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并不平静,但是也并不喧闹。城门口处聚集着大量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的脸色不尽很好,饥饿和疲劳清晰地印在身躯之上,大多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让人很容易就想到那些行尸走肉们。
我看准了一个一直坐在城门外边不远处的一个落单老人,准备去找他询问一下关于这座城市的大致情报。
“您好,请问这里是埃尔代克吗?”
“???Τι είναι αυτά που λες;?”
(。ŏ_ŏ)呃……完了,我这才重新意识到我不会他们的语言啊,之前一直都是在和安娜拉俄莫他们打交道,现在换成是真正的普通民众我人傻了,那别的东西也就别问了,反正我们俩应该都听不懂。
(´・︶・`)“埃尔代克。”
我指了指前面的城市,尽可能地重复了几遍,毕竟这算是音译词,也是我唯一会的单词了。
还好人类总是会有那么一点语气词和肢体语言是相通的。
“嗯。”
门前的那位老人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又呆滞的投回了远处的海岸。
“这是遭遇饥荒了吗?怎么那么多人?他们看起来都像是灾民。”
大门口有十余个奥图亚士兵三三两两地站着,他们对于门前的那些饥饿的民众完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至于进城的人是谁他们也完全不在乎。
我就这样毫无阻拦地进入了这座城市。
不过如果说无人注意我那也还是不贴切的,我那显眼的奇怪发色还是吸引了几个士兵路人的目光。
不过他们也只是看看而已,最多和自己身边的人碎那么几句。
走入埃尔代克,我还是能明显够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巨大。宽阔的街道,城市中高耸入云的塔楼,以及成片的商业街。
但是今天,整齐的宽阔大街上躺满了流浪汉,除了几家之外,几乎所有店铺都是门缝禁闭,而且那些开着的,无一例外全是粮店,而那些店头里面,也总是难免会有那么八九个全副武装的人。
这个城市都显示出一片萧条之态。
不过这并不关我事,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应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昨天晚上我又是走了一个通宵的路,这么接连的大规模消耗,说实话我的身体着实是有点吃不消了。
但凡我稍不留神眼前的一切就模糊起来了,嘴角也老是会莫名挂上点消化液。
我身上没有,哪怕一丁点钱了,唯一的那个盒子和戒指也让安娜一波送完了,现在的我除了一身毫不值钱 的衣服以为就是个赤条条的家伙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卡农老师给的项链……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项链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将它塞了回去。
既没有钱吃饭,又没有钱住店。
但是脱力的疲劳感没那么懂事,一波又一波,无穷无尽,它们的每一次退却都意味着更大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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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눈‸눈)“嗯……?”
这里……
傍晚的埃尔代克之混乱,比之白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似乎在争抢些什么,杂乱的喧闹声震耳欲聋。
我是趴在路边的,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料想是之前休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倒下了。
不过直到我醒过来也没有人来管过我,毕竟这街上躺满了人,自然也没人会特别管一个倒在路边的人。
“这是怎么了?”
不过我也没办法去问别人,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去探查了。
但是当我走进人群的时候那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被迫随着人流一点一点地前进,以至于我压根就不知道我到了哪里。
也罢,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哪里。
但是就在我毫无目的的等待之中,前方的人群中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混乱,一声惨叫拉开了一场血腥事件的帷幕。
可能大家都本以为那应该只是一件小事情,当然,这也包括了我,但是接下来的风暴决计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接二连三的惨叫不断传来,而人群则在这惨叫之中,愈发的混乱,这一切构成了一场糟糕的正反馈系统,越乱越糟糕,但是糟糕的结果并没有得到改善的状况,反而招致了更为剧烈的混乱。
人群没有因为前面的叫声而向后退,反而是凶猛地朝着前方涌动。
我被夹杂在这混乱的人群之中完全不知所措,从人群的反应我大概猜想可能是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毕竟在这种人群杂乱无序而且密集的地方发生这种事件是很正常不过的。
那么这个时候我最好应该顺着人流移动的方向移动,但是我的前面却有人出现了倒退的趋势,不好了,不好了,这可真是最坏的情况了,前面的人要后退,后面的人又想着往前冲,我们这片儿的人就成了两股浪潮中那可悲的小船。
“哗啦!”
随着前面那位先生的倒下,这场灾难也算是蔓延到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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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不,或许可以是更久的时间,混乱的人群已经彻底平息了下去,埃尔代克此时的街头堪称是人间炼狱。
到处都是倒地呻吟的受灾之人,而之前的人群也几乎尽数散去,躺在地上的人大多也都无人看管,还有一群哭喊着的人在地上的人堆里面翻找着自己丢失的亲属。
(○´Д`)ノ我的腰是真的好疼啊……
我勉勉强强从那成堆的人中爬了出来,靠着墙呆坐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
( ' - 'ノ)
尽管那浮银和压在我我身上那位先生保护了我的要害,但是就只论那重量我也还是被压的够呛。
“唔……先生,你还好吗?”
我尝试着摇了摇那位倒在我身上的那个可怜的先生,但是他可再也给不了回应了。
“没气了呀……那么愿你安好,再见。”
“我真的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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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马尔兹将军,我们在埃尔代克城里给那些灾民的时候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死伤的人几乎塞满了街道。”
听到这个消息,马尔兹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城里那些人是什么反应?”
“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那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呢?”
“算了也差不多了,你贴出告示,说城里没粮了,至于那些死的人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军队也可以撤离城区了,去帮那几个支持我们的权贵据守那些主要的官邸,天气开始转热了,那么多死人,城里怕是要翻天了,不过我们在这边的山上要塞里,下面的人爱咋咋的,如果他们自己人都不想管了,我们也没必要管那么多。”
“遵命。”
随着那个士兵离开营帐,马尔兹缩回了自己的凳子里,百无聊赖地翻看起了书。
“马尔兹,你的处理方式可真是危险呢,要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啊,三王子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到这的,卑职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不该问的别问,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是是是!我绝对不问。”
其实说实话马尔兹一开始内心对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非常的不感冒。就算他是个王子,但也并不是嫡子,完全不至于让他如此对待。
但是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和他接触越久他越能感觉到他的恐怖之处。
他完全不像普通的八九岁小孩那么幼稚,他冷静聪慧地可怕,总是能够用出一些自己见所未见的奇异能力,马尔兹几乎是可以肯定这些能力绝对不是来自于国王,甚至和和奥图亚人传统的斗气能力体系也是毫无联系的存在。
而去年那次贪腐也正是他噩梦的开端。他至今仍旧不清楚,那个自己原本轻视的小孩是如何完全的掌控自己盗用国库的完整证据链。
马尔兹内心明白,自己不过是这个孩子寻找的遮挡罢了。
“这件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们还需要补给,反正之前那些总督们都没有开仓放粮的打算。”
“是,属下遵命。”
马尔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满满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