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算是已经俗套的故事了,只是再谈起的时候,其中的过往和情深又会让人动容。
一个才子,一个佳人,一个静默,一个风流,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只是对于爱的理解方式不同。
一个爱的热烈一个故作疏离,其实都是对的,也不谈幼稚成熟与否,只是可惜错过,他们只错过一次,而这一错便是一辈子。
于是此去经年,都不过一句了无牵挂,所有似梦非梦的都化作水月镜花,从此咫尺天涯。
爱没那么难的,也不需要顾忌太多,每个人对于爱都是渴求的,苏离也不例外,只是可惜爱是主观的,所以也会有幼稚和成熟,就会有放手和追悔。
但都不是他现在能够深究的事,现在的他们毕竟太过幼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便好。
这个故事苏离觉得他隐隐有在那里听过的,但又想不起来,他依稀记得有人用这个故事告诉他爱的定义,但是每次想要记清她的脸的时候,少女的脸上光影璀璨,很亮很亮,他又看不明白。
不过到底是以前的事了,也就没有回想的必要,他以前还偶尔会回到孤儿院几次的,但是那里变了太多,原本教他照顾他的生活老师被调走了,记忆中很高大的柳树也被砍了,人非物也非,苏离也就很少去了。
一个人对于地方的归属永远是有限的,如果没有太多足以留恋怀念的东西,这份归属感也会被慢慢消磨,这也是为什么苏离在那个家待了多年,但在苏盐走后也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
到最后,取决于感情深浅的,还是住在心里的人。
苏盐原本很无聊在玩手机的,没有戴耳机,听着班主任讲故事,听着听着就入迷了,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班主任的脸上。
苏盐的目光迷离,好像真的能看到三米刑场,她望着他苦笑,说什么善价难求,而他只是哭。
分分离离,虐甜虐甜的小故事总是能让某人的少女心动容。
苏离趴在桌子上,他没打扰苏盐,这个故事和他们很像,如果她能明白,明白自己不是不爱她,只是对于爱的理解与她不同,那么以后离开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就好。
等了一会儿,故事讲完了,苏盐反应过来,她的眸子闪烁,隐隐地有什么东西明白了,有一点点水雾弥漫。
苏盐看上去是个大姐姐,但有的地方,又比沐悠然来得柔软,所以容易哭。
苏离以前也有抱着哭的苏盐的时候,那都还是很小很小时候的,因为她的温柔不能被回报,她被欺凌的事。
到底是幼稚的故事,既然受伤了就不必回想。
苏盐抽了抽耳机,原本想戴在耳朵里的,但不那么容易抽过来,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苏离已经戴好耳机听歌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能那么习惯地拿我的东西?”
“都说是习惯了,就是习惯嘛,姐姐我和你以前都共用一个杯子喝水的,现在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那……那是以前不懂事!”
“是是,没见过那个人到了初一初二都不懂事的,您是巨婴吗?”
“我发现你是真的找死苏离!”
苏盐眼瞳好像能喷火,脸上因为羞所以红红的,她是想扭他的耳朵的,但顾忌人多,所以最后只是扭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算是报复,但也很疼。
苏盐不是沐悠然,她受的委屈,吃的醋,生过的气都会真切地报复回来,不会压在心底。
苏离疼得龇牙,好在现在没人注意这边,沐悠然也没有,她生气发泄完了,过了也就过了。
腰有点疼,果然骚话还是得少说。
下午阳光没那么热了,有云朵飞来遮住了好大一部分,懒洋洋的就让人很想要睡觉,电风扇吱嘎嘎在转,为了省电也为了刚上完体育课不能着凉所以没有开空调。
好故事通常有催眠的作用,不过苏盐不想睡,她的脑子里都是那个故事,温庭筠和鱼玄机,好像能与她和少年重合,都是错过。
就像苏离那晚被淋湿了,在她怀中呢喃的那样,如果她当初真切地说喜欢,说她爱他,那么那个时候的苏离就是不是就不会推开她了?
那么现在的她们,又会有多少不一样?
其实没必要想的,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错过了就错过了,现在想也晚了,但有些东西在心底一旦种下了就会不可遏制地生长。
于是苏离本来是想睡的,就觉得脸上一疼,好像被谁扯了一样,他顺着力转过脸,就看见苏盐盯着他的眼睛,生气吃醋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要扯他的脸,少女的眸子很浑浊,那是一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浑浊。
“疼啊姐姐,到底干嘛?”
苏离伸手打开她的手,揉着脸,一副被捏疼的模样。
“苏离……”
“啊?有事说事,没事我睡觉了。”
“你说……,对爱,你的理解,或者说爱的方式是怎么样的?”
“这是什么鬼问题?”
“就想问问,你想想看嘛。”
“哦,那回答完了也和上次一样有糖吃吗?”
“你……你有没有点别的兴趣啊,每天总是亲啊亲的,就不会想些别的吗?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知道吗,刚刚也有一个女孩子这样说我,不过到最后她还是乖乖把香吻奉上,我尝到了,很甜。”
“你和沐悠然亲过了?刚刚?!!”
“原来你的脑瓜子也有转过来的时候。”
“亲过了还想要姐姐的香吻??你给爷爬开,今天你都不准碰我了。”
“不至于吧……”
“哼哼……”
“好嘛……错了,好好回答,好好回答,回答好了就不气了好不好?”
“看你表现喽。”
“那我想想嗷……嗯……,爱是主观的,你这样问也不好说,只能说对于我的话,对于身边的每个人的爱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但如果假定呢,假定……你喜欢我,真真切切地,爱上我,无可自拔?”
苏盐盯着苏离的眸子看,她问的是问题,但眸子中却闪耀分明,又不像是问的样子,更像是陈述,陈述他爱她的事实。
这种笃定的模样,就像是吃定了他。
她这样问,于是苏离继续说。
“如果是我喜欢你的话……,或许就没必要想太多的东西。我会在冬夜抱着你躲在被窝里看霜降雪落,然后云破月开,月光倾洒在了你的脸上,那个时候你已经睡熟了,我会迎着月辉,数着你的睫毛回答我心中对于你的爱的程度,然后在某一刻,你张开眼,吻上了我的唇,等到良久唇齿相离,你告诉我,你远比我喜欢你的喜欢我。”
苏盐听不出少年的话语中有哄的意味,他好像真的在期待一个雪夜,和她躲在被窝里看雨雪纷飞,而后月开,他们相吻,互相说着喜欢。
可是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你心中真正想的……
苏盐撇了撇嘴,眼眸不知怎么就变得幽怨了,她盯着少年的眼睛,语气有些幽怨的。
“说的和真的一样……你又不说你喜欢我。”
“我确实没说过……但我真的在数你的睫毛,姐姐的睫毛好好看,所以我能亲亲你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