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符的“虚无”权能究竟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已经无从得知了。
单单能知道的,就是现在我的身体变得极度得虚弱,翻手抬不起一张纸。
墨符的诚恳道歉已经到了快要跪下来的地步。
当然我不会让他跪下的。
呼出这一口气,喉咙不自觉地恢复了吞咽,不知不觉地,浑身又舒坦了些。
“没事,我休息会就好,墨符哥哥你继续讲讲吧,先行者在那之后做了什么呀?”
“他们把征服的大地划分为了七份,每一对夫妻都掌控着一个国家。”
“嗯!七?”在刚刚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立刻察觉了这个重大要素。
虽然和院长讲的似乎有点矛盾,但这个七可是很重要的啊!
因为那围坐着的巨人数量就是七个啊!
“后来怎么了?”
“也没什么,他们十四个人,七对夫妻,各自立国,但他们不是没有联系,而是建立了一个‘泛人类全陆防御联盟’虽然他们也没做过什么防御的事情。
七个国家接下来先是一边倒地碾压了过去能够威胁到人类的各种其它类人或者非人智慧种族,比如狼人什么的,强迫他们以成员的身份加入‘防御联盟’。
紧接着,他们调转方向,极速地强势清洗了一遍过去遍布山中,役使亡灵死尸的血族以及其它类似食尸鬼一般的亡灵生物,只有血族三大部因为及时投降倒戈,才没有像其它亡灵生物那样几乎被杀到灭绝,得到了一些保留地。
至于其它亡灵生物,除了偶尔的发现,只有书上才有了。
最后是最具威胁的兽人一类,他们分为好几种,其中依靠孢子繁殖的最难剿灭,不过他们也没撑多久,被赶到了人类聚居区以外。
总之,距离先行者到来还不到二十年,除却存在极大诡异的几个生命禁区和少数保留地之外,七个国家已经全面掌控了整片可通行的已知世界,南部的边界是大洋和沙漠,北部的边界是雪原和极地,东部与西部都是难以跨越的海洋或者山脉,先行者征服就此结束。”
“嗯……应该算是对得上,我猜那里面画的内容有极大可能是在记录先行者征服的事件,结合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这绝对是个合适的解释。”
这时,灰风附到了我的耳边悄悄地说:“我帮您把钟上的内容和图画都记录下来了哦,只不过现在没有加装存储空间可视功能,再加上能量确实不够用,我暂时没法将图案再现给您。”
“哇,图像?那灰风你能不能联网啊?”一听到熟悉的词汇,我实在忍不住想要突发奇想一遍。
“啊?主人您是指网络?”
“耶?你们也用这个词?”
“不是不是,我的词汇是当初我为了欢迎您从您的语言区块读取的,我的原设定与操作语言和您不一样,所以在跟您交流是用了翻译的。”
“那有吗?有吗?我没有网络人生就失去了一半的意义了啦。”
“没有哦,如果在原来的地方我还能连上我们文明的网络,只是现在我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但是就算您联上去也没有任何人呀,是需要资料吗?我这有一部分,总之来得太匆忙了,我几乎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
“能看看别的也好呀……唉唉,烦死了。”
在灰风的搀扶下,我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现在还是赶快回到敲钟的这一件事情上来吧,再休息下去也实在不像样了。
“墨符哥哥,接下来全靠你了,来,帮个忙,把这个钟敲九下,对你来说绝不是问题吧?”
“没问题,可是我们这么做不会引过来危险的东西吗?”
“……”墨符一下子就把我忽略的危险找了出来“确实有这个危险,那……我来,使用浮银应该可以敲响,你们下去躲着吧。”
“这不行。”
“听话。”
灰风也适时提出了让自己来的建议。
“好了,我决定了,我们不分人了,就在这敲!”
强行向身体里压缩了几许的震态浮银,我略微恢复了几许力气,依靠自己重新站直了身体。
闪烁的蓝色电光游走在我的每一个神经结,每一根血管之中。
从各个方面来看这都只是兴奋剂一般的玩意,只是让我能够轻易抵达自身现在身体的极限,没有任何一丝额外的增幅。
本来我是在安全情况下完整实验过效果和后遗症再用的,但是为了应对接下来有可能来到的袭击,我还是略微用了一点点来稳定自身的状态。
若是我预知到了攻击接下来却没法躲避,那才是大笑话哩。
“咚”
随着墨符全力地一抡,捶与钟第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二!”
“咚~”
钟声打破了原本村庄的沉寂
接二连三,厚重的青铜声一下接一下地捶打着这该死的黑夜,虚假的寂静。
在第九下来临的那一刻。
寂静不复存在。
村庄里,出现了第一声惨叫。
而就在这时,一个预警,来自我的背后。
“哗!”
我反手就是一拳挥向背后,随之转身面对着我刚才紧靠着的墙壁。
但预警并未消失,时间的流逝在我的眼里依旧缓慢,而且预警的方向也从未改变,还是来自后方。
难不成是……
我竭力地背向墙壁,狠狠地撞了上去。
“吱~”
惨叫声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一只像极了蛞蝓的软体动物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村子里不止一个方向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惨叫。
沉闷的咆哮声,引爆了潜藏着的巨大危机。
此时,雨还未来。
是钟声,引发灾难的不是时间,而是钟声!
“刹!”
塔底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碰撞之音。
一团如血管般粗细不一的红色的线条,像章鱼般展开,攀附在一整面的踏墙上,极速地向上方侵袭而来。
现在,敌人只要能出现在我眼前而非隐于黑夜之中,那么无所事事的焦虑与恐惧就消失了大半。
“喀!”
红色的线条在数息之间,就覆盖了顶楼的空洞,用不知在哪的发声器发出了用刀锯塑料纸的尖锐啸叫。
“唰”线条毫不犹豫,直扑我而来。
“为啥是我啊!”
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这钟毕竟也是金属嘛,而且也是这里唯一能摸得到的金属。
“哗啦!”
红色线条一股脑地撞上了大钟,而我却站在了钟的背面。
我可不敢撤了震态浮银,那就只能用这个能力了。
“吱!”
就在我们全心全意注视着那堆红色线条的时候,墨符的身边传来了那熟悉的“吱”声。
是那只“蛞蝓”!
然而已经晚了,蛞蝓爬到了墨符的腿上,并牢牢地吸附着。
而那红色线条二话不说。
像闪电一样地刺入了蛞蝓之中。
瞬间,那“蛞蝓”就变成了一个红色的肉瘤,红色的线条从那,在墨符的全身疯狂生长蔓延着。
红色的人形,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