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乐欣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捂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撕心裂肺的小恶魔。
他们之间缔结了契约，如果姜小蕊受到伤害，那么他也一定会因为契约受到同样的伤害，但他现在并没有和小恶魔受到同样的伤害。
他并不知道理由，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得他深究，他抱着痛苦挣扎着的小恶魔。
单宁想要朝着小恶魔走过去，但她才踏出一步，就被方夏彤用胳膊拦下。
“黄研，你在做什么？”单宁不快的问道。
“为什么你们这群混蛋总是让我重复，我说了我只是在帮她恢复能力，”黄研的表情很快变成一种邪恶的笑容，“就算我想杀了她，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你们无权指责。”
“这里不是人类世界，你那套东西在这边根本没用，希望你认清这个现实。”
“随便你们，反正规则也好，契约也罢，我从没想过去遵守这些东西，我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办事，”她一只手插着腰，“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我的行动，你本来可以制止我，在我把那瓶还在试验期的药装进姜小蕊的心脏。”
她的视线看向方夏彤，方夏彤并不慌张，她只是长舒了一口气，淡然的点了点头，裴乐欣和单宁的脸全都看向她，她闭上眼睛。
“为什么？”单宁问道。
“因为没有办法，想救出厄休拉光靠我们是不可能实现的，我需要大姐的能力，试验一下又没什么坏处，反正她也不会死。”
方夏彤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裴乐欣怀里挣扎的小恶魔，她的整张脸都已经因为痛苦扭曲，心脏搏动的声音震动着裴乐欣的身体。
他攥紧了拳头。
“你果然还是那个不择手段的方夏彤。”单宁咬着牙说道。
“我当然是，所以我才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除了方夏彤的声音，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传进单宁耳朵，她能清楚的听出那个声音是裴乐欣的脚步，他的鞋子摩擦着黄沙发出声音，还有站在他对面的黄研的喘息声。
裴乐欣张开双手护住身后的小恶魔。
“你还要做什么？”
“她的药效不够，我要给她加一瓶，要么活要么死，也比这样半死不过的强得多不是吗？”黄研冲他挑了一下眉毛，转着手中的瓶子，木制的瓶塞在瓶口摇摇欲坠。
“我不会再让她成为你的试验品了。”
“小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和你不习惯我好好讲话的话，那我也可以满足你。”周围的影子爬上黄研的身体，和之前一样，影子汇聚在手的位置，就像一只野兽的爪子，“让开！”
“你休想！”
黄研朝着裴乐欣走了过去，她伸出爪子，朝着裴乐欣的头上砍去，裴乐欣使用能力，但黄研强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力操控。
此时单宁一掌推开方夏彤挡在自己前面的手，她挡在裴乐欣面前，她用胳膊挡下黄研的进攻。
“别动他。”
单宁冷冷的说道。
“才刚见面，你就打算和我作对？”黄研不但没有收起爪子，而且故意加重了力气，单宁的胳膊上被抓出一道沉重的抓痕，她看上去有些吃力，黄研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突然一直狐狸扑向黄研，将她的身体撞飞，黄研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站在原地，她失去表情的看着方夏彤。
“我不允许你对单宁动手。”方夏彤说道。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黄研的嘴角勉强挤出微笑，她看着和自己拉开距离的狐狸，她瞪了一下眼睛，狐狸巨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一个人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你觉得自己只凭一个人可以连续对付两个魔女的话，你大可试试。”
方夏彤拍了拍狐狸，顺着它的毛。
单宁也搭上了弓箭，对准黄研的身体。
黄研扫视着周围，她笑了起来，突然举起那两只影子的双手，方夏彤和单宁颤抖了一下，她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投降了。”黄研的双手举过头顶，“我答应不会再动姜小蕊了。”
单宁叹了口气，她放下弓箭。
“单宁，举起弓箭！”
随着方夏彤的警告，单宁重新举起弓箭，但此时黄研已经出现在单宁面前，她一掌拍飞单宁手上的弓和箭，接着她的拳头对准单宁的下巴。
“单宁！”
黄研的拳头在贴近单宁下巴的时候停了下来。
“无聊。”
她收起拳头，嘲讽似的看着方夏彤。
“我说了我投降了，不会再动手了。”
她朝着荒漠的远处走去。
“你去干嘛？”
“到处看看，好不容易进入魔女的禁地，如果不探索清楚的话就太亏了。”黄研没有回头，她背对着方夏彤挥挥手，“别指望我会帮你们，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易结束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叫你帮忙。”
方夏彤依然警惕的没有收起狐狸，狐狸在她身边警戒着。
三个人目送着黄研的身影消失在了荒漠之间，方夏彤的狐狸也渐渐消散下去，她带着处变不惊的表情却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单宁。
“没事？”
她捡起单宁的弓箭，放回到单宁手里。
“我没事，但……”
她回头看了一眼姜小蕊，小恶魔的声音越来越小，变成均匀的喘息声，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小恶魔的喘息声变成了微弱的低语。
“扶我起来……”她说道，裴乐欣慢慢将她从地上扶起，“打开门。”
她对着方夏彤说。
“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可以？”方夏彤平淡的问道。
“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小恶魔说着，她强硬的撒开裴乐欣的手，“你只管打开你的门，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姜小蕊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但单宁脸上写着担心。
“我跟你一起去。”单宁说道。
“随便，但不要捣乱，至于你，小子，”她看向裴乐欣，“跟我一起，别再丢了，我需要你的血，你的血可以让我暂时恢复能力，只要能坚持三分钟就足够了。”
她自信的说道。
“但……”
裴乐欣明显还有顾虑。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裴乐欣点点头。
“那接下来的我可就不管了，把厄休拉带回来，我没办法在噩梦里面救你们出来，你们自求多福。”
“还不是你这个家伙搞的事情，但凡你能消停点，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小恶魔不耐烦看着方夏彤，“赶紧打开，等回来我还要和你算账，韩岚也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处置。”
方夏彤举起手，黑色的漩涡出现在他们脚下，果然是精神系的能力，裴乐欣感觉自己的精神在不断受到冲击，好像随时都有一种噩梦在逐渐侵蚀他的大脑。
接着小恶魔扇了他一巴掌。
“清醒点，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裴乐欣摇了摇脑袋，小恶魔的巴掌让他的大脑清醒过来，但却莫名觉得不爽。
“准备好，噩梦要开始了。”
方夏彤攥紧拳头，脚下的漩涡逐渐变得立体，慢慢将他们包围，最后变成一个封顶的圆球，三个人被困在里面。
这就是噩梦，一场在噩梦之中永续轮回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