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离

作者:断梦的飞翼 更新时间:2014/7/13 1:10:18 字数:2034

雪在下着,少女向少女伸出手。

“要跟我,一起来吗?”

睁开双眼,一片黑暗。零趴在紧紧关闭的大门前,一动不动。桌上的石蜡灯没有散发出一丝光亮。小黑在黑暗中倚靠在她身边,脚下传来虽然微小却依旧让人难以忽视的温暖。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卡尔斯发现昏倒在地的女儿,粗略检查一番后,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抱着昏迷当中的贝尔娜夺门而出。尽管无法理解言语,零却是能明白:那是跟在雪地森林里一样的,无论是野兔,还是巨兽,还是别的物种,他们看着的眼神是一样的。那是看着,与他们不一致的,审视着异物的眼神。

这不是零第一次单独度过的黑夜。倒不如说,与白昼相比,黑夜更为安全;与需要到处奔波找寻食物,躲避危险的白昼相比,只要找到遮挡物,忍着寒冷就能安然度过的黑夜令人无比安心。

但这里是不同的。

没有寒冷,能简单地找到食物;四周不存在体型巨大的巨兽,无需担惊受怕与雪地相依。这是不同于森林当中的,静谧的黑夜。

但却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零用着那仅有的智慧思考着。

无时无刻地和别的物种一起相处,厌恶感随之而来。

那是有别于寒冷和寂寥的厌恶感不同,不一样的种族相互排斥,厌弃;即使是一时的帮助,也只是出自于无谓的同情心,与那喂她喝水的野兔一样。零至今仍然记得在醒来的时候,那对血红色的双眼,那因为受到惊讶不住颤抖,后退避让的双眼。

零直起身子。

“喵?”

用全身的力气冲向大门。

“咚!”

“喵!喵喵喵喵!”

一下,两下......

“咚!咚!咚咚!咚......”

鲜血从头上留下,疼痛感蔓延全身,经验告诉她,不能继续冲撞下去了。

零快速爬上二楼,进入到房间里,那里有个巨大的窗户打开着,冰冷的寒风顺着洞口流入,传出呼呼的声响。透过窗户看到巨大的月亮在雪花间隙里洒出亮光。

四肢端坐在窗沿上向下望,雪花铺满地面。

“喵!”

零经常做着向下跳的动作,在夜色退却的时候,从高高的树洞落到地面上,伴随着短暂的疼痛,快速地逃离开那还残存着她生活着的气息的树洞。

她高高地跃起,月光下的影子就像一匹孤傲的野狼。

“咚隆,咻咻,啫。”厚重的衣物影响了零的动作,滚动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右手的疼痛比想象中还要剧烈。雪花落到头上,融化的雪水浸湿了伤口。

零抬起头望向上方的窗户,小黑正趴在那里向她叫唤。

“喵!喵!”

那眼神只是在叫唤,叫唤那个与主人相似的身影。

“喵!”

零调转头,一瘸一拐地离开这里。

卡尔斯带着贝尔娜来到村庄中的一个小屋子里。屋中主人曾经在各式各样的地方旅游冒险,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腿脚受到严重的损伤,尽管村庄的各位及时搭救,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后来干脆在村庄中居住下来,凭借着各式各样的经验,担当者村庄游医的工作。

“嗯,没问题了,只是因为外伤导致的发热症状,稍微休息一下,过几天就没问题了。”

“可是发热会导致昏倒吗?”卡尔斯一脸担忧地询问道。

“因为伤口没有经过妥善及时的处理,导致伤口发炎,肿痛难忍,因此才会晕倒的。现在经过处理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几天多加注意就可以了。”

“谢谢了,瑾。”

“不用谢,我这也只是报恩而已。我曾经受过这个村子许多的恩惠,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跟这个地方一起变老。”名叫瑾的男子一脸感慨地说道。

“总而言之,以后有事就麻烦你了,你可不要比我们还早死去。”

说着,卡尔斯背起贝尔娜走到门外。

踏过雪面行走,背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抱歉,爸爸。”

“哪里错了?”卡尔斯轻声地问道。

“因为我让爸爸担心了?”贝尔娜用不确定的语气反问道。

“不是这样子的,正因为你受伤了没有告诉爸爸,才会令我担心的。”卡尔斯轻声细语的,带着安慰的语气回答。

“可是,我不想让零......”

“跟那个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更多的倚靠我。你说过的嘛,零是我们的家人。你也是。”

“嗯。”

两人踏着雪,沿着笔直的通道,穿过小桥。野花上用麻布搭建的矮小幕棚堆积起雪堆。

打开大门,漆黑一片。

“爸爸,你没有点灯吗?”

“出去的时候还是天亮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零会害怕的。”

“这个等会再说,我先带你到房里躺着,之后我再找找。”卡尔斯抱着女儿快步上楼,先让她躺在床上,盖好被褥。小黑趴在窗沿上向下望,不时还在叫唤着什么。卡尔斯把小黑赶了下来,关上窗户。

“喵喵,喵!”

小黑全身毛发竖起,激动地向着卡尔斯吠叫。

“好了好了,别再叫了。这里需要安静,知道吗?”卡尔斯点燃石蜡灯,单手抱起小黑,把它放到房门外,关好门。

小黑在门外双爪扒拉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咚!”卡尔斯狠狠蹬了一脚,威胁着。“不要再吵了。”

小黑耷拉着脑袋,用两个前脚抱着头。

“好了,我要去找人了,你不要随便乱跑哦。”说着,提着灯到楼上楼下四处翻查去了。

虽然房子不小,但很快就找过一遍了。卡尔斯一脸铁青地站在贝尔娜的门外,始终无法迈开脚步。

“爸爸,爸爸。你在外面吗?”

“诶。”卡尔斯狠下心拧开门把,小黑从脚边窜出,竟然又爬在窗边张望。

“找到零了吗?”

“......”

“到底怎样了啊!”贝尔娜坐了起来,被子从肩膀滑落到身上。

“可能离开了吧。要不我到外面找找。”卡尔斯小心翼翼地回答。

小小的黑色猫咪端坐在窗台上,注视着孤单寂寥的夜景。因为那是一只猫仅仅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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