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一只手突然捂住了舰长的嘴,将他的惊呼声堵在口中,不能发出。同样,舰长也被这有些冰凉触感吓了一跳。
在舰长感到呼吸困难的时候,那只手也适时的放下。
舰长弯下腰,猛吸两口气,试图缓解窒息感,但涌入肺中的空气却极其冰冷,强烈的刺激感令他咳嗽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尽力克制住发出声音。
前方,一絮微弱的光线照来,舰长抬起头,光线的来源是一个烛台,摆放在一张木桌上。
光线很暗,但却能让房间中的东西处在一种看得清又看不清的平衡状态上。
这点微弱的光同时也照亮了房间内的两人。
一位是舰长自己,而另一位,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看着他。
黑色的眼瞳和红色的眼瞳交汇。
这头白发,这种颜色的眼镜瞳,好熟悉,舰长心里惊呼道。
熟悉感不是来自于不久之前拖走自己的过程——他自然认出了这就是那个拖自己见到主教的那个人。
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
还未等舰长回想起,对方就先开口道:“怎么,换了副身躯,就认不出孤了?”
“你你你,你是观星!”这个语气一下子就让舰长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
“怎么?不希望见到孤?”观星看到舰长的眼神有些失落,疑惑地问道。
“不,只是这身打扮,很想一个我想不起来的人。”舰长如实答道。
“想不起来的人……”观星低头思索了片刻,“被遗忘的人远比你痛苦,只能希望你早日想起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是向当初一样神秘,认识的人也不少。”
“过奖过奖,生活所迫啊。”
观星沉默了片刻,房间内的气氛,好像被寒冷的空气给冻住了。
“这次,你又会出现多久呢?”她眨着她的红眼睛,轻轻地问道。
“我不知道。”舰长轻轻吐了口气,而他的后一句话又让空气变得活跃,“观星大人怎么放下身位关心我这个小刺客?莫不是喜欢上了我?”
“哼,你这人,耍嘴皮子的手段还是像以前一样恶劣,要是在煌月城,你的舌头早就被士卒给割下了。”
“既然不是煌月城,那这里是哪呢?”
“我且先问你,你现在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舰长耸了耸肩,“与其说了解多少,不如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带来带去。”
“嗯,原来如此,那孤就来梳理一下吧。”观星清了清嗓子:“你消失之后,在孤和丽塔的努力下,煌帝国的国力日益强盛,但接踵而来的,是北方的蛮人,他们的目光盯向了肥沃的煌帝国,于是两国之间不断摩擦,现在,北蛮对煌帝国出兵,孤身位一国之君,自然需要带兵出战。”
观星的语气很平静,向是在讲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但舰长却在其中感受到了那其中的艰苦和困难。
“那现在呢?既然是两国交战,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舰长有些小心的用手指了指观星,“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副身躯的来历吗? ”观星捋了捋脑后的白发,侃侃道:“这就是我之后要说的了。”
“在取得一定战果后,我惊讶的发现,北域的贪婪的手不光伸向了煌帝国,还伸向了,幻海石。”
“幻海石,那是什么东西?”舰长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其实别说他了,就算是这里的平民百姓,恐怕也没几个知道这种东西的人。
坊间真正熟知它的人可能已经行将就木了。
观星沉吟了片刻,道:“这是种恐怖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东西非常危险,如果它的力量被利用,那将是这方天地的灭顶之灾。”
舰长有些复杂地看了观星一眼,后者的语气在他听来很严肃的,让他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
他的眼中流转着思绪之色,他很想知道幻海石到底是什么,但观星不愿意告诉他真相,肯定是有她的苦衷的。
但他看得出,观星是在为他着想的。
良久,他叹息一声:“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观星松了口气。
“可以确信的是,北域之主已经在尝试得到幻海石了,我们必须阻止他,而阻止的第一步, 就是先通过幻海石的试炼。”
舰长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他问道:“这么说,这里其实是试炼的地方?”
“是的。"观星答到,“按理说,试炼中的一切都是虚伪的,不存在的,但不知为何,却出现了你这样一个例外。 ”
“起先,孤误认为你不过是一毫无灵魂的人偶,真没想到。"观星笑了笑,继续说道,“居然有孤看错的时候,不过这种失误倒是越多越好。”
“那还是别了吧,一国之君还是少犯错吧。”舰长有些无奈,“那这里和之前的场景都是试炼的内容?”
“是的,我们会有着不同的身份,先前你是二皇子,我是护卫,而这次你嘛。”观星点了点舰长手上的十字架。
“那我是骑士团团长?”
“是的,而孤似乎为了适应自己的身份而有了这副身躯,他们称孤……”窗户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窗外,透过月色,骤降的鹅毛大雪正敲打着天地,不时有厚重的雪,击打在窗户上。刚刚的声音就是从这样发出的。
突然降临的大雪,仿佛透露着有要事发生。
“不行,没时间告诉你详细的事了,我就简单说说。”观星神情有些凝重,甚至连自称都变了,她赶紧把舰长拉到房间的一处角落。
“之前的世界是我的试炼,而这里是幽兰黛尔的试炼,我们需要帮助她,她现在很危险,快,进去!”观星一 边说着,-边打开角落里的一处衣柜,将舰长推入其中,然后在舰长的惊讶神色中,把柜门关上。
然后,舰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穿着轻铠将寒意不断地渗透进身体。
“怎么突然这么冷?”
带着疑惑,舰长打开了衣柜门,才刚露出一条缝,疯狂涌入的风雪就让舰长难以睁开眼睛。
最后,他挣扎着跑出了衣柜,还未跑出几步,脚底一下子打滑, 整个人摔倒在地面上,溅起一大片雪花。
他挣扎着站起,环视四周,身边只有风和雪在与他作伴,自己已然,处在了外界之中。
而衣柜的另一边,观星的房间内,几乎在观星关上衣柜门的同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敲门者开口说道:“月下, 捕获精灵的网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风雪中,森林内,只有微微的月光能透过厚重的雪花照在地面上,但已经不难让人发现地上的血迹,这些血迹还带留着一些热度,没有被冻成固态,显然是刚刚滴落的。
这些血迹蜿蜒曲折,宛若标记一般,告诉着来者血迹主人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