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当空，鸟兽归隐，寂静山林清雅宜人，伴着阵阵舒爽的凉风，别具一番风味。
仅有的一处林中小院中，烛光晃晃。
白子衿动作拙劣的招待着山鬼婆婆和苏小雨，端茶倒水，迷糊于茶壶之中该怎么配比茶叶。
“呵呵，小子衿不用拘谨的，随意就好，给婆婆来点清茶就行了”
看着伸手在茶台上左右捏晃着手犹豫不决的白子衿，山鬼婆婆颇为无奈。
这一说，倒是更令得白子衿羞愧了。
本想表现一番的，貌似，又搞砸了...
“子衿哥哥，我来帮你！”
一跃而起，苏小雨屁颠屁颠的来到白子衿身边，直接开始帮他挑起了茶叶。
提示着茶叶的筛选，苏小雨一步步指导着白子衿该怎么做，却没有直接上手，一切操作由白子衿自己完成。
不是苏小雨不想直接做，而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直接上手。
因为白子衿会反感的。
此刻，她为客，他为主，作为主人，自傲的白子衿绝不会希望自己在别人眼中看起来一无是处。
一通繁杂的操作之后，泡好茶，白子衿擦了擦汗，朝着苏小雨开心的笑了笑。
片刻后，白子衿为二人倒上了差，随后入座，开始说些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师父不在，现在这里，他要尽好主人的职责。
虽然山鬼婆婆和苏小雨心里都很清楚，但是没有戳破，小屋内，三人侃侃而谈。
不多时，在苏小雨一个笑话把白子衿逗笑的时候，房门‘咔吱’一声，毫无征兆的开启。
“哦！雪儿，你回来了呀！”
看清推门而入的来者，山鬼婆婆率先招呼道。
“嗯！”朝着众人点了点头，白雪凌面无表情，缓步走了进来。
“师父！”
白子衿见白雪凌回来，兴奋的雀跃起来。
现在不在外面，而且都是熟人，白子衿也不再顾忌什么了，直接敬称一声，然后急忙上前。
“师父！我把婆婆她们带回来了！额~~对了！还泡好了茶呢！”
炫耀着自己的成果，白子衿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白雪凌，等待着她的夸奖。
稍稍一愣，看着凑上来的白子衿，白雪凌冷漠的表情有些回转，环视了一下桌子上冒着热气的三个茶杯，浅笑一声。
“嗯~~~子衿做到很好，为师很高兴....”
揉了揉白子衿的脑袋，白雪凌接着说道：
“子衿呀，为师呢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和婆婆说一下，你带着小雨先去外面玩儿好不好？”
“对了，算算日子，后山桑葚树上的桑葚也熟了呢...”
话说三分，白雪凌暗示着白子衿。
两眼放光，听到桑葚的白子衿顿时脸上不加掩饰浮现出欣喜，回身招呼着苏小雨就要出去。
面对白子衿的呼喊有些犹豫，苏小雨迟迟未动，不为别的，只因此刻白雪凌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小雨，去吧...”
山鬼婆婆敦促了一句。
“既然婆婆这样说了，那好吧...”
舒了口气，苏小雨无奈回应了一句，起身随着白子衿走了出去，与白雪凌擦肩而过，苏小雨瞥了一眼她的侧颜，此刻的白雪凌，肃穆凝神，像是冒着寒气的冰块。
“小雨妹妹，快点呀！”
外面，白子衿开心着挥手招呼着苏小雨，苏小雨‘哦’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两人离去，房间中，此刻只剩下白雪凌和山鬼婆婆。
依旧面无表情，白雪凌缓步走到了山鬼婆婆的对面，端坐，看着面前的满面沧桑的老人。
“婆婆，我敬重您，作为晚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看了一眼下方，而后猛的抬起，白雪凌郑重的问道：
“当年，师尊他前往百慕崖前，是不是找您卜过一卦！”
双手重叠放于腿上，山鬼婆婆久久未言，默然颔首。
“婆婆！”
白雪凌皱了皱眉，声音冷粟。
“哎....”
“早知道，就不管那洛家的小子了...”
“罢了，或许，也是命该如此吧...”
念叨了几句，山鬼婆婆幽幽的看向了窗外。
“在回答你之前，雪儿，婆婆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恨过你师父吗？”
“我！”戛然止声，白雪凌被山鬼婆婆这一句问懵了....
“我怎么会恨他！我...我喜欢，不，我爱他！”
“对，没错，超越师徒之情，违背伦理，男女之情的那种爱！”
白雪凌吼喊道。
“可，他却擅自离你而去了...”
山鬼婆婆打断了宣泄起情绪的白雪凌。
“他救了年幼的我...”
“可他却同样也把你带进了道魔两派相互仇杀的深渊...”
“但是他让我活了下来！”
“东躲西藏，苟且偷生的活着？”
“他教会了我如何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
“即便结果是体脉相冲？命悬一线？”
“可他找到了那东西，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纵使引来了奸佞之徒的觊觎？”
“那些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白雪凌在度大吼一声。
“雪儿！”
山鬼婆婆呵声提醒了一句，白雪凌的情绪，过了...
戛然失声，意识到自己失礼的白雪凌脸上阴翳起来，颔首坐下。
“雪儿，你也这么大了，现在的你人情世故经历这么多，应该也明白了，如果当年没有他，你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
“可没有他，我早就已经死了...”
黯然失声，白雪凌的眼角，一抹泪光，潸然而下。
“对...没有他的话，你确实早就死了...”
“可这并不能说明，他这样做就是对的！”
下一刻，只见山鬼婆婆猛的睁开虚眯的眼睛，盯着白雪凌，在她逐渐凝固愕然的目光中，厉声说道：
“白雪凌！你！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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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白子衿领头带路，身后的苏小雨浅笑着跟着他。
“这后山夜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小雨妹妹一定要小心知道不，好好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乱跑呀。”
白子衿一板一眼的叮嘱着，苏小雨‘嗯！嗯！’的在后面点头回应。
“子衿哥哥真体贴呢，越来越可靠了~~~”
听着苏小雨的赞扬，白子衿有些骄傲起来。
“那是，我可是男子汉！”
双手叉腰，白子衿昂首挺胸，步子也迈的大了。
“男子汉嘛...”
“又是那个老妖婆给你灌输的想法...”
苏小雨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那个，小雨妹妹，你别总是那样称呼师父她了行吗...”
“师父她人很好的，才不是什么老妖婆呢...”
停下步子，白子衿断断续续的说道：
“怎么，子衿哥哥不愿意？”
“嗯....”白子衿拖着长音，低着头。
突然想要以此逗弄一下白子衿的苏小雨迈步走到他的身侧，刚欲挑逗之时，愕然失神。
低着头的白子衿，噘着嘴，眼皮半落，黯然神伤，双瞳流露出难以言表的阴郁。
[你....]
心头莫名的一震，苏小雨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刚欲逗弄他的手骤然落下，颔首无言。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这条后山小道中，冷风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