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寻来了。
“好几天了,姐你究竟在做什么啊?真的打算常住下去吗?”莉莉安的眼睛眨了又眨,表示不解。
“嗯,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而且,还有一个人需要照顾。”
她将妹妹带入小木屋,向其展示现状。
“天呐,姐,你这段时间,都在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你疯了??”莉莉安见状,傻眼惊呼。“这是……凯·天佑!?他还活着!!”
她不可遏制地瞪圆眼睛,金色双马尾都快冲天而飞起来。
“嘘——!你小声点,”薇薇安不满地皱眉,用手势表示禁声,莉莉安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你再好好看看,这是病人,你没发现吗?”
虽然随着这个男子自身的治愈能力,伤势已经消退一些,可是距离痊愈仍然是遥遥无期。偏偏薇薇安对此束手无策。
“这……”莉莉安迥然,心虚起来,经过一番观察,发现情况确实如姐姐薇薇安所说,这是病人,身上有着可怕的创伤。定睛细看,也和凯·天佑的面孔有许多不同……
似乎……更好看些?
奇怪,刚刚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认为就是那个人呢……莉莉安心中不解地嘀咕。
“没有感应……”莉莉安靠近细细感觉后,眼中划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真的、不是他。”
当初在精灵之森,天佑攀爬圣莲时,莉莉安与姐姐薇薇安打赌,向精灵之森起誓,如果天佑失败,薇薇安就要老老实实在精灵之森呆着,不许再胡思乱想着要离开精灵之森、遨游大陆什么的;如果天佑成功,就向他道歉,并且还特别嘴欠地加上甘愿做个几年侍奉用的下仆也没有关系。
结局已成定论,天佑成功登顶圣莲,沐浴圣泉,因为向精灵之森起誓的缘故,不可以违反,否则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为了能够更好地执行这项誓言,精灵族族长特意为凯·天佑与艾希斯·莉莉安建立了主仆契约,其中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条款:若是凯·天佑遭受性命之危而死去,艾希斯·莉莉安也活不了,也将随之死去,不能独善其身。
两姊妹走出小木屋。
薇薇安为莉莉安道出所有情况。
“他应该还没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我不信,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偷偷躲起来,胆小怕死……”莉莉安十分较真,不愿接受,一副心中有底的样子。
“你还真信了啊。族长爷爷怎么可能会真的给你签订那样的契约,那种条件太毒了,他舍不得的。只不过是在吓唬你,希望你能老实点。”薇薇安道出实情,打破了莉莉安的美好的“幻想”。
“什……”莉莉安微张嘴巴。
“这么说……他,真的死了……?”最后一点希望被抹除,莉莉安自己都没有察觉,眼眶变得红润起来,一层水雾在其中打转。
甚至都来不及惊诧族长爷爷还会欺骗她这件事,明明这种事情是前所未有的。
“这里没有其他人,莉莉安,你不容忍耐,想哭就哭吧。”看到自己妹妹这种状态,作为姐姐的薇薇安也倍感心疼,想要尽其所能地安慰她。
“谁想哭啊,我才不会哭呢……我、我一点都不会替他伤心,我只不过是替姐姐你伤心。”莉莉安恨恨地咬着下唇。
“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过巧合,偏偏出现在这个地方,偏偏出现在林地,出现在他当时席地而坐的位置——这是姐姐你自己说的吧,如果不是他,又该作何解释?只是长得有那么一些像的另一个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莉莉安愤愤地指向木屋——准确地说,是透过小木屋指向里面的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薇薇安显露出一抹失落。
……
“话说回来,你怎么想到来找我的?”
“那个,由女神露娜发起的祭奠仪式……追悼的对象中就包括凯·天佑,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通知你一声,让你去参加为好。”莉莉安缓缓道出原委。
“嗯,不用了。”薇薇安望向远方的天空,“不必特地赶过去。只要有心,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莉莉安最终也决定在此居住,陪伴着自己的姐姐。两姊妹新修筑了住房,效率极高。
祭奠仪式那天,薇薇安和莉莉安隔着遥远的距离。为联盟区的方向做着祈祷。
“天佑……”薇薇安默念着他的名字,心中无比虔诚。
她对天佑是对其“信仰”的关系吗?显然不是。对他充斥的,明显是其他形式的感情。
不像是大多数其他民众对待露娜那般,是指望她成神、指望她变强大,战胜敌人、获取胜利,最终保护他们的平安。
对于天佑,是希望他能平安,能够平安归来。不求其他,不愿他再承担任何危险、只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能够获得幸福。
许多其他怀念天佑者,也都大多如此。
这或许不能够称为“信仰之力”,称之为“祈愿之力”或许更为合适,它更为纯粹、更为——温暖……
……
谁也没有察觉到,空中有无数散发着弱弱荧光的粒子,往小木屋的方向汇聚……
……
“好了!?”
仅仅一个夜晚的时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精灵姐妹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身负重伤的病人,身上的伤口悉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前的那副惨状,简直和骗人的一样,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有睡醒。
“是真的……不过本人还是处在较为虚弱的状态,还没有苏醒。”对于这一情况,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吧?
又过了两天,薇薇安惊喜地发现,这个人眉头微皱,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她紧张地攥着手,简直快要流出汗来。
莉莉安来了,也随之一同紧张起来。
临近中午,这名男子第一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不敢多轻举妄动一分,睁眼的范围有限。
尽管如此,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他相当努力地张嘴,喉咙挣扎着蠕动,发出细小的声音。
他想要说话。
他会说什么?
“——喂、我说,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认得出我们吗?”莉莉安冲向床头,异常激动,再也遏制不住,爆发出疑问。
“莉莉安!”薇薇安扯着妹妹的胳臂,不希望她如此激动,怕吓到了处于虚弱之中的男子。
“我问你话呢,还记得我们吗?我是莉莉安啊、她是我的姐姐薇薇安,我们是精灵之森的精灵,记得的话,就点点头!好不好?点点头啊!”莉莉安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不肯顺从姐姐的劝阻。
“莉莉安……”薇薇安想要扯住妹妹的手一时间,使不上力。她内心百感交集,不是滋味。
“额……额……”床上的男子没有对两位精灵的言行举止做出任何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尝试出声、尝试适应这个失去意识依旧的身体。
视线前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时,这份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执念。
“花……”
他的第一句话——或者说冒出来的字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花?”薇薇安和莉莉安一同皱眉,二精灵对视,从对方眼神中得到了同样的困惑之情,而后薇薇安继续轻声追问道,“什么‘花’?”
“花……花……”男子一副痴呆的样子,只会念叨这一个字,复述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说清楚啊,突然花啊花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莉莉安,耐心点……”薇薇安故意略带怒意地瞪了莉莉安一眼,“你说的花是什么花,能否说得更清楚些?这样我们也好帮助你。”
“花……”男子的眼中,忽然诞生了零星的神志,似乎再慢慢恢复,“白色的花……”
薇薇安和莉莉安在附近寻来几种白色的花,一一呈现到男子面前。
“不是……不是这些。”男子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表情。
“你这人真讨厌,说又说不清楚。”莉莉安用力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