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血吗?从外观和气味上来观察,这与血液如出一辙。
但这是什么东西的血是人的吗?
这个问题却没办法确定。
“要试着刨开吗?”狄斯转头看向我。
“记住千万别用手去触碰。”
“那是当然,我不傻。”狄斯从那扇朽坏的门边上的扶手折了一节早已锈进骨子里的钢管,举起尖头,摆好架势,狠狠地刺进了“鲜血”流出的地方。
“呲!”
滚滚的白烟从土里翻滚了出来。
狄斯见状赶忙把钢管从土里拔了出来。
而我又试着在那块水晶上踢了一脚,登时一个更大的缺口出现在了水晶根部的地面上,更多更浓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冲出土壤,逼得我们不得不后退数步,绕到晶体的侧面去观察“血液”的变化。
这些白烟没有久聚不散,只是很短的时间,一切就散去了。
这是我们回过头来看那根钢管的末端,就是进入土里的那一段。
它看起来非常的平整,滑润,本期聚在一起的斑驳锈迹被一扫而空就像是做了一次人工除锈一般。
这到底是不是血?
诡异的除锈钝化效果配合刚才的白烟,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所谓的“血液”实际上是某种具有强酸性和强氧化性物质。
实在难以想象是血能拥有这些特质的。
然而灰风却果断地推翻了我的猜想,她斩钉截铁地确认了:“这就是血液,我在内部检测到了生物血细胞以及脱氧核糖核酸,但是跟您一样,一旦我贴近测序,它就会开始极其不稳定地闪烁变化,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要死。”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大概率只剩一个跑字了。
一股黑色的浓烟开始从晶体的根部席卷,狂怒地撞击着地面,造成了无数的凸起。
灰风靠近了那扇木门,向我们指明了方向:“这扇门后面有流动的气流,应该是通往外部的!”
“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冲动的墨符离开了灰风的身边超过了一米。
虽然那扇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但周围的墙壁开始了明显不自主地颤动。
变形的泥柱里是隐藏不住的凶光。
“小心。”
话音未落,泥土便已拾级而上,进逼墨符。
万幸的是它们试图袭击的是墨符。
转眼间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因为墨符的能力确确实实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不是简单的隐身,失去了目标的岩柱“砰”地撞在了一块,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两根岩柱看似坚硬无比,但双方接触的那一瞬发生的飞溅与融合更像是两股水柱,随即它便一下子蔫了下去,散落在了地上。
下一瞬,气喘吁吁的墨符便出现了我们身边。
“没事吧?”
墨符没有回答,半跪着喘着粗气,两只手不住地颤动着。
但至少身体是完整的,没有少任何一丝。
见状我只好俯下身子又手撑住他前倾的趋势。
“没事就好,墨符哥哥,你乱跑个什么劲啊。”
然而墨符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若影,我跟你讲个事情,你别害怕。”
“什么喔?”
“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我删不掉这里的墙壁了,就在刚才,我又试了一次。”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将小臂并排展示在了我的眼前。
两个以黑色圆点为中心,向外扩散的黑红伤口赫然呈献在了我的眼前。
“哇,小灰赶快处理一下!”
“收到。”
一边接受灰风治疗的墨符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郑重其事地对我们说:“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现在的证据实在太多,因此我严重怀疑这这个山体是某个生物的一部分。”
“啊!?”
这算什么啊!如果这是生物的话那它得有多大,又得有多久没有动过。
但联想到刚刚那奇怪的血液,这一切又仿佛不是不可能。
“进去说话吧。”看着越发浓郁的黑雾狄斯指了指那扇门背后的显露出来的小房间,一张刷了红漆木质的桌子就摆在了正对门的位置,一个类似香炉的小皿被人安置在了上面。
而在桌子的侧面则是更加幽深的黑色隧道,显然里面是个人工房间。
对于失去了前进方向的我们来说是个不错的探索方向。
“好。”
我们就缩进了那个小房间之中,并将门重新关了上去,只不过门上本来附带的锁因为锈化早已不堪大用,再加上刚才墨符决定性的一脚,整个锁头已经短作了两节。
我们只得用那张渗人的红桌堵在了门口。
幸运的是房间里面有着不下10个插着蜡烛的烛台遍布在四壁上,只要将之一一点燃完全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至少可以给灰风省点电。
除了这张红桌以外,角落里还歪歪斜斜地靠着一把椅子。
灰尘覆盖了这里的一切,长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木桌背后的幽深通道。
“墨符哥哥你刚才为什么说这可能是生物?”
在进入前方隧道之前,我想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得到解决。
“我感觉到了!这里所有的石壁都在共用一个力场!”
一直对此事兴趣缺缺的狄斯突然开口了:“会不会是什么阵法之流的?”
“诶,有可能是有可能,但这生物力场和外驱力场有区别,刚才我也没仔细观察……”
“嗯?狄斯先生你还懂这个?”
“有看过点书。”
“看书?你不是不识字?”
“咳!”狄斯用力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听别人念的,走吧,趁着现在体力充足我们多走走,多看看。”
“行,但是狄斯先生你可别走前面,让我来。”
既然那莫须有的生物过去没醒,现在也没醒,那就让它睡下去吧。
为了给灰风省电,在我的提议下,每人从四壁的烛台上各薅了一根蜡烛来照明。
四根蜡烛的光若是想要确保周身安全那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因为操作不慎,一滴蜡烛油滴在了我的手腕上,疼得我下意识甩了甩手里的蜡烛,结果更多的蜡烛油洒到我的脸上了。
“啧……”
我的目光瞄向了那方小小的小皿。
我的身高还是勉强能够到的。
到了手上,可以便可以确认这是个香炉了,整个小炉子没有什么装饰,外表只有一个方形的大口,轻飘飘的,内里只有一些灰白色散发着和外面的宝石有些类似的淡香。
我将蜡烛塞进了香炉,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去了。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只是五秒钟,我们就看见了通道的尽头。
那又是一个小房间,不同的是里面的的家具一应俱全。
而在房间的尽头,有着一方小小的窗口,似乎有着灯光从外面透进来。
只是当我看见那小窗外面的景象时差点没叫出声来。
雷尔夫此时正和那应该死去的怪人一起站着,站在窗户外面的房间里。
矿洞竟直接连接着雷尔夫家的庄园?
不,应该说矿洞从未被完全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