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就是那种虚心接受，死不悔改的类型！”
听到许夜的话，韩瑞翻了个白眼，话语毫不留情。
“会说话就多说点。争取出本书，混入年入百万的行列，不比现在强多了？”
许夜的反击也是相当不客气。
其实这才是两人日常的状态。
——互怼。
正事交谈完，无论结果是否尽人意，那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该操心的事，韩瑞相当看得开。
韩瑞非常了解许夜，虽然他节操确实不多，但在这些涉及国家利益的大是大非面前，自己毫不担心他的立场。
而且他肯摆明说出自己的需求，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诚意了。
否则他私藏一份，谁能知道？
但是……看开归看开，这可不代表我就要惯着你小子的毛病了……
韩瑞嘴角挑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
“月入百万？”
“那我是得努努力了，争取早日完成这一成就，不然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在外边混的这么惨，连年入百万都做不到，我就不得不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
……
许夜的眼角跳了跳。
“唉，好苦恼啊！”
“许夜，你说我为什么这么菜啊？难道我的未来除了继承家产难道就没有其他出路了吗？”
许夜的太阳穴微微抽搐起来。
“许夜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真不想回去继承家产啊！”
……
许夜咬了咬牙，置于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
“没什么事，我就不留你了。”
咬牙了许久，许夜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稍稍逗逗许夜也就算了，韩瑞也不会无限制的停留在这个话题。
打了个响指，两人四周的光影似乎不规则的扭曲了一下。
电视中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再次在许夜耳畔响起。
“那我就溜了。”
韩瑞不在停留，起身就欲告辞。
嗯。
许夜点了点头，也和他一道站了起来。
韩瑞轻唤一声可卿，两人和站在玄关处的许夜道了声再见。
许夜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眸中神色明晦不定。
他刚刚和韩瑞可不是在打哑谜。
上午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天地桥之行，而整整一个下午，许夜自然不会什么都没做。
他浏览了【天之心】中的资料。
……
“你在想什么？”
淡漠的声线，打断了许夜的思绪。
回过头来，许玥精致的脸庞印入眼帘。
“没什么。”
许夜微微摇头，语焉不详。
他不会将这些事情说给许玥。
不愿意，也不合适。
噢。
少女点了点头，也不在追问，只是沉默的盯着许夜，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冰冷。
在这样的氛围下，许夜略微的有些不自在。
“那个……今天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许夜停顿一下，想找些话题来缓解一下此刻的凝重感。
许玥显得空洞洞的眼神挪到许夜脸上，一言不发的盯着许夜。
——却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
嘿嘿……
被许玥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的许夜讪笑一声，挠了挠头，借此来躲避开许玥的目光。
总感觉压力好大……
许夜心中嘀咕着。
“上午10点，幻世出现了波动。”
就当许夜已经不觉得妹妹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少女突然冒出来一句相当莫名的话。
许夜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不过这些异常都被许夜掩饰在一瞬之间。
“那……可能是网络不稳定吧。”
许夜似是混不在意的说到。
“可能吧，不过全世界都网络在那是都出现了波动，损失应该会很大吧。”
少女并没有反驳许夜的说法，只是此刻的她显得有些反常。
无论是语气还是说出的话，细细品味的话似乎都有着更深层的意思。
有种自己的妹妹在隔空对弈的感觉。
许夜心头突兀冒起莫名的念头，但随即他便哑然一笑，将这种想法驱逐出脑海。
这怎么可能呢？
她能和谁隔空对弈？会有这种感觉估计是因为自己有些心虚吧？
许夜很容易就说服自己。
“我去洗澡了。”
见许夜没有回答，少女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奥奥。”
许夜点了点头。
……
浴室。
花洒的温度维持在一个对常人来说略高的水平，滚动的水珠自少女精致光滑的肌肤上滑落，最终滴落在地面上。
氤氲的水气模糊了玻璃上少女的面容，也掩盖住了她眼底微不可察的黯淡。
她想要对许夜说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阻塞了。
在刚刚的一瞬间，她有种想要对许夜和盘托出的冲动。
可惜，还是没能说出口。
甚至于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从何开口。
少女在犹豫，在努力……
只是现在的她，似乎还做不到这样的事。
……
另一边，许夜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沉思。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许夜来说都有些超乎预料。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天地桥最后的时刻，银凯首领说出的名字一遍遍回荡在许夜脑海中。
阿莉雅.奥古斯都。
仰躺在沙发上，眼帘微阖。
恍惚间，眼前似乎晃过一抹刻印在记忆深处熟悉无比的金色。
“小许。”
像是有微微的呢喃在许夜耳畔响起。
少女的音容笑貌在过去两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的浮现在许夜心头。
那是许夜绝对无法释怀的模样。
只是……
她为什么不曾忘却？
她为什么还会记得自己？
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许夜一遍遍的扪心自问。
不怪他如此。作为彻头彻尾的阴谋论者，许夜向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巧合。
所有一切看似巧合的背后，都是精致彩排的舞台。
许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这就意味着自己要再次介入到他们之间去……这对于许夜来说也是个难以接受的结果。
她现在虽然没有忘记自己，但起码还安安全全的活在这个世界，未曾遭遇过“消除”。
这说明事情虽然有些脱轨，但在宏观的目的性上还是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其实这也够了。
毕竟当初就是为了让她免受触碰禁忌的后果，许夜才决定消除她的记忆。
如果现在许夜还想去追究为什么她没有忘却自己，那就必然要和她进行接触……
如此一来，前功尽弃。
消除必定会如约而来。
仔细想想，似乎有些舍本逐末，前后颠倒的意思。
可这件事确实又很古怪，从头到尾流露出一股诡异劲，如果自己就这么坐视不理的话，之后还不定成为个怎样的伏笔……
许夜此刻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之中。
此刻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许夜尚未注意，以他为中心，整个客厅都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光晕……
哗~
无声无息之间，茶几上的一张纸陡然化作幽蓝之色，然后转瞬消失不见。
刷——
这点细微的动静也未能逃脱许夜的注意，他微阖的眼眸骤然睁开！
像是有一道寒星划破夜空！
失控了吗？
低低的呢喃细语，许夜眉头轻皱，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漆黑。
仅仅刹那，客厅就已然恢复原样。
许夜环视一眼客厅，最终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手。
在那里，不知何时突兀出现一张崭新的A4。
如果有其他旁观者在场，他一定会被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凭空造物”，这已经超出现代科学能够理解的范畴。
这是神明的领域！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早从这份力量的名字上许夜就已然明白了它的性质。
若是寻常人，骤然得到这样的力量可能会欣喜若狂，也可能会敬畏有加，但不论如何，总归不会拒绝于它。
但许夜不同。
他虽然接受了这份馈赠，但却始终不愿意将一切未来都赌在它上。
甚至连平常的动用都极少。
其中固然有自己尚未能完全掌握这份伟岸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他心中始终还是有所警惕。
种什么因，便会得什么果。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到和失去。
若放纵肆意，就只能遭至毁灭。
曾经的自己为了救阿莉雅，与星宇做成了这桩交易。
得到的现在是不是当时自己预期的未来许夜此刻尚不知晓，但他未曾后悔过那时的决定。
只是……有好多谜团啊。
许夜暗自感慨。
无论是星宇的身份，还是自己为什么能够得到物质神明的力量，或是禁忌之名的由来……
接触的越多，不了解的就越多。
而此刻，事情又牵扯到了阿莉雅……
真让人头大。
许夜低骂一句。
今天在天地桥中陡然得知阿莉雅并未忘记他的存在。这一消息可谓晴天霹雳，直接将许夜的冷静都击了个粉碎。
关乎禁忌的问题不是小事，他本该对这件事再询问的更加详细一些的。
但遗憾的是，当时的他可以说是已然方寸大乱。
所以现在，许夜对情况可以说是一无了解，更是对如何着手毫无头绪。
许夜心中现在一片纷乱。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