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井壁使出了毕生所有力气,拼了命地向上爬。
里面是啥样我才不管,完全不敢回头再看后面一眼。
我的胆已经被那阿萨克斯和尸海里的恐怖场景给弄崩溃了。
因为我用以击败阿萨克斯的力量退去了。
当我头发上黑色回归到属于它的下方时,我的其它能力也恢复了。
一切回到原点,但后方翠绿的海洋和点点的光芒依在,我不知那里剩下的又是什么,也不想管了,反正他们已经跑了,打死我都不往前走了。
上去的路途,我也不追求耍帅了,能怎么快点出去我就怎么搞,滑倒之后的我甚至失态到手脚并用。
“哈呼,哈呼。”喘息的声音在井中不断被弹回放大。
“哗!”
就在井口边上,一股上升的力量出现在身体上。
Σ( ° △ °|||)︴“欸?”
“若影妹妹你没事不?”
原来是墨符两只手架在我的咯吱窝里,向上举着。
因为他的行为没有对我造成任何损害的威胁,因此也就脱离了灾感的提前感知。
“啊~唉~谢谢您啦。”
“怎么了呀?那么害怕,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才把你抱起来的,下面有什么。”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什么都没有了!”
“嗯?”二人显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若影妹妹你那么厉害?”
“不是我,我差点死那里,只不过我运气好,他们自己跑了。”
“咦?跑了?你不是差点死吗?”
“不是我动手的~总之他们就是跑了,我们可以庆祝一下咯!”
“好耶!”
本来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但很明显,小孩心性的墨符把要庆祝这句话当了真,架着我就在空中整整转了十大圈。
“哥,停,别转啦!放我下来,要吐了!”
“哦!”墨符如梦初醒似的把我放在了地上。
一时间,我的眼前天地旋转久久不能停息。
“唔呕。”平复了一下试图虚空呕吐的胃,在灰风的搀扶下我挺直了脊背,“……走,……走吧,咱去等着红家伙好了,安德莉亚……随便她,反正也死不了。”
事实证明我在井下面其实呆了没几分钟。
整个夜晚依旧非常漫长。
但我们还是索性就在红人的复活地点附近潜伏下来等着了。
在这一期间,我一直在反反复复地思考着,那个隐藏在黑色中的人告诉我的离开方法。
“杀死所有人,你亲自动手。”
倘若那确实是实际结局,那么我是真的动手杀了所有人吗?
我难道真的会如我所标榜地那般冷血吗?
或许我不该瞒着他们。
灰风不必多说,以她的情况,绝对是会跟进我的任何一个决议,最重要的就是年纪不大的墨符。
童真纯洁,且正义感充沛的他在看到,我万一真的进行无差别杀戮的时候会怎么做那还不好说。
或者我可以利用利害关系向他阐明必要性?
不行,我连自己都没法说服,更别说他这样单纯又直白的小孩子了。
又或许我可以编个谎话骗骗他吗?
比如这里都是坏人,我必须得消灭掉之类的。
“呼……那就说吧,这种事情还是坦白最好。”
我找到了灰风:“小灰,你带着蛞蝓先生去地上,总之去别的地方待着,别被发现就行,我有些必要的事情要跟墨符说一说。”
“嗯。”灰风作为机械的高效在此刻体现地淋漓尽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和询问,点头离开了屋顶。
但她这样不闻不问就走的行为又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被忽视的感觉。
“可恶,在这里矫情什么呀,对人工智能要求那么高干嘛,这不就是这也不行,那样不行地作,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小姑娘。”
不过此时的墨符,可能是由于连日的劳累也是因为小孩子的睡眠所需量比较高,趴在我的大腿上就那样睡着了。
我拉了拉墨符的衣角,又轻拍了几下他的背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咦啊!”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的墨符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好,我睡着了!”
紧接着他注意到了我裙上一大片的口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慌里慌张地道起了歉:“对不起!我睡觉流口水这个坏习惯真是很抱歉啊。”
“这没什么,你要舔我都不介意,啊不是,不说这个,总之,墨符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什么事呀?灰风姐姐去哪了?”
“我让她去做别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我得单独跟你。”
“嗯?”墨符显得有些怪异 ,接着补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才能知道?”
“嗯,就是有关离开这里的事情哦。”
“哦~”墨符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了:“我不瞒你,告诉你我们要离开这里的条件,是所有人死亡,啊,当然不包括我们和安德莉亚,红人也不用管,是这里其它的所有村民。”
“啊?”对于我的话,墨符显得极为困惑,“为什么要他们得死?”
“解释起来很复杂,乱七八糟一团一团的,什么高维,什么道标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如果他们不死,那么循环就没法结束。”
“除了那个红头发的小妹妹以外还有谁活着?”
“这也就是重点啊,问题大概率出在安德莉亚的家人身上,因为那么多户人家只有他一户在集会前亮着灯。”
由于我们就在屋顶上,因此我可以直接让墨符很轻易地看到村子里灯火的实时变化。
灯一盏一盏地灭了,陆陆续续的有村民抵达降灵院,而村里的灯也是一盏接一盏的黑下去,除了安德莉亚的家。
这个世界照明并不像我认知的古代那样困难与昂贵,几乎每户家庭都能负担得起,因此通过灯光来判断人的有无无在这个世界非常的好用。
这主要的原因还是人们多是使用一种名为“明石”的矿石,虽不知其原理,但它确实方便,亮度可调节且最高的亮度绝大概抵得上40瓦的日照灯。
不过代价就是非常沉重,普遍超过2公斤,外出照明依然依赖油灯等原始照明设备。
最重要的是明石并不昂贵,反倒是非常便宜耐用,不像蜡烛油灯那般短效,一般用个几代人完全没问题,几乎没人会为了随处可见的石头而放弃光明。
对于我的话,墨符也是明白了大半:“若影妹妹你的意思是你得去杀死她的家人?可是她家里人又没犯错啊。”
“所以就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完全可以拯救全村人的性命了,只要我阻止那钟响起来就行,但我不得不放任它去敲响,甚至按照条件我还得亲自去动手敲钟,然后,再去安德莉亚的家里解决她的家人。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我现在的打算就是让红人先试一试这个改良版的血祭仪式,然后确认无误之后再让你去接受血祭的能量。”
“这怎么可以啊!”如我所料,墨符断然拒绝了我,“沾染无辜之人血肉的力量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我不曾也不会干这种事情!”
“所以……”就在我试图进一步劝说他和我自己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并告诉了我他的过去。
“若影妹妹,你不懂的。
我给你讲讲我在这里的原因好了。
我不隐瞒你了,我爸爸他是诸夏的帝皇,就是大陆最东边的先行者国家的统治者,论年龄我是皇子里面排第三的,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因为我爸爸只娶了我妈妈一个,所以我们都是亲的,关系也绝对不差的。
事情是三个多月之前发生的,那段时间我妹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面,所以我一连三天都没有人见过她。
前两天没什么事,我爸妈整日地守在我妹妹那里,可是只不过在第三天,我爸妈不得不去共同参加春祭,因此出门了一整天。
晚上,我准备给妹妹一个惊喜,所以就一个人跑去看她。
其实刚到门口,我就应该发现不对劲,门口应该有的两个禁军没了,整个房间里面非常安静的。
可是我没管那么多,就直接进去了,哪里知道我刚一踏进房门,里面的血腥味就漫出来了。
所有的侍女都被杀死了,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嗯?你家难道不是皇宫吗?你妹妹呢?”墨符的叙述让我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谋味。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和隐哥都认为凶手很有可能是居高位者。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现在手上几乎没有证据,甚至连凶手的目的都没办法确认。”
“那你进房后发生了什么?你妹妹没事吧?”
“她没事,但是我犯了个大错,虽然我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见到这幅场景,我真的不敢有任何迟疑,完全没有注意地上的情况,直接冲到了妹妹的床前。
当时,第一眼看去,我妹妹半个身子挂在床上,坐在血泊里面,但却还有气,吓得我赶紧把她抱到了床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巡逻的禁军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冲了进来,看到了最糟糕的一幕。
地上的血迹引动着我妹妹的全部血气朝我身上涌了过来。
地上是个血祭的阵法。”
“啊?”听了墨符的描述,我恐怕已经能猜到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血祭这种事情了。
墨符继续说了下去∶ “事情并没有结束,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第二天我妹妹一口咬定就是我布置的一切,这让我的父亲勃然大怒,要杀了我,好在隐哥当机立断,直接砸碎了他家里最最重要的空间秘石直接带着我们两个位移到了埃兰与亚勒的交接处。”
“嗯?墨隐不是你哥哥?”
“当然不是啊,他姓花的,但是他和我比亲兄弟还亲呢,他家对我父亲早年有大恩,且只有他一个人在世了,所以偶尔能来在皇宫里面。”
( ๑ŏ ﹏ ŏ๑ )“等一等,墨符,你说墨隐他……他其实叫花隐?”
“嗯,而且他自己给自己提前取了个字,叫‘泽溢’,好像是个什么‘泽溢路隐’的典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自称墨隐。”
“……”
“你若影妹妹你怎么了?你们真的认识啊?”
“认识,不,不认识。”
大脑的嗡鸣声一圈一圈地上升到了顶部。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
“告诉我,符,你为什么问‘我们真的认识?’。”
“因为他对你的行为就让我有这种感觉。”
“不,他应该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的……不对,他在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知道我现在拥有的外貌!”
花隐,你到底是谁啊!又知道些什么啊!
————————
正文无关∶我似乎有一年多没写超过3500字的一章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