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电视上,蓝色的魔法少女面对两个高大的恶人,身负重伤却仍在战斗。
“噫——哈哈哈,没有莱德,你又能发挥多少实力?今天,我们恶魔天团必将胜利!”
“咿呀——!小蓝!不要停下来啊!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下个镜头对准了被触手捆住的红色魔法少女。
“队长!你在干什么啊队长!”
悬空钢筋事件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面对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某个金发双马尾的娇小少女完全没有备考的心思,吵着要用我的大显示器看《彩虹魔法少女之光明轨迹》的剧场版。
“小蓝,不要放弃啊!”早川绫就像在商场看露天英雄表演的小学生一样,激动地大喊着。
说实话,这种片子我也看了不少,早就产生了过量的审美疲劳。让小绫看的一惊一乍的场面,其实就是“非红非主角对打敌干部两名以上必输”的固定剧情,几乎每个颜色战队都有这个戏份。
“啊啊,不要啊!小蓝,振作起来啊!”
“我去弄点吃的。”我实在是受不了身边这个里里外外都在大喊大叫的家伙,找了个借口离开客厅。
小绫一直对特摄片和英雄动画非常迷恋,总是幻想自己能成为魔法少女,在关键时刻大喊一声“变身”拯救世界。我不会告诉她研究所已经有这方面的异常应用开发了。
“哎呀,真是有趣啊。”电影结束,小绫感慨道,“我还以为魔法少女要团灭了呢。”
“小宗怎么没来?”我倒了杯茶。
“她说今天有事情,具体是什么也没告诉我。谢谢。”小绫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
这一个月,我掌握了腕表的基本作用,比起以前,我的精神操作能力变得更加精确。曾经我是不相信我能在人群当中生活一个月而不引发一次大规模恐慌的。
下午,送走了小绫,我点开游戏。不知为什么,原本每天打的津津有味的游戏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上线待了几分钟,又百无聊赖的关掉。
“终于我也成为习惯不了寂寞的人了。”我长出一口气,对自己说。
正当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在裙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啊,雾绪。有件事要麻烦你帮个忙,可以吗?”我原以为是博士打来的电话,没想到那头传来的是宗千代的声音。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电话里不方便说,总是请你先到赛可乐俱乐部来。我稍后会把定位发给你。”宗千代的声音很焦急。
傍晚,街上的主要光源已经从日光变成了霓虹灯。即使是行将入夏的季节,这个时间还是有些寒意。我换上一双买来就没穿过的黑色裤袜,出门向宗千代给我的地方前进。
赛可乐俱乐部是个开在写字楼里的桌游吧,要从一个不起眼的入口搭电梯到3楼,再找到309,拐上两个弯才能到。
我家离市中心不算很近,搭公交车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期间宗千代不停地用电话催我,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雾绪!你终于来了!”宗千代看到我,激动地扑了上来。
“你火急火燎地叫我到这来究竟是有什么事啊?”见到小宗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出于保密,我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宗千代挠挠头,“三缺一?”
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到了一桌美少女身上,中间摆着经典的四人桌游。
“要一起玩吗?”
桌边的另外两个女孩子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在玩。其实我是很想拒绝的,我参与这种游戏等同于作弊,而且是永远不会被发现的作弊。如果为了不作弊而开足马力压制自己的能力,对精神的负担又太重。要知道,我在教室里都不会把能力压到完全无感,这就好像要一个正在被上刑的人忍着不叫一样残酷。
“来嘛。”小宗笑着,依旧是那个轻飘飘的少女,“一起玩啦。”
我拗不过小宗,稀里糊涂地坐在了桌上。
一小时后。
“雾绪……你是不是……会读心?”在桌游上被锤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宗磕磕绊绊地说道。
“咳嗯。”虽然明白她在开玩笑,我心里还是有些动摇,“简单的心理学应用罢了。”
结果到最后,小宗也没有给我介绍桌上的另外两个妹子。
和小宗道别之后,我乘上回家的末班车。周末的末班车和平时不同,几乎没什么人。即便是加班的社畜也要休息,毕竟人要是死,就无从剥削了。
自从我上车开始,一道视线就时不时看过来。那是车上的另一个女孩子,有着和我一样纯白的头发,比我还要雪白的肌肤,血红色的双瞳像宝石一样。
我推了推眼镜,装作自己没在注意她。少女的思绪很乱,没有中心也没有焦点,痛苦和不甘的味道混杂着一些柠檬的芳香,总的来说,她的精神状态相当糟糕。
“人世就像一场闹剧,华丽的舞台上施行浮夸的表演,面无表情的看客和幕布一道将演者捧上至高之处。虚妄的幻想之中,征服者降临于世间,巨大的蠕虫张开血盆大口,将舞台,演者,幕布和看客一并吞噬……”
我看不懂少女内心光怪陆离的想法,正当我试图转移注意的时候,车窗外,一条巨大的柱状物破土而出,发出恐怖的尖啸。
“呀啊啊啊啊!”随着公交车倾覆到路边,雪白的少女也倒在我身上。
“雾绪,一级警报!”腕表上,博士发来的讯息正闪着红光。
我取下腕表上的无线耳机挂在耳朵上,抱起失去意识的白发少女爬出车子。
“雾绪,你看到了吧?”此刻听见博士的声音让我感到十分安心,“赶快离开那里,那条蠕虫正在无差别地吞食附近的一切。”
“是这样的,有个女孩子晕倒了,就在我怀里……”
“听着,”博士打断了我,“无论如何,你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不行的话……”
“我明白了。”我抬起少女的腰,把她扛在肩上。
“直升机已经起飞,正在追踪你的定位。”博士尽量控制着自己声音中的慌张,“我把飞行员接进来。”
“这里是AS-2,视野良好。完毕。”
巨大的蠕虫在身后肆虐,一个加油站被它粗暴地啃噬,随即引发了一场火光冲天的爆炸。
“这里是佐良雾绪,能听见吗?”
“AS-2收到,非常清楚。”飞行员的语气像电影一样不慌不忙。
“PH-00-09+1正在向最近的开阔地移动,请求撤离。”
“否定。额外人员不在命令之内。”
“AS-2,你只管把她们都带回来,出了问题我负责。”博士在无线电里吼道。
“……了解。”沉默了一会,直升机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后,飞行员才给出答复。
很快,直升机降落在了附近的篮球场上,将我和纯白的少女带离了现场。随着直升机远去,巨大的蠕虫也化作灰烬,随风飘走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推送。所有被po上网的关于蠕虫的东西都被改成了加油站爆炸,造成的人员伤亡也全部归因给爆炸。不得不佩服研究所动作的迅速。
直升机把我带到了郊区的一处秘密收容设施,代号“花之墓”。这座地下设施的前身是二战时期研究植物武器的实验室,战后被研究所买下,进而改造成了植生类异常的主要收容设施。而实验室本身又是由旧矿山改造而来,在最底层甚至能看见涂着1912的混凝土墙。底层设施早已废弃,目前活跃的设施是1948年之后建设的模块化收容单元。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四四方方的,在轨道上来回移动的收容单元里度过了至今为止人生的三分之一。
我们刚到后不久,林登赫斯特博士也出现在收容设施的医务室里。
“来吧,雾绪。你是异常的第一发现人,有义务做个笔录。”博士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耸耸肩,跟着博士离开医务室。
在特制的模因保密房间里,我一五一十地向研究所的调查员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包括在少女意识中读到的蠕虫和诗。
做完笔录,我坐在休息大厅里,喝着自动贩卖机里的罐装汽水,身上到处都是灰尘,崭新的黑丝也变得灰一块白一块的。
“雾绪,还好吗?”博士也忙完了他的事情,坐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我没事,就是累的不行。”
博士靠在长椅上,盯着天花板。
“我还以为我能像少女漫画里那样过上普通的校园生活呢。”我自嘲道,“结果又变成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
“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我重重地叹气,“我只是不想伤害别人,不想看见别人被伤害罢了。”
博士静静地坐在我的身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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