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新闻xxx。先来看一则快讯。‘令人痛惜,十六岁少年跳楼自尽’。现在警方正在对此案进行调查,目前尚未寻找到男孩的遗体。x市市民如有看见这名男孩,请立即拨打110报案,协助警方调查……”
现在是六点整。太阳已经悄然落下,只留一片夕阳的余晖。阳光透过窗帘,射进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房间里只有电视还开着,电视上正播报着一则新闻。而新闻主持人说的那位“跳楼自尽”的男孩,正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林夕。
他今年十六岁,正值青春的大好时光。而为什么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少年竟会跳楼自尽……
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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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削的少年,正站在阳台的围栏外面,向下俯视。阳台上放着一双鞋,还有一封信——或许就是遗书吧。少年俯视向下的眼神不带一丝迷惘——他的眼神是空洞的,那是已经绝望了的人特有的眼神。
晚风拂过他的脸庞,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被已头长发遮起来的脸上一两处破了皮,从已经发灰的白短袖衬衣中露出的右臂缠着绷带,绷带下面以及躯干上遍布这由于殴打造成的淤青和伤痕。虽然他五官端正,但脸上还透着一股由于营养不良导致的肌瘦,实在是令人揪心……
按理来说,将要跳楼的人,都会在最后的时刻留恋这美好的世界,许久才能下定决心。可是,少年却丝毫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没有朋友,得不到父母的爱,又如何能留恋这个世界呢!
“这就结束了吗……”嘴角泛出一抹笑容,少年便任由自己的身体坠向地面……
“你看那个娃娃是不是要跳楼唉?”
“不会吧,最多也只是装装样子呗……啊!他跳下来了……”
少年快要撞见地面的一瞬,心里毫无波澜,对于那两个在远处围观的路人也毫无兴趣。他心里想的,只是自己痛苦的一生,那些他还“活着”时不想思考的事情……
在那一瞬间,悲伤充满了他的心灵。整个躯壳在拼命的求救——不是自己的肉身,而是自己的精神。悲伤不已的少年寻求的是精神上的解脱……
“拜托了……”
在生命的最后,少年的耳畔突然响起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随即便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静的可怕,简直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几小时——又或是几天过去了,少年堕入了这个黑的望不着边的海洋里。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拜托了……找到……保护……”
奇怪的声音又在少年的耳边响起。
“什么?你是……”
“去吧……拜托……”
少年还没能来得及问出自己的疑惑,就被一片光芒笼罩,随即失去了知觉……
“唧唧……唧唧!……”
耳边传来一片鸟声。
“唔……头好疼……”
少女缓缓睁开眼,一眼看见的是广阔的蓝天,浮游的白云,以及自己不认识的景色——她躺在一片陌生的森林当中。
“这是哪……我不是从六楼跳了下去吗?为什么会……”
少女抬起绵软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世界——
茂密的树林,热辣的阳光,还有隐隐约约的水声……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并没有来过这里。
“这到底是……”少女疑惑道。而这一说,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我的声音……这是我的声音?听声音来看,西南方向似乎有条河……”说着,少女便抬起无力的双腿,一步一步向着河流的方向走去,而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后面树林里的七具尸体……
“……到了!就是这里……这是谁?”一边说,她捧了一把水,洗净自己沾满草屑的脸,望向映在水中的倒影——
天蓝色的眼睛,顶着一头白色长发,头上还长着两只可爱的小耳朵。樱桃似的小嘴,及其精致的脸庞,还有一条及其显眼的蓬松的尾巴……
这分明就是个七岁左右的**!
“这究竟是……”正当少女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大脑突然泛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不好,头又开始……”随后,少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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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踢踏……”
森林里传出一阵慢步似的马蹄声。
这马鬃毛显棕色偏黑,身形高大,但显得有些瘦削。想必在它年轻时是一条神气十足的千里马。而马背上骑着的,是一位与这老马气质十分相符的老大叔——身披棕黑色的长袍,腰上别着一把气质十分沉稳的古铜色的剑。一头黑发中明显夹杂着几缕白发,饱经沧桑的脸以及看破世俗的眼神,老成的气质……“这个人不一般。”第一次看到他的人大概都会这么说吧。
他骑着老马,似乎是漫无目的地在林中走着。
“阿海,你临走前,为何还交给我这么个‘不可能’的任务啊……这四年,露儿的孩子恐怕早就已经……”一边走,他一边自言自语着。
他本在整个人界都是一名狠角色。除了一些知道内幕的高层,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名鼎鼎的任远会在四年前人间蒸发,从此再杳无音讯……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全世界上所有偏远的地区游荡,而且是整整四年……简直是无法想象。
“唔……”老马突然停下蹄子,一脸凝重地看向东北方向的一丛草丛。
“你也察觉到了吗……”任远放下缰绳,同样用他那鹰似的眼神望向那片草丛。“恐怕是人界军的人,看气息……有七人,而且都死了……死在这么个无人问津的森林里?”任远想到。
他很是惊讶。这个森林里常年没人走动,而且由于某些原因,连魔兽都不出一只。七名人界军的军官会死在这里……难以置信。
“还有一股气息,很微弱……”更难以置信的是,这老马竟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要是一般人看见了,估计要惊掉自己的下巴!“在西南方向,而且很特别……恐怕是……”
“拜托了,快点!”不等老马说完,任远便一甩缰绳,催促老马赶紧上路。
夕阳下,一人一马开始狂奔了起来——奔向西南方向的一条河流……
“这,这是……”不出一分钟,任远便跑到了气息的所在地——正是那条河流。而倒在河边的,正是白发少女——正是任远苦寻四年,跑遍天涯海角也未能寻得的——
林夕。
此时,一切尽在无言中。
任远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她的气息还很微弱,先回屋里再说吧。唉,老任,这四年苦了你了……”老马长嘘一声,说到。
“终于……找到了!我……”说罢,两行不争气的老泪从任远的眼眶中流了下来。说到底,这四年的苦,也只有任远自己才明白……
“阿海,你看到了吗……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说着,任远放下颤抖的双手,缓缓抱起林夕幼小的身躯。他将林夕放上马背,自己牵着马,向着夕阳的方向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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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林夕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树,一棵长满雪白色花朵的大树。树上不停飘落着白色的花瓣,轻悄悄地落在树根旁的草地上。草的颜色竟有些通透,给人一种奇幻的感觉。
“好美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棵树……”林夕自言自语道。
一边说,林夕一边走向树下。和熙的风吹向林夕的脸庞,顺带着花瓣,将林夕的周围围成了一个花幕。
花幕被吹散开来。接下来的一幕,让林夕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白色的树下,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头顶着白花编织的花环,围着树开心地跑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一位举止端庄,笑容可掬的少妇,跪坐在树下,一脸温柔的看着小女孩。在他们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帅气的中年人,但林夕看不清他的脸。中年人虽然站在原地不动,但他的周围却露出一股无形的霸气——当然,在这样一个幸福气氛都快要满溢出来的地方,这股霸气也转化成沉稳可靠的气息,就像一堵墙,架在母女二人的身旁。
“夕儿,跑慢一点!小心脚下!”少妇开口说道。那少妇的话里似乎有种魔力,让人激荡的心一瞬就平复了下来。
“哈哈!呵呵……”被称为夕儿的小孩并没有理睬自己的母亲,依旧是快快活活的跑着,跳着,散发着生命的活力,幸福的气息几乎是一拥而入,注入到林夕那几近死亡的心里,让林夕本已经绝望了的心再一次复苏过来……
不知觉间,两行泪水从林夕的眼眶里流下——这正是林夕苦苦等了十几年的心灵的救赎!当一颗充满着绝望的心,在这一瞬间涌入了希望,对于林夕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有什么……想要去守护……是很幸福的事情……对吧?”不知何时,眼前的美好景象消失了,林夕的耳边再一次传来转生时那少女的耳语。
“你是……”林夕的眼泪还没有擦干,他还沉浸在那股幸福当中。
“你能守护住吗……你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吗……”少女又说了两句丝毫不着边际的话。
“什……”
“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去吧……去守护……希望,还有……”
话音刚落,林夕的眼前出现一片光芒……
“唔……!”
再睁开眼时,林夕眼前出现的的是一个木制的天花板。林夕抬起因为疲惫而绵软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片刻,她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景色——
她躺在一张原木制的床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张被单。外面夜色已深,清冷的月光射进窗子,洒在被单上。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木制的小房子——大约只有十平米那么大。床的前面是一扇木门,门前还放着一个圆木桌和两张椅子——
一个朴素至极的林间小屋。
“这里是……唔!头……”还没等林夕思考现状,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看来目前她的身体状况不是一般的糟糕。
无奈之下,林夕只好躺平,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从自己跳楼开始一直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
“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转生了。”林夕无奈的笑了笑,“老天爷,我就是想死,你也不从我?”
不过,林夕现在倒是完全没有想死的念头了——因为刚才的那个梦。
“那个梦,总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那到底是……”
林夕思索之际,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这不得不使林夕提高了警惕。
夜已深,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在森林中游走……
想到这,林夕的心跳逐渐加快了。
“踢踏,踢踏,踢踏……”马蹄声越来越近,林夕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因为凭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她总感觉这个接近她的人很危险——或许是闻到了[气味]什么的?
马蹄声停下了。骑在马背上的人下了马,把马反手拴在屋旁的树上,一步步向着门走来。
“嚓,嚓,嚓……”门外传来一阵踩草的声音……
林夕的全身都绷紧了!
“叮铃铃!”下一刻,木门被推开了。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推开门的那个人手提一盏提灯,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不错,这人就是救下林夕的任远。而就在林夕与任远对视的那一瞬间——
林夕的新生、冒险……从现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