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看到被扔在地上的人正颤颤巍巍地尝试爬起来。
她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吸满了水,不免有些心疼。通过侧影,她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就是不久前见过的舰长啊,现在两人又在同一个地方相遇了。
“你,你没事吧?”希儿有些谨慎,试探性地问道。
“咳咳!”回应她的,只有舰长剧烈的咳嗽声。舰长只觉得气管中残留着不少水,刺激着他不断咳激着。
咳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气管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四下看看,眼睛略过了秋千上的希儿。他寻找着什么。
他的目光也没有停留在希儿以及她身后的大树上。他环视一周后才将目光投向希儿。
“她在哪里?”舰长面容严肃地问着希儿。
“她?”希儿摇着头想了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舰长在讲什么。然后她眼睛向下一撇, 看到舰长严肃的面容后才反应过来。
“幽兰黛尔姐姐啊,放心的,她没事。”不知为何,希儿的声音有些苦涩。
她看出了舰长心中的疑问,接着说道:“她就在你的身旁,只要离开这里 ,你就能看到她。 你们都没有生命危险。”
她犹豫了一下:“至少是现在。”
“至少是现在?”
“嗯。"希儿点点头,“这是希儿觉得最合适的保证了。”
舰长勉强一笑: “那就是后面还有生命危险了。”
看向原本洒脱甚至有些莽撞的舰长,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希儿不觉得自己心中的苦涩又加重了一分。
她想帮舰长,但最后还是要舰长来帮她,她也不清楚会付出什么代价。
希儿抿了抿嘴,看着水面非常小声地说道:“对不起。”
舰长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两手摊:“没关系,我已经是无所谓了,经历了这么多,和那么多人并肩在一起, 虽然还有澧憾,但怎么说都值得了。”
“所以,希儿你希望我下一步做什么呢?”
洒脱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希儿有些欣慰:长时间经历的侵蚀终究还是被他坚实的心灵给抵挡住了。她又忍不住想到,如果舰长将她和她给救下……
“从你的角度出发,是去救观星,”希儿说道,“不过从希儿的角度出发,也是救观星,虽然这两件事可能不太一样。”
“哦?”舰长眉毛一挑,他仔细琢磨着希儿的话语。
“我猜猜,你说的生命危险,应该在后一个救观星上吧?”
“是的,你很敏锐,不过希儿并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希儿只能尽可能的帮助你了。”
话毕,她伸出手从空中一招,只见一片空间破开,一颗石头从空中钻出,缓缓飘到舰长面前。
那破碎的空间则是一点点地合隆,直至看不出有破碎的痕迹。
舰长看着面前的石头,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而那颗石头也是顺势落在了他的手心上。
舰长看着手中发灰的石头,上面有些晶体的光泽,他看着这颗石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是法杖上的那颗石头。”不远处的希儿点醒舰长道。
原来是这个,舰长反应过来了。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他有些警惕地看向希儿,照理说这颗石头应该变成幽兰黛尔的黑渊白花留在她身边的。
希儿摆了摆手:“就当是我短暂借来的吧。”
说着,石头又脱离了舰长的手,来到了希儿面前。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一点,石头一下子就融化开来, 原本坚实的固体化为了一滩银色液体 。
不过这片液体不同寻常,它好像不受重力影响,像散开的雪花样团聚在空中, 呈种无规则形态的方式在空中自由运动的。
希儿的手戳中了那片银色液体,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上下翻滚的液体迅速的聚拢,勾勒出一个细长的形状,像即将凝固的巧克力酱一样粘合在一 起,从液态向固态转换。
整个过程只进行了短短的一瞬间就完成了。
快的舰长只看到晶体一松一凝,一柄法杖出现在液体原来在的地方。
他大吃一惊,因为那杆法杖正是幽兰黛尔当初手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希儿好像想向他炫耀,法杖又化为了液体,再次经历了同样的变化,这一次, 变成了舰长熟悉的黑渊白花。
“这……”舰长只觉得舌头发干。
好像这还只是石头的九牛一毛,接下来,黑渊白花又变成了长枪,又变成了弓箭……
舰长的心理也由震惊到麻木,最后又有所领悟。
“我记得观星称它为幻海石,所以它其实可以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对吧?”舰长问道。
但他又低头自言自语道:“但是为什么幽兰黛尔当初不能这么做,只能把法杖当枪用呢?”
“当然是因为还差某种媒介了。”一个有些不同的声音从原来希儿所在的地方响起。
舰长惊得地抬头,却看到秋干上的人换了身衣服,原本的蓝白色旗袍变成了黑色长裙。她红色的眼睛带着些调皮盯着舰长。
“放轻松。”看到舰长惊愕地表情,她笑了,然后她一下子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然到了舰长身边。
她紧贴着舰长的耳朵说道:“看好了,这就是媒介。”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上面留有锋利的尖锐的指甲。只见她翻过手,对着舰长右手食指轻轻一滑。
舰长下意识地想收回,但她牢牢抓住了舰长,不让他这么做。
“最起码,也要等我拿开手,你才能这么做吧?不然你可能会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的。”
幻海石轻轻飘了过来,停在了舰长的手下。
舰长只觉得指尖一热,一滴鲜血顺势留了下去,低落在幻海石最上方的尖端。
“嗯,完成了。”她拍了拍手,又转身回到了秋千上。
舰长疑惑的目光在幻海石和秋千上的女孩之间来回交换,最后停在了幻海石上。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呼喊着的意识:“果渊白花。”
然而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后者也是平淡地看着他。
舰长下意识地低头躲开那道目光,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问题。
不能只想名字,重点还是在形态。
他开始想象那柄骑枪,想象它尖锐的枪刺,想象上面的铭文,想象上面的各种细节。
这一次,幻海石在他的眼前飞快的凝聚成了黑渊白花。
舰长大感有趣,他又想到不久前损坏的长彪燕翅。
唉,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观星交代。
那么,可以变这个吗?
这个想法刚刚萌发,黑渊白花又变魔术一样的变成了羽毛,上面的羽毛都还在微微抖动。
「啪啪啪」鼓掌声传来。
“不错啊,掌握地挺快的,看来希儿没白当一次老师。”她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舰长身边。
“希儿?老师?”舰长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警觉地看向面前的女孩:“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