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德尔的全身一阵抽搐,本来只是一堆代码的他拼死一试居然成功了。现在他拥有了身体,虽然他原先只是一堆代码,对身体一无所知,而且原先的记忆和本能很多都被磨损破坏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适应身体,如同婴儿降生便知道啼哭呼吸一般,阿伦德尔开始了最基本的本能——呼吸。
几口混浊的呼吸喷吐出来,新鲜空气进入肺部的感觉让他无比舒畅,不是代码……阿伦德尔心想,他现在所用的,是真正的视觉,而不是游戏中的代码,有光线,有颜色,有变化……身体的每一片都肆意地享受着外界柔和温暖温度,心脏有力地跳动,泵压着血液运向全身,他陶醉于拥有生命的美好之中,以前那没有任何感觉的代码的世界让他恐惧,他爱上了这个世界,这个有温度,感觉的世界。
随即他才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和那个少女身上。
他现在正躺在一间很朴实的乡间小屋里的床上,屋里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他躺的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床头柜边放在一盆搭着毛巾的血灰水。
“能听到我说话吗?”少女见他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
“……嘶……咳咳”阿伦德尔动了动喉结,发出了像是撕裂了喉咙一样沉闷的声音。
“嗓子受伤了吗?少女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又说:“这是星诺城西边的西莫村,你是谁呀?我叫索菲亚,你为什么会身负重伤躺在附近的森林里?”
“果然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她说的一点也听不懂。”阿伦德尔心想,想用手撑起自己,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刚拥有的肌肉似乎完全不受他的大脑控制,而超越极限的穿越也耗尽了他几乎全部的能量,要想在短时间内适应身体恢复体力估计是不可能的。
“你伤的很重,不要乱动了。”少女赶紧伸出手按住他。
“?”阿伦德尔默默地看着她,两者的语音不通,卡文迪许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
“啊?你是想问我是怎么救的你吗……这个……我就只是碰巧去森林里采药遇上的你而已……我不想见死不救,所以就把你带来了……”少女挠挠头说。
阿伦德尔没想继续说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只能默默地试图掌控全身,不同与其他生物,阿伦德尔很多本能都不会,例如眨眼,生物眨眼是为了防止灰尘进入眼睛和保持眼睛湿润,但他不需要,他是看见索菲亚眨眼睛才跟着尝试的,而这一眨,就上了瘾。
“你为什么一直眨眼睛?”索菲亚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摸了摸阿伦德尔的额头:“没有发烧,是饿了么?那我去给你做饭,在这里好好休息。”说着拍了拍阿伦德尔的鼻子然后推开了木门走出了房间。
“要不现在适应适应身体?”阿伦德尔心想,于是就用力想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沉重的像石头一样,阿伦德尔吸了口气,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瞬间肌肉发力猛的一推,结果用力过猛,自己直接滚下来了床。
阿伦德尔有些生气了,他费力地翻了个身,用手慢慢扶着地面,把自己撑了起来,改趴为坐,学会了适应双手的阿伦德尔想一鼓作气站起来,就双腿一撑,硬是靠力量立了起来,不过下一秒就失去重心狗啃泥地摔倒在地上。
“……”阿伦德尔保持着脸埋在地里的姿势怀疑人生,他一个游戏里呼风唤雨,割据一方的boss现在居然连站都不会,尽管这个身体他还算满意,但似乎还不能很快学会控制这副身体。
“你怎么摔下来了!没有摔到吧!”索菲亚正从门口端着锅进来,看见阿伦德尔保持着脸趴在地上的姿势,关切地问。
阿伦德尔要伤心死了,自己可是很要面子的人,现在别人面前出丑,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但事实无可改变,他只能用请求帮助的眼神望着少女。
“你没有受伤吧?”少女过来准备拉卡文迪许一把,然而她刚一上手就发觉不对劲:“你为什么这么重啊?之前把你拖回来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么重……”索菲亚费力地拉、拖、拽、顶、抬都没有一点用,阿伦德尔仍像块石头一样在原地纹丝不动。
“呼呼呼……我没办法了……”索菲亚费了老鼻子劲也没能弄动阿伦德尔,索性放弃,干脆放弃了把他扶到床上而是去端过锅来,从里面舀了一勺稀饭伸到卡文迪许嘴边:“先吃饭吧!”
“?”阿伦德尔看着嘴边的稀饭傻傻地不知该干什么,毕竟他原先游戏里可没有吃这个动作,只要选择、使用就可以了,因此他并不知道吃饭是什么。
“张嘴啊,还要我喂你啊!”索菲亚又把勺子伸地近一些,但阿伦德尔还是傻傻地看着。
“唉,真拿你没办法。”索菲亚叹了口气,用勺子撬开阿伦德尔的嘴把粥灌了进去,一时间,白粥的米香在阿伦德尔的味蕾上炸了开来,以往的世界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代码、像素、音频,就是这些,他也感受不到,他没有身体,而现在第一次感觉到食物的幸福感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流出了眼泪,但是阿伦德尔并不知道怎么吞咽,就一直傻乎乎地把粥含在嘴巴里。
“哦,对了,你喉咙坏了不能自己吞咽是吧……”索菲亚看到他流泪误以为是阿伦德尔不能吃东西:“没办法了,只能先让你在这里委屈一下了,你身上的那个袍子应该是能保暖的吧……这样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索菲亚就走了出去,不是不想管卡文迪许了,而是上山找些草药处理阿伦德尔的伤口,顺便卖一些。
阿伦德尔盼的就是索菲亚出去,他现在还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因此还不敢贸然展现自己的力量,不过幸好的是阿伦德尔作为程序人物的一些优点还保留了,比如强记忆力,这让他能在短时间内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
看着索菲亚关上门,阿伦德尔又开始练习操控身体,不同于生物,阿伦德尔许操控身体的方式并不是大脑下达命令直接操控某一部位,然后大脑、神经、筋骨相互配合完成这个任务。而是先操控自己的筋骨肌肉带动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阿伦德尔可以更细致地操控身体,同样是受伤流血,别人只能按住止血,而阿伦德尔则可以操控周围的血管阻断它们流血进而止血,不过让自己的肢体自动分开愈合这种事阿伦德尔还是做不到的。
仅仅用了几个小时,阿伦德尔就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这得益于他不同于别人的大脑,虽然有了身体,但他的大脑仍像机器一样,是可以分开工作的,他可以同时专心致志地干好几样事,这一点,使他同时从多个方向开始了对身体的探索,尽管还有很多功能没有探究出来,但现在站起来还是勉强可以了。
刚站起来,阿伦德尔就注意到来盛着白粥的锅,他不禁想继续尝一些,尽管他嘴里的还没有咽下去。
“对了,我是不是很久没有呼吸了……”阿伦德尔突然发觉自从食物进入嘴巴后,他就一直没有呼吸一下,他下意识做了一个用嘴呼吸空气的样子,一下子把白粥吸进了肚子。
…………
这个感觉……
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