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一个人一旦犯错,也许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面对熊熊的烈火,女孩站在大火边缘,火焰映红了她的脸,眼中倒映的两团火焰,似乎烤干了她的眼眶,她眨着干瘪的眼眶,希望能挤出一滴水来润湿。
另一个女孩跪在地上,她捂着脸,面对团团的火焰,焦黑残缺的睡衣无力地披在她身上。
“因为你的谎言!”地上的女孩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喊声。
“谎言?我没欺骗任何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也从不存在谎言,只是存在真相的另一个版本罢了。”
面对女孩的诡辩,只有抽泣声在回答她。
“别哭了,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去了,既然事情是你做的,那就承担起责任吧,当然,我也会陪你一起。”
………………
“你能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裴乐欣扶着姜小蕊的肩膀,对她问道,裴乐欣盯着姜小蕊的眼睛,转而变为对视。
“变化?”姜小蕊摇摇头。
“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吗?关于你身体里的另一个孩子?”
“没有,她怎么了吗?”姜小蕊睁大眼睛看着裴乐欣。
“她不见了。”裴乐欣说道,他没有再对姜小蕊隐瞒。
姜小蕊低下头,她像是在思考。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在手背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那是之前她不小心划伤的位置,足足三个星期才终于让她伤口上的痂褪去。
面对姜小蕊的毫不知情,一股犹如过山车一般的冲击突然拍打在裴乐欣头上,他捂着扶着额头,用中指和拇指**着太阳穴。
本来以为终于把一切谜团都解开,但现在他再次被丢入迷雾之中,而且,在这团迷雾之中没有能为他照明的道具。
小恶魔的再度消失,韩岚和黄研正为了方夏彤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方夏彤正躺在冰棺里,等待着有人把她从里面接出来,至于单宁、厄休拉和苏洛,裴乐欣没有指望她们能帮上什么忙。
“糟透了!”裴乐欣终于在一长段的自我思考之后,终于叫出声来。
“怎么了吗?”
姜小蕊似乎被裴乐欣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她看着痛苦的裴乐欣,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稍微麻烦的事情要去解决,我只是稍微抱怨一下,没什么要担心的。”
“我也会帮忙的。”
“嗯,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一定会来找你。”
“她为什么会消失,是因为我吗?”姜小蕊突然有些情绪低落地看向裴乐欣。
尽管小恶魔与姜小蕊二人从未谋面,甚至姜小蕊对小恶魔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别人口中,但每次她都会缠着裴乐欣,让他为自己讲述关于小恶魔的故事,从在福利院她打了那个欺负自己的男孩之后,姜小蕊对小恶魔似乎变得愈发向往。
也许小恶魔也后面听着那些经由裴乐欣稍稍美化过的故事,但她从未对此发表过任何意见。
“当然不是因为你,她可能只是太累了,她做了很多事,虽然不是每一件都有意义,但她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也需要休息。”他安慰道。
但此时还需要被安慰的,还有他自己。
裴玉卿在客厅教姜小蕊功课,同时教给苏洛关于入学考试的课程,魔女大战结束了,苏洛当然也到了该上学的时候。
裴乐欣则在自己的房间复习,他转着笔,脑袋里却在考虑着其他东西。
他本想联系韩岚,但一想到韩岚曾经嘱托她小恶魔时那副已经憔悴的语气,他举起的手机忽然又放下。
“是不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继续打扰她呢?”他自言自语道,“但仅凭我一个人,如果没有找到小恶魔的话==,事情会变得更糟吧。”
他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先联系韩岚,他正准备拨通号码,一个陌生的来电打扰了他。
“喂?”他接通电话,对面却很快挂断,“又是骚扰电话。”
他抱怨道。
但刚刚那个号码在同一时间发出一条短信,裴乐欣本想无视,但上面熟悉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知道姜小蕊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找到她。”
看到这里,裴乐欣愣了一下,他重新读了一遍信息,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让裴乐欣感觉到不可思议,对面为什么会知道小恶魔消失了?明明自己都是不久前才发现,况且他也从未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对面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不,在他对面的,究竟是谁?
“你是谁?”裴乐欣直接问道,“姜小蕊怎么可能失踪?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还在我旁边。”
“你瞒不了我,我当然知道姜小蕊在你旁边,但我说失踪的,是另一个姜小蕊。”
听到这里,裴乐欣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拉开窗帘看着窗外,一种被人监视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没有在监视你,除了姜小蕊的消失外,对你的其他我一无所知,如果我有监视你的理由,就不会蠢到和你发短信暴露自己。”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听到这里,裴乐欣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在对面的是夜半?
“你到底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因为我没办法见人。”
“那我就没法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很正常,因为我没法证明自己不是你的敌人,你自己权衡,我先说出我的愿望,我想要你手上‘母亲’的心脏,当然是借用,我有必须完成的愿望。”
‘母亲’的心脏?听到这里,裴乐欣怀疑夜半的可能性被大大削减,因为‘母亲’的心脏现在正应该在夜半手里,如果对面的是夜半的话,她不可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要心脏做什么?”
“只是完成我的一个愿望罢了。”
“心脏现在不在我手上。”裴乐欣诚实地回答,因为他知道尽管对面还不能确定敌友,但将这件事说出去对他没有丝毫坏处。
对面的消息延迟了至少十分钟才发来。
“不在你手上?”对面似乎也感觉到一阵惊讶。
“那心脏现在在哪里?”对面紧跟着发出下一条消息。
“在一个魔女手上,叫夜半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