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搅了鸡蛋，洒在热好油的锅中，然后用筷子搅动，加入饭和调味料，关小火慢慢翻炒。
他还切了肉丁，加在了里面，在出锅了时候还洒了点切好的葱花。
苏离给自己盛了一碗，又给苏盐盛好了，端个碗走到阳台上满满吃。
视线远处云销雨霁，摇摇欲坠的垂阳渲染着橙色的光晕，这个城市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金色光晕中。
苏离总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今天好像有些改变，又好像没什么改变。
苏盐回来了呀，明明当初自己那么决心推开她了，可等到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好像都被她回来的事实压了下去，再也不能再脑海中翻腾了。
如果她还要离开……这一次不管是否自愿，自己是留住她呢？亦或是推开她呢？
苏离不明白。
所以笨笨的迟钝的少年身边总要有个温柔的学霸女朋友嘛。
苏离掏出手机，天气晴朗，晚霞碧染，虽然是没有打雷啦，但苏离还是掏出手机，登上企鹅。
沐悠然的企鹅名字苏离也没给备注，因为就是她的名字，悠然，那孩子清清纯纯的，也想不出别的非主流名字来，苏离则取了个南山。
悠然见南山嘛……好寓意。
“悠然悠然悠然在不在？”
“怎么啦？没有打雷哦，悠然没在怕的。”
沐悠然信息回复的很快，因为苏离是特别关心。
“知道悠然很勇敢的，只是想聊聊天而已……”
“哦……”
少女那边顿了顿，然后才有信息发来，
“苏离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是不是又打游戏了？”
“我冤枉，现在还在吃呢，抄了个蛋炒饭。悠然呢。”
苏离抽空，给手中的蛋炒饭拍了照片，给登上企鹅沐悠然发了过去。
沐悠然回了个她写作业的照片。
少女换了个棉布的淡粉色睡裙，白皙的手臂压着书本，另一手压着胸口，脸上红红的，眸子倒映着窗外的斜阳，水灵灵的。稚嫩的肩头粉红莹润。
“吃好啦，煮了面吃，现在在写作业。”
“悠然把手拿开重拍一张好不好啊？”
“……”
沐悠然真的只是发了一串省略号，正当苏离想着应该没希望的时候，下一张照片就发过来了，只不过是闪照。
苏离点开，少女把手放下来了，只是把睡裙拉了拉，只能看见精致优美，晶莹可人的锁骨。
也因为是睡裙嘛，所以就裙角就稍微短了些，露出少女短短的一截好看的大腿。
“我家的悠然还是那么好看呐……”
“谁……谁是你家的了……”
“傲娇了？”
“才不会！”
“悠然也会傲娇……真少见，不过挺可爱，以后请多来点谢谢。”
“苏离……苏离要是再乱说话，悠然就……就不和你聊天了。”
这次是语音消息，少女软糯可人的声音像是蜜糖从手机中传来。有些急促有些娇羞，苏离已经能够想象出沐悠然脸红，把脸埋在腿中的模样了。
“好呐，不闹了。我的作业是不是还在悠然那里？”
“嗯，在的。”
“悠然悠然最好了对不对？”
“？”
“悠然帮我写好不好。”
“……”
又是一串省略号，好在还有消息跟着。
“帮你写着呢，下次不可以了哦。”
“嗯嗯，悠然最好了。”
“为什么感觉苏离的话好敷衍……”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悠然写完作业干什么？”
“看星星……然后睡觉。”
“那别看太晚了，早点睡。”
“知道了，苏离也不能太晚睡的。”
……
苏离和沐悠然就这样有的没的一直聊到暮色垂垂，没有什么光了，才互相告别。
手中的蛋炒饭扒拉了半碗多，剩下的凉掉了，苏离也没心情吃了，索性到厨房倒掉。
洗过碗筷，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了苏盐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裙，长腿交叠着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
少女明明人没怎么长高，但偏偏裙子短了，露出大片大片的大腿肉，凑近看，胸前的**好像要把纽扣弹出。
苏离好像知道为什么裙子短了，但是说不得，可能会死。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至于那么绝吗姐姐？又不是没看过……”
“你要死啊。”
苏离不说了，因为苏盐扔了个抱枕过来。他接住了，放好，瞧见少女眼瞳中的一抹不悦，也不知道她又为什么生气了，就挠了挠头，坐到了她的旁边。
苏盐挪了挪小屁股，往旁边退了点。
苏离也往她那边挪了一点。
苏盐又退了一点。
苏离也跟着，继续挪了一点。
苏盐接着退。
苏离则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贱兮兮地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直到退无可退。
“你到底要干嘛？”
苏盐回过头来看苏离。
苏离看着眼前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少女，咬着一口银牙，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眸子间水雾弥漫，里面朦朦胧胧的，幽潭一样深邃，但也只要委屈这一种情感很清晰很鲜明。
“你……不准过来。”
苏离没听。
“都说不准过来了！”
苏盐很粉嫩干净的脚牙子朝着苏离踩来，但只是想让少年退后而已，没有很用力，所以很轻易地就被苏离抓在了手中。
少女的脚踝很小很精致且柔软，淡淡的沐浴露的馨香夹杂着她本来就有的体香传入苏离鼻中，可爱的脚指头不安分地扭啊扭，长腿一抽一抽的，想要挣脱他的手。
但那是那么容易的，苏离抓紧了不让她收回去。
“放开。”
苏盐好像真的很委屈了，眼瞳中闪闪发光的，但不是星星是水雾。
“苏离！”
“乖一点。”
苏离皱了皱眉，翻过苏盐的身体。
然后，
啪。
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苏盐后知后觉的，知道小屁股上有隐约的火辣辣的感觉传来，苏盐才发现她是被苏离给打了。
于是疼也好，委屈也好，一并都浮现在了眼瞳中。
水雾弥漫了她的眸子。
少女的眼睛水灵灵的，有的红，好像要哭了，苏离注意到了，但是没管。
苏盐趴在沙发上，苏离捏着她的脚。
“不是以前都很主动的吗，怎么现在不来了……啊？”
“还想着捉弄我，有意无意地诱惑我，还真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啊？”
“从前那些啊，被你欺负的，都是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所以就任由你欺负。”
“但现在，苏盐，你和我已经没关系了懂吗？你就只是我……熟悉的陌生人，仅此而已，你懂吗？”
“所以啊，别闹了，给彼此一点尊重好吗？”
总有些话是必选要说出来的，不管苏离自己是否愿意。
他拿了跌打油，擦在手上，然后慢慢地揉着少女的扭伤的脚踝。
苏盐说了不痛了……但是苏离还是放不下心，所以拿了药给她擦。
顺便把有些事讲清了。
苏离还是不明白自己对苏盐……以及她对自己的感情，但两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了，她总要认清的。
所以苏离这样说了出来。
于是呢？
药已经擦完了，但是少女还是趴在沙发上，身体紧绷着没有到，背对着苏离，他看不清她的脸。
委屈了？难受了？生气了？还是哭了？
这些苏离都不知道，他不懂现在的苏盐，或者说一直都看不清她，苏盐不是沐悠然，很简单很清纯，苏盐就像是山林间的一泓幽泉，碧绿而好看，但你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以及里面有什么。
苏离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脚掌，然后开口道：“好啦，我说完了，药也擦完了，还疼不疼？”
没有回答，于是苏离继续等。
一秒，两秒。
苏盐动了，只是没有理苏离，依旧背对着他，然后爬起身子，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直到关门声响起。
门的那边没有声响，安安静静的，苏离心里乱糟糟的，明明这些是该说出来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感到那么烦躁呢？
苏离转过头来，电视上播着奥特曼。
他记得这集，奥特曼打败了怪兽，但被不明所以的群众指责。
所以说他已经成长了啊，她也是，不能再看这些幼稚的东西了，有些很浅显容易明白的东西，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好烦。
苏离挠了挠头，挠完了才想起来手上还有药油。
更烦了。
于是他又洗了个头，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打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