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刚刚接触到安德莉亚“兄长”身体的那一瞬,传来了源自他的一种放松。
他的身体没有迎敌应有的紧绷感,得意洋洋地迎接自己的战利品。
“把你带回去,或许他们会很需要的。”
他低声地自语着,对自己的胜利没有一丝怀疑。
所以只消一刀,我就划破了他的大腿。
当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束洁白的光枪已然嵌入了他的左腿。
“别……别动。”我一手按住他的腹部以此撑起将倾之躯,另一手使劲揉了揉眼,使自己不至于昏过去。
“这根光枪要是断了,会爆炸的。”
“……”可以看到,安德莉亚“兄长”的表情很糟糕。
看来我制住他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门里的人?”
他仍不答,只是双手开始缓缓地向我动了起来。
“不许动!”我拧动了手上的乾态光枪。
现在,我的引爆可绝不是口头的威胁与讹诈,我不会受伤,安德莉亚身上的火自然也会应声自保,需要为这场爆炸担心的只有他一个而已。
但我的威吓仿佛并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那双手径直地锁住了我的手腕。
危险的信号来自手腕。
“咔!”
乾态浮银在剧烈的挣扎中被拧断了。
虽然挣不脱他的手,但出于担心,我在爆炸的前一刻还是扭身挡在了安德莉亚身前。
“轰~”
飞溅起的血肉不可避免地沾到了我的身上。
但于此同时,我的手腕上也传来了一阵刺痛感。
待到冲波逝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眼前的男人对自己骨血皮肉混杂的双腿并不正眼直视,反倒是一脸兴奋地将我向他拉进少许。
“咔咔!”他的拇指刻进了桡骨的末端。
“你看看啊,骨血的结合,这就是生命的样子啊,这就是人体的艺术啊!”
说罢竟还扯下了身体上悬挂着的残骸,在手中捏成了更碎的样子。
“如此疯狂的艺术,你们的瘟疫神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会知道的。”他的语气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但他的行为绝不如此。
他用尽全力将我举起,不顾我反抗时在他双臂上留下的伤口,竭力地向地上摔了下去。
一个成年男人的如此摔击足以令我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但我毕竟没有真的昏过去,来自腹背的疼痛僵硬地牵扯着我的全身。
当我再次试图反手一道光刃切向他的手腕。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次竟直接放开了手。
但当我看到手腕上一圈的血洞时,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毕竟它们是“瘟疫”。
病毒与细菌的朋友。
一想到这里,我真是又惊又惧,我身体的修复可完全不包括对病痛的抵御,这明显已经钻我防御圈的空子。
“你做了什么!?”
“你的身体会成为生命的温床,生命的序曲还要点时间,不过在此之前……”
“Όχι!”
安德莉亚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安德莉亚的“兄长”用手肘顶住了安德莉亚的喉咙,在我们难以置信的惊恐目光中,将一个白色方块就塞进了她的嘴里,紧紧地捂着,直到安德莉亚被迫咽了下去。
随后他得意地站直了身子,毫不在乎浑身被炸出的伤口,就这么缓缓倒退到了房间门口。
“期待晚上你们的好戏。”
“砰。”随着他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安德莉亚。
“他给你塞了什么?”
此时我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口了,趁着可能的病毒与细菌并未发作之前,拥有完整的行动能力的时间,我必须尽可能地抓紧时间。
“呃……”安德莉亚左手支在地上,右手紧紧地地捂着肚子,衣服在她的手上被拧成了一团。
“能吐出来吗?”
相必那群家伙不会拿得出什么干净的东西,把白色方块弄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可哪料安德莉亚反手扯住了我的领口。
“哒。”
她的头不像双手那样有力,轻轻地贴在了我的脸上。
她脸颊的温度几乎可以用灼热来形容。
而我也察觉到了安德莉亚身上的香气变得愈发浓烈了。
(>Д<)“啊,痛~”
安德莉亚的指甲狠狠地扎紧了我的手背。
仅数息,她便觉得不过瘾似的把额头贴到了我的额头上。
我的嘴唇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她沉重的气息。
这应该不是我的错吧!啊不对,我也未成年,可能还不如身上这位年纪大呢。
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情况,我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理,既不敢推开她,也不敢放开她的手。
“哪里难受吗?”
“好热。”
“啊……这……”就在我刚将准备用于降温的坤态浮银贴到她身上的时候,一支火苗“噌!”地挡开了我的手。
也就是火焰出现的那一瞬,安德莉亚的体温开始了极速地下降,瞬息间就回到了正常的水平。
“嗯?你在这儿?”“安德莉亚”重新抬起了头,但是来自语气和气质的突然转变。
“呼,你没事吧?”眼见安德莉亚恢复了正常,我可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喂给你吃的白色方块是什么?”
“是能量,他们唤醒我,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这说明他们需要你……啊!我知道了,他们打算在晚上利用你去和红人作战!”
一旦得知了这件事情的非偶然性,那么就可以排除我的出现带来的干扰,把问题代入到我来之前情形,这样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必要的威胁?一下子就清楚了。
“你们大概循环了几次了?”
“大概十多次了。”
“这么点?”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不是那个红色家伙的对手。”
“没事没事,这个不急,我已经有把握离开这里了,只要你肯配合我,只是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说吧。”她摆直了身子,放开了我。
“嗯……就是……你们一般都是剩几个活口呀?”
“什么意思?”
“就是你宿主的父母他们……”
我想我足够委婉了,但安德莉亚明显出现了极强的波动。
不过她还是勉强压住了一切∶“宿主她……不稳定,我将此地划为天堂,可永葆冥灵。”
“不是尸体?”
“嗯。”
这一下可让我彻底呆住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
“你想杀他们吗?”然而我话还没说出口,安德莉亚森冷的质问已经爬进了我的大脑。
“我……”可置辩的话语还未出口,安德莉亚就彻底地板起了脸。
“你的方法是这个吗?!”
她推开了我,但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起不来了。
瘟疫的力量恐怕已经发作了。
被阻塞的呼吸几乎到了断绝的边缘。
肩膀上突兀地撕裂与灼热感逼迫着我的双手去探查情况。
一个小小的凸起物正在缓慢的蠕动着一条血管被大大地撑开了。
向着心肺的方向。
对于未知物的恐惧大于了我对疼痛的恐惧。
在体内聚集的巽态风刃由内而外地冲破了我的皮肤。
顶出了作祟的源头。
一块黑色的碎肉正在地上疯狂地摆动着它的触须。
攻击手段是诱发还是寄生?
下一瞬,同样的感觉出现在了后颈!
“噗~”
在它抵达我的头颅之前,又是一块黑色碎肉被我如此处理了。
手臂,后背,大腿……一根根血管的碎裂。
四面八方的袭击让我疲于应付。
每秒此时的失血量已经足够将我染成血色了。
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安德莉亚身上的火焰退去了,她并不动,怔怔地着满地挣扎的黑色碎肉。
“救命……”
安德莉亚并不应,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不,不,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自己放血放死的,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以最小的代价尽可能缩短自己恢复的时间!
它们的共同点是什么?血管!
从血管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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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无关∶
卧听风雨动,飘摇似梦中。
惊雷一声起,惶惶不能终。
覆而欲寐,不得,遂更新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