空谈。”
同时也不能忽视,我的那些亲朋好友,尤其是我的父母,在我“人间蒸发”的这几年,一定相当担心吧,不,或许说轻了,说不定已经到了痛心疾首的地步。越是平时积极乐观、相当看得开的人,难过起来,越是让人心酸。
作为一个独生子女,事业刚刚起步,还没来得及让父母享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接变成失踪人口,跟进一步说不定已经给我定义成意外死亡……
我不会表现得焦急,那样没有实际帮助,我只能保持冷静,理性才能帮助我走得更远,才能助我更好地化险为夷。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内心毫无动摇。
“至少,你现在还有我,”露娜捏紧了我的手,“我会帮你的。”
“露娜……”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到你所说的那个世界。”露娜目光闪动,“我们一起,一起面对。”
“嗯。”
二人达成口头约定。
“那个,我还有个小问题,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了?江祐一,还是凯·天佑?”
“其实这几年下来,这个身份与姓名我已经习惯,随你的意愿来就好。”我转念一想,“或许,等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时候,就可以顺势回归原来的身份,也就恢复原本的姓名了。在那之前,应该已经完成了我现在‘凯·天佑’这个身份的所有使命了吧……”
凯·天佑这个身份的所有使命……
【使命】吗?
谈话继续,我进一步说出最核心。
这也是目前为止,最为沉重的一个话题。实在不忍心道出口,还想再多享受片刻与露娜此时相处的这种气氛,不愿打破。
可是不行。
这个话题终究绕不开,需要面对。
“露娜,你听我说。”
与露娜之间的承诺、关系的延续,都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前提——我能够活下去。
露娜闻言色变,醉意直接消散小半。
“不活下去,就没有意义……”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露娜接受信仰之力、踏入神之领域的期间,我的守护者本源的屏蔽气息作用就会对其失效,无法再保护她。魔君酝酿已久的猎魂血枪,恐怖无比,积年累月之下,威力足以击杀还没来得及踏入神之领域的露娜。
最关键的问题是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只会治愈,只能治愈。这份能力很可能无济于事……做不到扭转战局。
根据剧本,想要战胜魔族,只能借助索尔的力量。原本的金银男女主二人相爱、结合在一起,双双成神,爆发新能量与究极绝技,才反杀了强大的魔君。
如果露娜最后选择和我在一起……未来会发生什么?全然未知——
“天佑,你一定要活下来。哪怕是为了我,也要活下来。”露娜恳求,两眼汪汪。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会想办法活下来的,我一直在寻找方法,例如制作替身等。”
就算能够活下来……又能如何!?
或许,整个大陆都会因为我们二人“自私”的选择,在未来陷入倾覆,遭受灭顶之灾。
为了私情而牺牲大义,这样真的正确吗?如果我是站在旁人的视角来看,不实惠嗤之以鼻吗?
我对此感到为难。根本不想面对这样的“义务”,这简直就是被强加在身上的。尤其是对露娜。
“能力越大,随之而来的责任也就越大”——吗?
所谓的大英雄,根本不像去做,如果有谁可以替代,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胡说,你不是……你不是遇到了我吗?”露娜表示极为不认同。
“这个……好像确实是呢。”可这原本也是那个原本叫做“凯·天佑”的人所要面对与经历的,我是不是算占有了本来该是属于他的位置?
这种感觉实在微妙过分了。
且,无论如何,魔君针对圣女露娜的【猎魂血枪】,必须想办法解决,魔族的入侵也必须要抵抗。
这显然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连露娜成神也不能单独面对,那个魔君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名魔族君主。
我们二人该如何面对?
“我不管,我不管你说的剧本是什么。我只知道,你就是你。我不管你是凯·天佑还是江祐一。都是我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无人能左右。”
“如果爱情能够唤醒奇迹,那么凭什么我们两个人不行?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个自信。我所认识的凯·天佑不是一个还没尝试就选择放弃的人。”
“既然你不甘接受死亡的结局,想要尝试争取活路,那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来尝试争取我呢!?”这话说完,露娜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给我、给我活下来啊魂淡!”
“……”我愣愣的,盯着这副面孔,怦然心动。
为了这个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我真的做得出来。而且还会打心底觉得值得。即便是暂时抛开立场、后果等一切外因。
换做从前的我,一定会觉得这种想法无比荒诞吧。为了区区一个“漂亮的女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什么的。
“唔……咕嗯……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露娜娇嗔,哽咽不止。往我身上一锤,对我的反应不满。我保持沉默,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她。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亦或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好飘飘然,甜美迷醉。放下所有包袱,放下所有防备原来是这么轻松的事情。给我疲惫的神经舒缓空间的同时,也给我重新看待露娜的机会。
她之前有这么漂亮、可爱吗?
真让人……心跳不止,简直像是打了什么兴奋剂一样。
看到那粉润的红唇,那股令人陶醉的柔软回忆又不断涌出。
“咳咳、真的把爱情挂在嘴边……有点不好意思……”我赶紧将视线移开。
“我是认真的!你这么还笑起来了?”露娜瘪嘴。
“不,确实有点奇怪嘛……怎么好像轮到你开导我了?”二人立场和以前颠倒过来,一时间的确让我感到几分错愕。
“……怎么了,本姑娘就不能有优秀的时候吗?”她将脸贴近我的怀里,耳朵贴着胸膛,感受着我的心跳,像是再确认我活着的事实。
“我……算是第一次谈恋爱,又没有经验。因为没有经验,似乎也没有资格妄言‘不相信爱情’之类的话。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生命重于一切,没有生命,一切都失去意义。我觉得这种感情无所谓,恋爱这种事,有也好没有也罢。甚至于,就算是相互喜欢、相互爱恋,也没有必要最后一定走在一起。能够相互确认心意,瞬间亦是永恒。无须强求太多。
总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有不断地自我提升,生命的意义与价值才能随之提升,人们的生活自然 也会不断变好,变得越来越幸福。我是一个医生,要治病救人,这是我选择的一条道路。可能受到这个职业的影响,我总觉得,只有保全自己,才能够保全更多人。
谢谢你,露娜,你的话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现在更想要活下去了,我想试试,用我今后的生命与时间去探索,和你在一起,还会发生哪些美妙的事情……”
一定,一定还有很多新奇的体验在等待着我们,想要将这些化为点滴宝贵的回忆,永远地珍藏在心间。
“你又在说一些怪话了,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说——你一定不要死,我们一起活下去,都活得好好的,然后,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我们,就做彼此的男女主角。”
露娜的觉悟,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刻。
“嗯,好!”
至此,我意已决。
二人肩并肩,十指相扣。露娜的手掌如一块温玉,修长的手指细腻顺滑。手指与手掌之间的相互触动,远远地拨动心弦,让人心中发痒发乱……
我不禁发笑。心中的顾虑也彻底消失。
重新看向天,星空都变得更加璀璨,我的生命都为之照耀得更明亮了。
是啊,凭什么我和露娜就不可以。一切非得按照所谓的剧本来吗?不见得。
虽然我一直冠着凯·天佑之名活到现在,但我一直清楚地知道,我终究不是他。
即便有再多相同之处、即便拥有同样的血脉、同样的责任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我就是我。
剧本只不过是剧本,能是借鉴、只是参考;不是框架、不是束缚。
当我凭借我自己的意志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将为之颠覆!
轻松自在,仿佛重新成为了一个自由人。
走出泥泞,挣脱枷锁;随心所欲,御风而行。
原来我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吗?
现在能够堂堂正正地说出这些,真好啊。
星空很美,佳人更美。
穹顶之上,满天繁星。
今夜,天上无月。
明月,就在我身边。
天上的月亮,没有温度,而我身边的月亮,分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