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厄休拉愣在那里，她向后退了一步，脚踩上身后一个空的饮料罐，铝制的饮料罐发出咔嚓一声瘪掉的声音，“真的是你吗，单宁？”
厄休拉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她整个人呆滞在那里好久，突然冲了上来，差点把站在旁边的裴乐欣撞倒，然而她扑上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从单宁身上穿了过去。
她的脸撞在电梯门上，头被磕出一个大包。
“厄休拉？！”单宁听见声音连忙回过头，看向厄休拉这边。
然而厄休拉却慢慢地站起来，她捂着头上的包，周围的地板开始布满裂痕。
“你这家伙，玩弄我的感情是吧？”厄休拉的脸转向裴乐欣，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挤了出来，“觉得很有意思吗？”
“不是，你先听我说……”
裴乐欣根本没来得及解释，一双手死死地抓住裴乐欣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举了起来。
“死在这里吧！”
“住手！”
一把刀砍断了掐着裴乐欣脖子的那只手，裴乐欣拽下很深嵌在自己脖子上的骨架。
“咳咳……”他咳嗦着。
“厄休拉，是我，我真的是单宁。”单宁丢掉手上的骨刀，张开手对着厄休拉这边，厄休拉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笑了起来。
“笨蛋，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她猛地掏出手里的匕首，砍向单宁，刀从单宁身上穿过，犹如砍过一阵雾气，单宁的衣服被砍出一个缺口，她依然看向厄休拉这边。
“真的是我，我是单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回来了。”
单宁的话让厄休拉停止了动作，哪怕面前的单宁是假的，她也没办法再下得去手。
“你忘了吗，我们四个住在一起，那是方夏彤和你用砖垒起来的房子，你们偷了一整袋的砂浆，虽然不大，但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很暖和，我们把方椿围在中间。”
单宁睁开眼，她银白色的眼瞳中泛着淡银色的光。
厄休拉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你真的……是单宁？”
“嗯，我是单宁。”
厄休拉颤抖着，她的身体逐渐后退，她突然跑开，跑回刚刚出来的那间屋子，接着能听到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
“六姐！单宁回来了！”
接着便能听见锅子掉在地上声音，刺耳的声音传进裴乐欣的耳朵里，还有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撞开，方夏彤的头探了出来，她急促的喘息声掩盖了其他声音。
突然她停下了剧烈的呼吸声，站在门口，厄休拉的头再次伸了出来，她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猛地哭了起来，她跪倒在地上，睡衣修长的袖子沾上了她的眼泪和鼻涕，单宁察觉到了，她想过去安抚厄休拉，可她摸不到她的身体。
“你怎么回来了？”方夏彤靠着门，冷漠地叹了口气。
“因为我答应过你，我们会再见面的，”单宁说道，她的手在厄休拉身边盘旋着，“不哭，不哭，我们回家。”
“单宁……”厄休拉没有停止哭泣。
方夏彤靠着门框，沉默地看着她们两个，她随后看向裴乐欣，对他点点头。
“你不是有好多话要和我说吗，现在我回来了。”单宁笑着，方夏彤骚了骚后脑，露出烦躁的样子。
“笨蛋，当然有好多话要说啊，你可别指望我不会把你骂到哭，厄休拉，不把你的鼻涕擦干净就不要进屋了。”
“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裴乐欣说道。
“嗯，你路上小心点。”单宁对裴乐欣说道。
“不用担心他，他就爱掺和别人的闲事，这是他的爱好。”方夏彤毫不留情地说道。
“喂……”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有空请你吃饭。”
“说好了。”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笨蛋。”
方夏彤把厄休拉拉进之后，狠狠关上门，裴乐欣被留在门外，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先回福利院把自行车还给韩岚，这时门打开了。
“谢谢你。”单宁探出头。
“没关系，我就喜欢管闲事，有什么麻烦来找我就好。”
“嗯。”
“笨蛋你要是再哭下去的话，我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从里面传来方夏彤的声音。
“让你看笑话了，”单宁尴尬地笑了一下，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小老虎，把它交给了裴乐欣，裴乐欣接了过来。
“这是我的护身符，本来已经送给方夏彤，但她似乎希望把这个送给你。”
裴乐欣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单宁之前提到过，那个她曾经送给方夏彤的护身符。
“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可以吗？”
“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希望你拿着护身符的时候不要忘记她，方夏彤应该是这个意思。”
裴乐欣苦笑了一下，他看着手上的护身符。
“不喜欢吗？”单宁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不是，我很喜欢，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
裴乐欣离开了方夏彤的公寓，他骑上自行车，走过那条熟悉的路，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悠闲的感觉了，只有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吹着深秋带过的风，脑子里进行着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发呆是大自然的一种馈赠，裴乐欣格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回到福利院，看见韩岚还在兢兢业业地处理那堆文件，她似乎一直都没有休息过，连连打着哈欠，直到裴乐欣回来，她才稍微精神一点。
“我来还自行车了。”裴乐欣进入韩岚的办公室。
韩岚点点头：“要喝咖啡吗？”
“可以。”
韩岚将一罐速溶咖啡丢到裴乐欣手上。
“只有这个可以吗？”
“嗯。”裴乐欣答应着，他拉开拉环，刚把咖啡送进嘴里，就看见他的脸拧成一团。
“抱歉，我还以为你能接受得了，”韩岚很轻易地喝了下去，“因为是速溶的话，所以没办法加糖，糖在里面化不开。”
裴乐欣终于放弃了那罐咖啡。
“已经做好准备了吗？”韩岚问道，裴乐欣当然清楚，她说的是关于魔女大战的事情。
“没什么好准备的。”
“碌碌无为可是不行的，你当时趾高气扬的和我说过的那段话，你可别说你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裴乐欣说道。
“底气不足啊小家伙。”
“不……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有时候我就在想，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吗，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梦呢？”
“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一场梦的话，对你来说不是再好不过了吗，现在发生的一切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场噩梦的吧。”
“并不是这样，尽管有些时候真的很危险，可我还是希望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姜小蕊能遇到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