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环到底是什么?”
自从我被迫戴上这个充满了科技,不,应该说是科幻感的金属手环开始,我并未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那么他究竟是凭什么认为这个东西能够制止我们的逃离?
然而神父并不回答,只是歪着眼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地说:“你可以试试看。”
然而墨符把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试:“这在我们那里叫‘谪仙枕’,可以在一定体积内变换外形,在人体表面形成一层类似生命力场的薄膜,也就是说任何人的超凡力量都会被局限在体内。”
“就是说戴上这个就成普通人了?那生命力场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其实我已经发现了这玩意似乎对我没什么用处,因为我背在身后的手里已经把玩着一小团『坤』态的浮银了。
“和普通人还是有点区别,生命力场是囊括每个活着的生物身体表面及附近的一个场,是它保证了大家自己的超凡能力不会直接误伤自己,而‘谪仙枕相当于给你反方向套了一个力场,确保你的超凡力量伤不到外面的人,这种东西一般是由先行者七国的各国王室定量产出的,基本是要多少产多少的状况。”
“嗯?”神父似乎很诧异墨符给我讲的东西。“那个小子,你是哪国的贵族吗?”
“诸夏。”
“明白了,请多恕罪。”神父得知了墨符的身份后并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仅仅只是欠了个身,口头赔了个礼,也没有要松开手环的想法。
“,今天先待在这里,明天我会带你们去阿吉奥斯,见那里的领主,他会带你们坐船去阿提卡大区的雅典娜城,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还得确认伊苏尔村的状况以及整理相关资料。”
“嗯,我知道的。”墨符也没有要争辩自己无辜的意思反倒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能不能帮我安葬一个我的亲人。”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对了对了,能不能帮我找个可以铸铁的锅炉?”眼见墨符提出要求,我也想趁此尽快解决灰风的能源问题。
“向前走到底左转,那里有铁匠铺,你自己去那里问着要,我在四楼放了你们清理房间的报酬,作为超额完成的奖励,我给你双倍工资4个第纳尔加15阿斯,至于铁匠铺的炉子,要是租个半天给1个第纳尔肯定够了。”
说罢他就自顾自地走了,也根本不怕我们自己跑了。
那天正午,天气依然还算晴朗,没有符合意境的小雨,我们找了一块小墓地,把花隐的遗骸连同一个教堂的制式棺材送进了土里。
墨符执意要自己亲自填土。
为什么相遇到离别会匆忙到这个地步,我还是不愿意把他和我过去唯一的朋友等同起来。
如果真是他呢?如果真的是呢?如果真的是你愿意用自己去换回他吗?
内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向我提问。
我没有勇气去回答,向往常一样懦弱地躲避着,努力强调着,“我是世界中心,绝不会有不幸降临,不会……不会什么呀!不会出事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流下了这个葬礼的第一滴也是唯一一滴眼泪。
他要是在这那该多好。
随着最后一抔黄土被铲起盖在了墓地上,这小小的坟建完了。
神父还不知从哪特意找了一块石碑立在坟头,只不过肯定是没法刻字了,一块无字碑草草了事。
花隐唯一留下的遗物就是那个锈迹斑斑的面具。
那天下午,我就去了神父所说的那个铁匠铺。
整个门店十分的冷清,一个壮汉半死不活地躺在门口的椅子上,见了我们也不招呼,指了指一边墙上许久不曾打理有些褪了色的商品清单。
“我们不买东西,但就是想借用一下炉子,就3个小时,怎么样?”
“……”那壮汉坐了起来,一脸困惑地打量了我们许久才问了一句“你们要炉子干嘛?”
“做点东西。”
那个壮汉顿时面色不善了起来,眉头紧皱着,腾地拍案而起:“要什么东西你们说我来锻,两个小丫头胡闹什么,看不起我是吧?坏了你怎么赔?”
铁匠铺老板的激烈抗议完全是我始料未及的,就在我准备回去找人帮忙的时候,灰风拦住了我。
她挡在我前面,冲着我摇了摇头,随后直面前方的铁匠铺老板:“你可以试试我的力量。”
“找打是不是?在我发火前赶快滚!”
“敢不敢比。”
铁匠铺老板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朝着灰风抓了过去,但她没有慌张,把我往后一推,向左边一撇,欺身上前,抱住铁匠铺老板的大腿,狠力一切。
但铁匠铺老板只是略一踉跄,并没有摔倒地上,并且在缓过劲以后向着灰风一脚踢出。
但强大灵活的机械一下子就避开了这一脚,抓着他的大腿向后一拉。
铁匠铺老板又是一个踉跄。
现在就连我都可以看出铁匠铺老板并没有什么格斗技巧,一招一式和我一样是乱打一气的,只是力气比较大,下盘比较稳。
眼见又没能够得手,灰风也不恋战,再度跳开。
不管接下来的战据怎么变,灰风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使对方疲惫和失去平衡。
很快,铁匠铺老板就开始气喘吁吁了,但是身为机器人的灰风可没这种苦恼,依然可以保持高频率的袭击。
“停停停,我们出双倍价钱,租炉子行不行啊,坏了我赔!”
我寻思着打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了。
铁匠铺老板眼见自己越来越不支,面前的小家伙却跟完全不累似的攻击频率越来越高,便也没再说什么,找了个台阶下了。
照着灰风自己的要求,我花了9个阿斯包了炉子3个小时。
直到那个铁匠找给我了7个阿斯我才知道1个第纳尔等于16阿斯。
事情解决了,锻造我也不会,只能是像产房外的家属般在外面等待。
有够无聊的世界。
没有任何消遣的手段。
蹲在半黑的大门外玩沙子。
“要坐吗?我的椅子可以给你。”此时铁匠铺的老板重新躺回了门口的椅子上,但可以看出他现在有些不开心。
“谢啦,不用 。”
关于花隐的事情,我现在有很多的想法,急需一点时间来整理,现在恰好。
我先把他们两个分开成两个人来慢慢分析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首先——
是他们两个的名字和长相这个问题。
花隐他给自己取的字是泽溢,所以叫他花泽溢也是可以的。
而如果从我熟知的那个家伙平日里的中二性格他本来叫花隐给自己取了个泽溢的字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长相。
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虽然无法进行精确的比对,但我的直觉却隐约告诉我他们的相似度已经越过了双胞胎那一层的线了,甚至倘若我放弃深思,甚至难以将二人区别对待起来,过去从他身上的熟悉感我全部可以从花隐身上找回来。
倘若说是巧合的话那未免也太巧了。
两个世界的人名字,长相也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和我原来的世界互为镜像呢?
可惜我认识和见过的人里只有一个花泽溢出现了这种现象,因此这也只能是个暂无考证的猜想。
再说墨符对花隐的描述。
墨符亲口告诉了我花隐一见到我就非常的不对劲,不仅异常活跃,而且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拥有再生的能力,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最重要的是墨符告诉我他甚至还碎碎念过一定要是她之类的话。
难不成他认识我身体的原主?
这很难不让我去联想我刚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地询问我的性别。
对我是男性的事情死活都不肯相信。
直到他亲眼看见了才作罢。
那能证明什么呢?
这已经很不对劲了啊!
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得出二者关系的确切答案,就算知道又怎么了?一个已经在今天下午入土了。
我也只好希望着冥冥之中的天数能够护佑我的挚友了。
“老板,有洗手间吗?”看着沾满沙尘与灰土的手,我站起了身子。
“我这又脏又臭,去对面饭馆吧。”
“嗯……”
我有点疲惫,试图找个地方清洗一下手和脸。
不得不说这里的通用语普及还算是到位的,基本人均是听得懂。
不过当我从饭馆洗手间的水池前抬起头来时,我似乎察觉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呢……”
头发!
当目光聚集在头发上的那一刻,我又炸毛了。
“怎么是全灰的了!”
现在,我的头发不再像以前那样诡异了。
而是一种纯粹的灰色。
难不成我现在又有什么能力了吗?
慌乱间我直接冲进一个小隔间里,试图找到自己可能的奇特能力。
但是好像并没有。
“切。”
不过璺好像说了……我之前的情况是因为天平处于空置的状态,而之前在我身上分别有两种力量改变过我的发色,一旦二者达成平衡,那么我的发色是会变成灰色的。
这么一说好像就解释地通了。
不过这灰溜溜的头发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艺术感,不过好事是我也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气死了!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我愤怒地跺了一脚地面的那一瞬,我的头发颜色就在刚刚似乎更深了。
“嗯?”当我的脸仔细贴到镜边的时候确实发现了我的头发又重新变淡了回去,虽然色度差异极小,但却依然肉眼可见。
等一等,我的发色和那两种力量有关,而我刚才怎么了……跺了一脚地面?
我尝试着再跺了一脚,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变化。
不……不是这个……
是别的什么,有别的东西在刚才让黑色那一方略占上风了。
我在生气?
试试看?
来。
我看着镜子开始回忆那些恼人的事件,天杀的奥图亚人,强迫我当奴隶,还打我,他们……他们甚至不肯给我个痛快!这种罪责罄竹难书!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在这,不会害死小花……全是他们的错!
他年若得报此仇,血染……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觉已经可以从镜中清晰地看见那极度接近黑色的头发。
但是当我重新平静下来之后,头发的颜色又渐渐恢复回了原来的灰色。
只要我生气就会变色?
那是不是说明那两种力量的本质是和跟情绪有关?
不!我体验过黑色一方真正恐怖的控制力与穿透力,就算是阿萨克斯那样强大的存在我依然可以轻松地玩弄他的情绪,所以说我认为,应该说人的情绪可能和那两种力量有关!
那要是开心点会不会变白呢?
可惜我现在根本开心不起来。
不过现在就算我愤怒,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力量显现出来。
只能说头上顶了个心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