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制作临时血管止血,以及保持血液通畅,然后蚕食掉被烧伤击毁的失活组织,稍微会涉及到一点附近的完好真皮,所以会有点疼,忍一下,子弹打穿飞出去了,所以不用取,接下来只要把伤口闭合起来就差不多了。”
灰风正给昏昏沉沉的我讲解她每一步的急救步骤。
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哪有那个精力与意识去理解和记忆。
此时暂时吓退了镜面怪物的墨符也拖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遍布的手臂跳回了岩石背后。
灰风见状立刻放下我跳到了墨符身边替他处理伤口。
毕竟主要伤口已经处理完了,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把我往空地上随处一扔,我也已经死不了了,因此救治墨符当然才是第一要务。
好在墨符的伤口只是浮于体表,稍作止血消毒即可。
不管怎样,这里肯定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我们几个人在略做休整之后立刻退出了这条通道。
但是不断加深延长的幽黑前路很快就让人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对不对,这根本不是我们来过的路!”灰风率先出声,制止了我们继续前进。
“别继续走了,先往回退,我们的位置信号明显被干扰了,兜兜转转总是无法确认实际地点。”
离开的道路消失了。
这当真是我今天听过最糟糕的消息。
我们试着向回走,虽然是回到了那只早已死去的大蜘蛛旁边,但通过灰风的不断撒下的小机器人继续的定位,我们证实了刚才的路方向不对,根本就不是来时的方向。
“这下怎么办?”
狄斯作为普通人实在想不出任何有效的离开方法。
“我把墙壁一段一段地删,分段从墙壁走出去出去吧。”
“大概可行。”
大家一致同意了墨符的想法。
而墨符也确实试了。
但结果却是我们依然被困在这里。
“根本删不掉。”
墨符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力量为什么在石头上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下出大事了。”刚刚离开龙潭的我们似乎又一不小心踩进了虎穴之中。
“姐姐,姐姐,用『离』说不定是幻觉呢!”“妹妹”在我耳边提醒到。
“哦,能力太乱了,差点忘了……不对,你怎么知道的?”我想我应该没有跟她说过才对。
“诶?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哦,我是怎么知道的?”出人意料的是,就连她自己都陷入了迷惑:“就非常自然地想到了。”
“算了。”我也不想去深究了,赶忙将『离』调了出来,试图往眼睛里压缩。
可这一下却触动了刚刚的头部的伤口,眼眶里抽搐般的疼痛让我一时没能压稳浮银。
粉红的雾气开始腾腾从佩戴着义眼的眼眶里涌出来,齐刷刷地往上冒,幸好眼珠子被我按住了才幸免于难。
“疼疼疼。”
“主人您得平静,平静下来,就在刚才,您的肾上腺素含量激增,迫使血压达到了122/80mmHg,远远超过你的正常水准了,当然会疼啦。”
“不要检测这些奇怪的东西啊。”
“不检测我怎么知道您的身体状况呢。”
只能是拿在手上了。
虽然外放对幻境也有压制解除作用,但效果是明显不如将其压入眼睛内部来得好的。
“让我们再走一遍来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幻境吧。”
高昂的期待换来了惨淡的现实。
我们依旧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改变。
就算是我好试歹试勉强把『离』成功塞进眼睛里去了也没有更多的细节展露在我们眼前。
“我们难道真的被困住了吗?”
“我有个土法你们要不要试试看。”狄斯突然提议到。
“什么?”
现在,管它是什么土法,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很简单,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开始穿的,总之只要一根烟就行。”
狄斯翻开斑驳的上衣,用两只手指从内袋里夹出了之前他展示给我们看过的那支“祖传烟”。
“一个年代久远的俚俗。
相传是过去的传奇国王奥德修斯在诸神设下的陷阱里利用了这个方法找到了他们的漏洞从而逃脱。
具体内容就是在山洞里迷路时点燃一根烟,然后与烟飘的方向反着走就能找到出口。”
“呃……算是利用风来寻找出口?也不是那么不科学的样子。”
但是孩子总有孩子独特的思维方式。
“那要是向上飘我们就得打地洞是吗?”看得出来墨符不是在开玩笑,他确实相信了狄斯提出的方法。
不过狄斯本人倒是不以为然:“你当然可以试试看。”
说着他拿出了一盒火柴,抽出一根猛地划拉了数次将其点燃,并将那支烟拢了拢放在了火柴头上。
倏地,烟的顶点多了一点亮橙色。
烟火,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向上飘了。
无论狄斯怎么晃动,那羸弱的烟始终没有决定任何一个方向。
“看来是失败了。”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把烟抿灭了。
墨符凝望着地面喃喃自语地说了那么一句:“为什么不肯试试看呢?”
“好了,地下才是出口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就在我们准备继续前进以做试探时。
这座洞窟终于露出了它最凶残的一面。
事实证明,把地面抽走或者说把所有我必须依靠的物体移走是对付瘟疫神“灾感”最有用的方式。
在突然变得软糯泥泞的地面上保持平稳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很不幸,我的一只手撑在了地面上。
在那一瞬间,地面就像是饿了许久不曾进食之人突遇了一块肥美鲜嫩的肥肉那般几乎是弹跳了起来将我的手包裹在了泥土之中。
“救命!”
在进入地面的那一刹,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几根冰凉锐利的尖刺瞬间穿透了我的手臂。
然而这并不疼,它带来的是一种失去控制的消逝感,以及加强镇定的安心感。
仅仅只是几秒钟,我便开始有了停止反抗,顺从洪流的冲动。
“姐姐快点反抗一下。”
我也不是不想,可是这为什么情感越来越冷了……起初还喊了一声救命,现在却是连反抗的想法都在消失。
“当!”随着一声巨响,逐渐冰凉的趋势停下了。
是灰风在我手臂上套了一层圈。
“主人您中毒了,有不明物质在血液里扩散,是一种有神经兴奋抑制作用的化合物,我已经帮您把从手臂回流上来的血液给隔离了,在上方建立新的循环。”
“咳……”
“若影,快把手臂拔出来!”
貌似来不及了。
一汪血水开始从那凸起的土堆中冒出。
被灰风保住的地方以下,整只手臂都已经被朽蚀了,好在它那。
旧伤未好便又添新伤。
“嘎——”怪异的尖叫声自洞内而来
在那黑暗的深处,似乎有谁,开始了它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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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无关:谁晓得整个四月份事情那么多,一件接一件的,只能接着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