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血淋淋的伤口，没有复原的伤口还在向下滴血，她的招牌微笑消失了，带着疑惑的脸上不断抽搐，她看着姜小蕊脸上沾着血的刀，想起在第四秒的时候她舔刀尖的行为。
“上面沾着的不是你的血。”
“没错，那确实不是我的血。”
茶糜看了看匕首，又抬起头往观众席扫了一眼，此时她看到了坐在台下的裴乐欣，她的表情凝重起来，但很快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你啊！”她看着裴乐欣，对他露出宛如老友重逢后的欣喜表情，她不断地对裴乐欣挥舞着手，台上的裴乐欣完全摸不到头脑，他对下面这个叫做茶糜的魔女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唉？不记得我了吗？”茶糜放下手，露出失落的表情，“我救了你，还赋予了你的能力，也是，那时候你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那个女孩应该还记得，我记得是你姐姐吧，怎么样，她过得还好吗？”
在茶糜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裴乐欣的大脑像是驶过了一辆高速飞驰的电车，仿佛一段和他毫不相干的记忆正在重新驶入他的大脑。
“你见过我姐姐？”
“没错啊，我还赋予了你能力，只是那个女孩为此付出了一丁点的代价。”茶糜微笑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陈年往事。
“老姐……你让她付出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代价罢了。”
她扯下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左臂肩上的衣服顺着皮肤滑下，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在白皙的皮肤下面，刻着一个深色的印记，那印记和裴乐欣的身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你的话应该认识这个吧，”她说道，“她的愿望是救活你，所以我和那个小姑娘签订了契约，因为很有趣，我就把契约这项功能保留了下来，不过虽然那个小姑娘是我的契约者，不过作为愿望的承受人，需要付出的是你的生命，所以为了让你活下去，我把‘母亲’的血液注入你的身体里，这下你明白了吗。”
一切关于裴乐欣身上的悬念迎刃而解，就像黄研说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拥有能力，更何况是身上这种和魔女相似的能力，原来茶糜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转过脖子，捂着伤口的手也放了下去，任由肚子上伤口漏出里面的血向外流淌。
“所以因为契约，我受的伤会全都和那个小姑娘共享哦，如果我在这里被你们杀死，她也会跟着我承受同样的结局。”她笑着摊开手，仿佛在欢迎她们来杀死自己一般。
“尽管如此，那个小姑娘现在大概正因为这伤而痛苦地满地打滚了吧。”她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发出咯咯地笑声。
裴乐欣急得满头汗水，他慌忙站起，拿起手机想打给裴玉卿，但发现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信号。
“这里是另外一个空间，你的手机在这里是不可能会有信号的，你就只能为她祈祷，祈祷她接下来还能活着，就像十八年前的她一样，都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裴乐欣丢掉手机，手机摔在台上，和看台磕碰到了一起，轱辘了一圈之后扣在地上，他想朝着台下过去，但一个身影明显要快他一步，甚至还同时划破了他的胳膊。
那个身影属于桃子，她已经冲到台下，手上握着两把沾着血的匕首，其中一把丢给了对面的黄研。
“契约更改，杀死恶魔，我还你自由身。”黄研说出口后，和桃子两人分别夹在茶糜两侧，由于裴乐欣血的关系，她的能力并不能发挥作用，但还是凭借自己灵敏的身体一次次躲过两人的攻击。
“烦死人了，跳蚤！”在无数次躲过的攻击之后，黄研的攻击开始变得急躁，再一次被茶糜躲过攻击后，她的刀和桃子的碰在一起，但两人却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对着对方砍过去，两把匕首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收回你的刀。”
但谁都没有先收刀的意思。
“我再说一遍，收回你的刀，小鬼。”黄研瞪着桃子，冷漠地说道。
“你不是也没有收手吗？”
黄研突然用力，一下便弹开了桃子。
“回去再教训你。”
黄研再次举起匕首，却从后面被人拉住胳膊，她回过头，发现苏落正拽着她的胳膊。
“你又想干嘛？”黄研回头看着苏落。
“我不许你伤害玉卿姐。”苏落说道。
“笨蛋，想要杀死她，我们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在这里杀死她，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黄研转过头看向茶糜，茶糜微笑着观察着她们这边，“这都是她安排好的，我们不能中她的圈套，牺牲是必要的。”
她趁着苏落动摇的不备，挣脱开苏落的胳膊，然而她再次被什么所阻拦。
“我就知道你会来阻拦我。”黄研没有转过头，但她知道裴乐欣此时正用念力在妨碍她，裴乐欣脚下的影子很快汇聚在他脚下，形成一个不大的黑圈，如烂泥般的黑圈伸出无数条黑色的宛如触手一般的影子，封锁住他的行动。
“你还太嫩了，小子。”
然而等她摆脱了裴乐欣后，苏落再次挡在她前方。
“我果然不能让你这样做。”
面对接二连三的阻挡，黄研这次并没有生气，她甚至一脸平静地转过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姜小蕊，不光是黄研，此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姜小蕊身上，包括茶糜。
所有人都在等着姜小蕊开口，等待着她的选择。
担负起重担的姜小蕊，她没有任何压力，仿佛答案早就已经决定好，只等待一个陈述的机会。
她转过身，脚下的鞋子踏着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她看向茶糜，茶糜也同样露出笑容，那个恶魔就像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只是在等待这样一个合适的机会，上演合适的剧码，她们的反抗，也只是戏剧的一部分罢了。
想到这里，姜小蕊露出深深地一笑。
“当然是杀了她，这是我们的几百年的愿望，不可能在这里止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