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道尔走上前,看着尸体。
衣服好大啊……好像对死者来说不合身呢。
接着,他上前闻了闻。
嗯,有股火药味。可能是火器致死,也可能是爆炸物致死。
他又蹲下身子,看着他的袖口并闻了闻。
衣领上确实有硝烟反应,但不太明显。不如说,是全身都受到了强烈的硝烟反应。
这下案件明确了一点:
这一点便是,死者没有用过枪支。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拿过枪支。因为他全身都受到了强烈的硝烟反应,如果他拿过枪并从事经常开枪的职业,如警察或者官兵——他多多少少,袖口的硝烟反应要远大于其他部位。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在鉴定硝烟反应时一般都是鉴定袖口的原因。而这名死者,他的袖口部位的硝烟反应似乎与其他部位平均了,甚至腹部受到的硝烟反应要远远大于他的袖口所受到的硝烟反应。
而这名死者身上没有弹伤,就算是流血了,有了伤,也是大面积的伤。
就此推理出第一条: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爆炸物致死。
而观察他的袖口,我们能发现——
他的袖口硝烟反应是最小的。
一名警察,即使水可以消除硝烟反应,经过长年累月的工作累积,袖口上也难免有强烈的火药残留。
他袖口的硝烟反应不应该是最小的。能升任“警官”一职的,一般警龄都比较长了,袖口的火药残留应该很多且很旧才是。而他的袖口硝烟反应却这么少而且这么新——
作为一个警官来讲,真是奇怪。
柯南道尔站起身,观察着这个死者。
“怎……怎么样?”身后突然传来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声音。
“情况不容乐观,死者甚至没有确定身份。”柯南道尔说着,转过身来。
“可他不是穿着伦敦市警局的警服吗?”
“表面现象,不能什么事都依靠死者身上的东西。走了,出来。”柯南道尔一边朝外走着,一边说。
阿加莎却没有跟着柯南道尔,她直径朝这个尸体走去。
柯南道尔刚想问她要干嘛,只见阿加莎突然伸出手来去碰尸体——
柯南道尔连忙大叫了起来:“喂喂喂!阿加莎!你疯了!这是破坏案发现场啊!再说,万一留下了指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加莎白了他一眼:“你傻吗?这里是十八世纪(一七几几年)末到十九世纪(一八几几年)初,你告诉我这时候有指纹检测器?”
柯南道尔沉默了片刻,突然表情高昂了起来,快速跑上去握住了阿加莎的手。
“柯……柯南道尔先生?”
而柯南道尔却兴奋的说着:“对啊!是这个道理!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啊不不不,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是,是吗?”阿加莎微微有些脸红,但心底觉得能帮上柯南道尔很开心。不过真的有些好奇“盲生”和“华点”到底分别都是什么就是了。
柯南道尔松开手,一边伸手去翻警服的后领。
领子一共两部分,一部分是前领,通常是位于脖颈的前边。另一部分叫做后领,在后领的里面,通常是商标或者尺码。而伦敦市警局的商标应该是不用摆出来了,所以,后领处的是尺码。
他翻开后领,只见上面写着:
XXL(特特大号)。
这并不见怪,在十八九世纪的英国,警察和官僚都是好酒好肉,好生伺候,有这么大尺码不足为奇。
但问题是,这个家伙根本不到XXL,身为一个警官,衣服不合适应该能动用自己的权力换一身吧?
这是怎么会事呢?
爱伦坡也凑了上来:“柯南道尔先生,这个名牌上只说了他是伦敦市警局的艾萨克-福黎德科森警官。但并没有附赠黑白相片,或者小尺寸的油画。也就是说……”
阿加莎打断了她,接过了话茬:“这个人,可能不是艾萨克-福黎德科森警官,而是……”
突然,三人听见背后传来枪响和一声大叫:“伦敦市警局办案!伦敦市警局办案!闲杂人等立刻规避!”
后面人群的声音也嘈杂了起来。
三人转过身来,一群蛮横无理的英国警察叼着大烟,提着驳壳枪,就要走进来。
柯南道尔连忙制止:“等等,先别进来……”
一名英国警察冷冷一笑:“嘿,小子,竟给爷找事!是你报的案吧?去去去……”
说着,他叼着大烟,走了进来。
只听“咚”一声,那只烟,在警察的嘴中炸裂开来,浓浓的黑烟在房间里弥漫着。
柯南道尔接上了没说完的话:“额……我只是想提醒您,被害人是爆炸物所伤,周围的空气中还有火药残留,不要带火种进来……”
“艹!”被炸成“黑脸”的警察骂了一句,把炸的不成样子的烟卷扔在地上,猛地踩了几脚,“真他娘的扫兴。”
其他的警察也连忙把烟扔在地上,踩灭。
黑脸警察将脸上的黑烟抹了去,再次冲柯南道尔吼道:“你这个家伙,和这两个**,出去!别妨碍小爷我办案。”
说着,他摆了一个“去去去”的手势。
“你……”柯南道尔本想反驳,但他感到两只手拉住了他。
是阿加莎和爱伦坡。
他回过头去,这两个人都摇摇头。
柯南道尔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他随即明白了阿加莎和爱伦坡的意思,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直径走向对门的302室。
他拧动钥匙,刚要拉动门把手,只听见身后传来“轰——”的巨响!
他连忙回过头去,303室的煤油灯在爆炸中被打翻,灭掉了。在三人眼中的,只有一片黑暗。黑色的烟雾从房间内弥漫出来,在走廊中散布着。303室的门晃了两晃,摔在了地上。
三楼的众位侦探们也分分推门而出,围在门边。
“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这里怎么了?”
硝烟散尽。
众侦探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
木板碎片,几十根乃至几百根烟头,散落一地。
警察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侦探们议论纷纷:“这不可能吧……”
“这怎么回事啊……”
人群中,一个用丝巾遮住头的少女暗骂一声“嘁”,消失在了动乱中。她以为自己没人发现,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在阿加莎转头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微微撇到了她的背影。
阿加莎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少女默默地走下楼梯,来到一楼。
“前台小姐,我想发布委托。”
前台小姐抬起头来:“好的,小姐。您想发布什么样的委托?”
“关于303室死亡事件的。”
“委托金呢?”
少女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万英镑。”
“好的,这就给您制作告示。您的名字是?”
“莫里士-卢布朗。”
前台小姐拿出羊皮纸,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不多时,在委托栏的中间,出现了这样一则委托书:
a power of attorney
委托书
I'm issuing a commission on the murder in Room 303. If there are detectives who take orders, they can get 30000 pounds after finishing the case.
我发布了关于303号室惨案的委托。如果有接单的侦探,当完成委托后,可获得三万英镑。
Client: Miss Morris lublanc
委托人:莫里士-卢布朗小姐
少女信步走上楼梯,谁都没有查觉,她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
来吧,柯南道尔,看看我们谁能碰过谁……
302室。
柯南道尔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并且黑咕隆咚的,使人不悦。
“阿加莎?”
无人应声。
“爱伦坡?”
无人应声。
他下了床,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唤着他同伴的名字:“阿加莎?爱伦坡?”
可全都无人应声。
他推开门——
一束强烈的光照了进来,在他可以辨认那光的强度时,他也辨认出了那个东西——
爆炸!
接着,一个声音从他的后面传来:“为什么……”
他转过头去,是一个小女孩,她的手里还握着泰迪熊。
“兄长……为什么要这样……”
小女孩抬起头来,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极力想要呼喊这个少女的名字,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这个少女的名字了。
少女突然纵身一跳,跳下了阳台。
又是一阵强烈的闪光。
自己,也沐浴在了那火海之中。
他醒了。
阳光十分明媚,透过窗户,照进了他的眼眸。
“梦……吗?”
身子,好沉啊……
左边有什么压着,右边也是……
他转头看向左边。
啊咧咧……
光着身子的……阿加莎?
他连忙把头转向右边。
哦嘎西走……
光着身子的……爱伦坡?
这是什么情况啊喂?
——
莫里士·卢布朗
《怪盗亚森·罗宾》的作者,法国人,1865~1941。其中《罗宾的告白》、《罗宾在狱中》让我叹为观之。
“三年前,你突然崛起,自称亚森·罗宾;你的聪明才智都不错,可惜误用了!所有对于你以前的记录,还是将信将疑,不能够确定。八年前,幻术家犾克生有一个助手自称鲁士泰,似乎就是亚森·罗宾;六年前,圣路易医院阿铁尔医师处,常有一个俄国学生来实习,这俄国学生精研微菌学,对于皮肤科作过勇敢的试验,令你的老师惊服,似乎他就是现在的亚森·罗宾。还有:当年有巴黎教授日本拳的教师;当年在赛会中自行车竟赛,获得一万法郎头奖的青年;当年在慈善市场大火中,从小窗救出许多人来,又趁火打劫的勇士;——这几个人,我们疑心就是眼前的亚森·罗宾。”——节选自《亚森·罗宾探案集》
在我的印象中,绅士怪盗亚森·罗宾是一个很帅、很有型,智勇双全,善良又有风度的贵族。长于化装、神出鬼没。
罗宾是侠盗,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对手,这个形象太深刻,被以后的推理小说多次引用。比如江户川乱步的《黄金假面人》、《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中的女怪盗、《名侦探柯南》中的怪盗基德,有时候我看到北条司的《猫眼》也会想到怪盗亚森·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