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虎头杖落地，一道清脆空灵的音波涟漪扩散，众人皆感大脑一阵嗡鸣，白雪凌猛的回神，果断盘腿和手印打坐起来，周身顿时白色灵气冉冉升起，如烟雾般缭绕。
见状，山鬼婆婆舒了口气，而后猛的抬头呵斥道：
“你们几个，刚刚做了什么！”
白子衿茫然无措，洛悠然被吓了一跳，而苏小雨，则是一脸怨气看着洛欣然。
要不是这个丫头多嘴多舌，怎么会出事！
知根知底的她心里很清楚白雪凌到底怎么了，她这是滋生心魔了。
而一切的原因，就是洛悠然的那句话。
“婆婆，其实刚刚...”
她不像白雪凌，洛氏兄妹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她也没必要为洛悠然遮掩其所作所为。
听完苏小雨的解释，山鬼婆婆双眼眯起一丝缝隙，皱眉看向洛悠然。
“丫头，作为长辈，老身给你一个忠告，管好自己的嘴，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该懂的！”
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洛悠然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感觉有一把冰凉的刀刃掠过脖颈，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踉跄一步，花容失色。
“咳咳，还请婆婆息怒，舍妹年少，要是哪里做的不对，惹您不高兴了，在下愿替她赔罪！”
二楼的楼梯口，洛欣然扶着把手面色煞白的轻咳了一声走了出来，满含歉意的看向山鬼婆婆。
方才的动静，从卦阵中苏醒而来的洛欣然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自家妹妹什么脾性他心里还是清楚的，想来，又是没过脑子干了什么。
“免了！老身已经解决了，不过你这妹妹最好多加看管为妙！”
收起杀意，冷眼瞄着微晃着身子下楼的洛欣然，山鬼婆婆冷声斥责了一句。
经过洛悠然这档子事，方才还有些欣赏洛欣然的山鬼婆婆顿时心有不满，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变成了爱理不理。
“哥...”
知道自己多言闯了祸，洛悠然怯声看向摇晃下楼的洛欣然，同时看到他现在的情况，眼中也多有担忧，洛欣然向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后缓步下楼。
路过山鬼婆婆的时候，洛欣然微微鞠了一躬，低声念叨了什么后，径直走向了洛悠然，领着她走了出去。
饭馆门外，洛悠然轻扶着洛欣然，欲言又止。
洛欣然浅笑一声，揉了揉这个看起来颇为消沉的妹妹的脑袋安慰道：
“安啦，别想那么多了，山鬼婆婆和慕姑娘她们不是那么刁钻刻薄的人，别一直自责了...”
“嗯......”
拖着长音轻‘嗯’了一声，洛悠然没有再说话。
虽然消沉的情绪确实有一部分是知道自己又闯了祸，但洛悠然消沉的真正原因是另一件情。
洛欣然没有提，也不会希望她去问。
只要没眼瞎都看的出来洛欣然现在情况并不乐观，面色煞白，走路虚浮，就好像是耗尽了灵力一般。
刚才几人所说的，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呢？
“哥，我这还留了些点心，要不，你吃吧...”
看着一向贪吃好玩的妹妹这次主动给自己分享小仓库，洛欣然稍稍有些吃惊，而在看到洛悠然眼神有些逃避后，他也明白了。
这个妹妹，这是在关心自己了...
没有矫情什么，洛欣然直接接过，放在了嘴里，咀嚼时眼瞳不易察觉的细微怔了一下后，咽下，笑着说道：
“味道不错，甜甜的，很好吃....”
听到哥哥的话，洛悠然猛的差点愕然失声，轻抚着哥哥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丝，俏脸上泛起阴翳。
“嗯，是挺甜的，哥哥你喜欢就好，悠然这还有...”
没有直视洛欣然，洛悠然颔首低语，扶着他，缓步前行。
心中，黯然神伤...
[傻哥哥，笨哥哥，那个点心，明明是杏子馅的....]
悠长巷道，妹妹扶着哥哥，哥哥吃着点心，一脸笑颜...
“对了！悠然，说出来你可别高兴坏了，刚刚那个卦象是大吉！”
“这次呀，你这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了！”
“.....”
洛欣然一路兴高采烈的说着，洛悠然不断的颔首‘嗯’声，回应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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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内，洛氏兄妹走后，山鬼婆婆走近几人所在的位置，稍稍拉开了白子衿，凝神看着盘坐闭目的白雪凌。
“婆婆，雪儿姐他！”
面对白雪凌突然的异样，白子衿手足无措，紧握着山鬼婆婆有些枯皱的手，满心忧愁。
“小槿别怕，你雪儿姐她不会有事的，没错的，她呀，不会有事的...”
慈笑着安抚白子衿，山鬼婆婆看着面前逐渐被浊化的白色灵气环绕的白雪凌，话音逐渐冗长。
雪凌呀，终究，还是被你察觉到了什么吗...
暗叹一声，山鬼婆婆微摇了摇头。
八年之前，在白雪凌未找到白子衿的那段时间，这种情况几乎是时常发生。
而这种情况，便是修士之中非常忌讳的，所谓的魔坠。
道心不坚，便有可能会因为某些事衍生心魔，从而堕化魔修。
虽说一般道修并不会那么容易产生心魔，但是白雪凌却不一样，
先天渊脉却师从正一山天师嫡传弟子，本身就是内魔外道，这使得她极易魔坠。
而刚刚洛悠然的话，更是直接引导她想到了一个悲剧的真相。
白雪凌曾一度认为，当年致使师尊死于百慕崖的直接原因，是时任玉女宫掌门的嫦月仙子施美人计所暗下的那杯毒酒，虽不致死，却也导致其经脉受损，身携内伤从而被围攻而死。
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过去，她的师父，恐怕在死之前曾经向山鬼婆婆求过一卦。
而他的内伤真正来源，或许，便是那一卦！
不然的话，以师尊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会死在百慕崖！
八年前，一周时间连续斩首七大宗门之主的白雪凌现在很清楚，他们几个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伤的到她的师尊！
压下心魔，樱唇小嘴微启，白雪凌缓缓舒了口气，周身浊气散去，逐渐睁开眼睛。
“婆婆，雪儿有件事情想请教您，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看向拉着白子衿的山鬼婆婆，白雪凌神色平淡，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情感。
“老妖婆，你这是什么态度！刚才要不是婆婆....”
白雪凌这样的态度顿时令苏小雨有些不悦，斥言相向。
然而，话未说完，只见山鬼婆婆直接抬手制止了她，叹了口气，对着白雪凌说道：
“罢了，雪儿，你想知道的话，我说与你便是...”
“去你家吧，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瞥了一眼四周零零落落的食客，山鬼婆婆提醒着白雪凌，点了点头，白雪凌随后起身，拉过白子衿，在前面带路走了出去。
走出饭馆，白雪凌抬头看了看渐落的夕阳，拉着白子衿的手，加大了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