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含情居。
一群女仆脸色匆匆在窜来窜去,在含情的房门外徘徊,有的拿着热水盆,有的拿着衣服。
房内,白月城最有名的大夫正在为含情疗伤,而踏云则在一旁表情凝肃。
昨天含情被红电划了一剑,从左肩到右下腹延伸出一条深深的口子,甚至胸骨都被割裂了,若是再深一分,绝对必死无疑。
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除了失血过多之外,她还被剑气割裂了很多小经脉,昨晚当场就晕死过去了。
回到含情居的第一时间,踏云就在为她疗伤,但她对医术的了解只有一丁半点,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外加最简单的真气灌注,这连止血都困难,更别说救活她了,还是在女仆的提议下,请来了白月城最厉害的大夫。
这个大夫最擅长治疗的就是刀剑外伤,此时正在用特制的线为含情的伤口进行缝合,这种手法看起来像是在缝制衣服,但跟衣服可不一样,非常有讲究,还要预防伤口的坏死和误伤,据说整个女儿国会的人都不多。
含情此时的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伴随她的是森森苍白,气息也极度微弱,心跳更是若有若无,她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缝合好伤口,再清理身体之后,沾染了血液的布条和水令人不敢直视。
大夫还为她扎了几针,一直持续到中午才完全处理好。
踏云问:“大夫,她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大夫摇头一叹:“外伤看似处理好,但筋骨肌肉的损伤是实质的,再加上失血过多,导致恢复能力也大大减弱,如此重的伤应该会附加发热,但却没有发热,说明她体内的元气极其微弱了,如果有高手为其注入大量的真气并挨过今天的话就还有几许可能性。”
踏云道:“我可以为她注入真气,请问还需要做什么吗?”
“挨过今晚再说吧,若是挨过去了,明天再叫我过来,我自有办法接手。”她看了一眼踏云:“你的修为在通神中期,并且受了内伤,就算是你的全盛时期,也不足以救活她,损耗太多真气的话,你可能也会落下隐疾。”
“那我会再想办法,辛苦大夫了。”
大夫离去后,踏云的脸色非常差,并不是说她跟含情的感情有多好,而是含情确实很重要,手里有千变魔锁和开启之法,依照含情的个性来讲,这两样东西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在哪里,并且她手中有很广的人脉关系,三教九流都有,对未来的计划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踏云出了房门,对门外女仆道:“去请三大门派,将你们主子的情况告诉她们,让她们最好派门内最强的高手过来。”
“是!”
含情如今生命垂危,管家木丹也死了,现在含情居没有可以做主的人,仆人们只能听从踏云的,因为踏云跟她们主子的关系很不错,这些天都腻在一起并且有说有笑,根据她们对含情的了解,这两人极可能有闺房之亲。
仆人各自去三大门派请人了,踏云有些疲惫,坐在客厅休息,现在叫上面派人根本来不及,只能依靠含情自己的关系网,唯一有能力救她的也只有白月城的三大门派了。
仅仅两刻钟,三大门派就都来人了,领队的是三个都是通神期高手,一看就知道是门派里的扛把子,职位最低也是副门主。
可是当她们看了含情的情况之后,脸色都不好了,并且刻意避开踏云抱团商量。最后在客厅里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柳袖坊的人说:“以含情如今的伤势,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燕云门的代表道:“是啊,她不可能活过来的,救她只会徒废真气罢了,建议还是安排好后事吧。”
纹鱼宗的借口就高级一些:“我们门派最近出了点事,我得保存修为,实在是抱歉。”
踏云哪能看不出来,不管能力够不够,这几个家伙根本就是想含情死,含情手中的产业很大,十二煞和管家木丹也不在了,此时正是吞并含情产业的好机会,这是对比出来的结果。冒险拯救可能会出现奇迹,让含情活过来,她们可以继续合作,但按照以往的情况看,得到的利益是有限的,但若是含情死了,就可以瓜分她的产业,获得的利益显然高于合作。
再加上,要救一个濒死的人,就算是消耗所有人的真气都不一定能做到,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门派在长时间内都会缺少一个高手坐镇,得不偿失。
最后还有一点,上次为了帮助含情击杀那个明静,损失了不少精英,即便得到了报酬,但她们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踏云抱着最后的希望:“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宗门立足在江湖无非就是为了名利,含情应该跟各位说了千变魔锁的一部分计划,后续能够得到的利益是巨大的,但前提是含情能活。”
燕云门的代表也是直言不讳:“这个计划我们确实知道一部分,但后面想了想,还是不插手这个比较好,一来是因为女儿国如今还算太平,二来,牵扯到的势力太多,三来,我们手底下都有很多姐妹跟着混饭吃,太过凶险的事情还是不做了,不过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其余两大宗门也是纷纷附和,表示退出。这其实是情理之中的,就连含情自己都被搞得如此狼狈,她们若是继续的话,下场不一定比含情好多少,权衡利弊之后,果断选择退出。
踏云眸光微寒,语气很淡然:“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各位了,请便。”
这句话说出来,就代表三大宗门彻底退出这次计划,所以她们也是尴尬一笑,就带着人离开了,并回去等待,一旦听到含情去世的消息,将随时收并含情的家业。
三大门派的人都走后,踏云抿了一口茶:“知道计划却不加入进来,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放下茶杯后,她的眸中浮现一缕杀机。
……
傍晚。
踏云只能干看着含情的气息越来越弱,有种深深的无奈。
但此时有女仆来报:“踏云姑娘,那个叫做戴寻清的人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