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废弃办公楼。
可能是因为离教学区太远了所以被弃置的办公楼?
整栋楼里铺满了灰尘,随意地挥一挥手带走的可不是云彩,是灰。
厕所的水早就已经漏干了,拼尽它的性命也发不出滴答声,锁死的男厕所不禁让人怀疑里面究竟有这些什么。
走廊上的一块滑板随着窗缝里的风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来回踱步。
除了还有一个年事已高的保安在门口坐着外,平日里不会有太多可以动的东西。
说了那么多废话也只不过是想说这儿是阴森偏僻的地方罢了。
虽说这里阴森,不过它的实际利用价值可绝对不小。
到达这里的三楼我便可以居高临下,俯控整个大南门。
在确认了那个保安正在看电视之后,我迅速地绕到了小门后边,俯下身溜进室内,再把门轻轻带上。
接着就是往三楼狂奔。
这种地方实在是难以给人安全感。
我这是乘着即将放学的空挡我提前来到了这里,不过我并没有认出什么来围堵的社会人。
只是能有那么两三个怀疑对象罢了。
况且只是针对我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哪里用得着太多人。
铃声响了,人冲了,门口堵死了。
由于我对他们的骨灰想法实在太多以至于我不得不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好同学”们。
他们出校门之后并没有快速离开,反而是在人群中游荡。
这样的行为在向我表明确实有不同寻常的事情。
现在我应该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下去,等到他们耐心耗尽的时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校门口的人愈发稀疏以至于到了后来他们甚至已经失去了可以隐蔽的人群。
当校门口前最后一个家长离开后,几个孤零零地光杆在广场上便是格外显眼了。
在角落里蹲着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嗯……远远地拍个照片就差不多了。”
果然他们也是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几个人聚在路边交谈了几句之后就散了。
随后我原路返回,趁着保安再一次不留神的时候再一次回到了校园里。
现在我要去见被我派去西门获取那一边围堵我的人的面部特征的花泽溢。
怎么说呢,他喝墨水的行为,对我杀伤性极强,尽管我内心里是有提示我要注意他们可能是在联合起来骗我,但是我还是愿意去相信他的。
真要说为什么,因为他是仅有的愿意向我示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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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是不是真实,不论我是不是真的享受孤独,我也舍不得那种有人可以信任的安全感。
被人欺骗是噩梦,但一个无人可信的世界则是无法苏醒的噩梦。
既然如此,那不如在我意识到无法醒来之前享受虚幻的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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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约定好的湖边静静地等待,但是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为止我期待的花泽溢都没有出现。
再等一分钟,再等十分钟,到了最后的再等半小时。
我好不容易积攒地那些信任,热情在一丝一丝地散去。
随着逝去的时间一样逐渐沉入湖底。
“啧……我可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傻子,人家压根就不在意你呢。”
我该回去了,尽管我的父母并不在意我几点能够回去,但是太晚了总归是不好的。
“游理?你到了没有?他们已经走啦,我拍到他们的样子了哦!出来吧。”
湖边的小径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呃……游理你打算走了?”
我看了眼手上拽着的书包,抹了抹几乎到了眼角的眼泪,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 ◡`゚)゚。“啊哈哈,这哪能呢,辛苦你啦,为了帮我得到他们的样子而浪费三个小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啦。”
“不对不对,我刚才没有浪费呢时间呢,他们刚才带我去吃了好一顿烧烤,老好玩了一下子没注意时间,所以我才会在这个点过来的呢,真不戳!”
ʕㅎ_ㅎ ʔ“呃哈哈……”
祝你未来老婆不是人。
算了,差不多得了。
本来他也没有义务帮助我,我不应该责骂他,更不应该诅咒他未来的。
“照片在这呢。”花泽溢递给我一部他的智能手机,“我照你说的,用微型摄像头拍的,然后再转进了手机里面。”
我点开了相册,一个面相看起来就糟糕的家伙出现在了我眼前。
角度很多很齐全,反正比我那边好不知多少倍。
“谢谢,我的目标也达成了,咱回家去吧。”
“行,既然你坚持是要走回去,那我照例陪你走吧。”
“随意。”
作为话题终结者,我从来都不擅长聊天,每天和他同行的这条路上简直就是灵魂的拷问之旅。
幸好在之后我成功让他沉迷于网络游戏,以此来建立一个稳定的共同语言库。
社会学+1
个人自豪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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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掌握了在门口每日蹲守我的人的样貌之后我,那他们自然是蹲了整整一星期也没有成功蹲到过。
反而是他们有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发现自己的脸成了网上某些肮脏地带的主角。
到了第二个星期,显然他们的耐心早已被我消磨殆尽,我再也没见他们来蹲守了。
在他们恢复往日的骚扰之后这一场危机就算是非常平静地平息下去了。
这个学期也在一片“日常”之中临近了尾声。
我也稍稍获得了一点人迹交往的技能点,啊,其实也还是个白板啦。
但是真正的风暴在那个寒假结束后的下一个学期某一天爆发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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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场持续的,先后波及十余条性命的血色风暴。
那天下午,本是为了消遣的我在那个阴暗的废弃办公楼里发现了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有余的陆哲彦。
在楼梯口旁边的走廊转角处,我可以清晰地眺望走廊另一头的地狱。
鲜血染红了走廊尽头的墙壁,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挂在了窗台旁边。
早已干涸的血迹告诉我这场命案恐怕在昨天就已经发生了。
我的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啪嗒。”我的脚似乎踩在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