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装修极其华丽的冷兵器商店。
但与它那华丽的外表不同的是,这间店的名字一如既往的平凡,甚至可以说毫无创意,因为它的名字是——
小琪兵刃店。
“噗哈哈哈哈……”小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旗下的所有店铺都是这类名字吗?真是一个自恋的人啊哈哈哈哈。”
“扑你个街啊,你说谁自恋啊?又不是我钟意起这二逼名字的。”大老板小琪快要炸毛了,本来听说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冷淡家伙武器没了,好心带他们来自己旗下最好的兵器店的,谁知道一见到店名,那个可恶的拖着一个小辫子的金发家伙从进门后就一直笑到现在。
“嗯?我觉得这名字不错啊,够简洁直白,大气!”索丽有点茫然,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柯笑个不停,就连大卫也在一直忍住笑的样子。
一旁的小柯不忍直视地样子:“大卫,你的老婆品味有点土……”
大卫还未反驳,小柯便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
一个纤纤小手温柔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小柯脸色立即变了,他感觉自己的肩胛骨似乎在悲号。
“啊!痛痛痛痛痛!!!!……我错了大姐!我错了!”
小柯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位文静的索丽虽然这几天一直在扮乖乖女,但真要露出真实面貌来话……她的力气,是这一行人中最大的,即使是实力深不可测的白子墨,光比力气的话,也不是索丽这个怪力女的对手。
索丽可是,曾经扛着超巨型迫击炮,和敌方大型战争机械对轰过的怪物啊。
“不过嘛,看在你说了我是他老婆,对了一半的份上,就暂时放过你吧~”索丽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而一旁的小琪则充满崇拜地看着索丽:“好帅啊,索丽姐姐你怎么会这么厉害的?”
“多吃饭。”索丽表情相当认真。
还在肩痛中的小柯再次狂笑了起来。
笑完后,小柯看着不远处那个专注在兵器上的倩影,然后回头看着小琪。
“你,干、干嘛这样盯着我……”
“谢谢了。”小柯的语气,忽然有点出乎小琪意料的认真。
切——小琪扭过了头。
没有管小柯他们的打闹,白子墨从一进门,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数不清的兵器库中。这里的客人不多,但几乎每个客人,都是在认真地挑选着兵器。他们或拿起来细细观察,或对着半空凭空挥砍,更有不少人要求导购员们讲解那些剑自带的各种能力——
是的,在晶石动力时代,纯粹的冷兵器已差不多被淘汰了,人们更热衷于以核晶为中心打造的武器,因为这些武器可以附带种种强力功能,比如冰冻,中毒,高温等异常状态,甚至还有些武器附带着低级咒术技能,比如风刃、火球、轻盈术等等,而传统的对兵器要求坚硬锋利等属性,反而是次要的了。
白子墨缓缓地吸了口气,她并没有如其他客人那样挑拣,反而闭上了眼睛,然后就这样沿着摆放武器的架子一路缓缓走去。
“相信你的第一感觉,而不是让你的眼睛遮蔽了你的直觉。”
这是她第一次执剑时,师父对她进行教导的第一句话。
所以她闭上了眼,不去看哪些剑外观更为酷炫好看,不去留意哪些剑的剑柄附带的核晶更为强力,因为他明白,剑,始终是用来杀人的工具。
然后她睁开了眼,因为她感觉到一把特殊的剑在呼唤着他。
一把外貌普通,却让白子墨感到一丝森然的长剑。
白子墨那双如墨漆一般的双眸,瞬间便亮了起来。
乍一看去,这只是个比普通剑稍长一点的钢剑而已。剑柄无环,刃身处形式和最普通常见的铁剑差不多。只是剑刃末端不是传统的三尖两刃,而是斜斜一道横刃,整个剑身和唐式直刀差不多,不过直刀有刀背,这把剑却和一般的剑一样两边都成刃。
这把剑,就这样挂在众多钢铁冷兵器中,毫不起眼。客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周围其他附带各种能力的剑给吸引了。而没有特殊能力的冷兵器,则像垃圾一般堆在了一起,放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上面冷清清地贴着一个标签:每件50比斯。
“咦?白姐姐她怎么走去那边了?”小琪看到白子墨的行为后,感到有点不解。
“那边的商品,有什么问题吗?”小柯问。
“问题都是没有问题……”小琪微微摇了摇头,“只不过,那里的武器都是我们从一些低级冒险者那里收购过来的普通兵器,全都是一些很普通很普通的兵器而已——噢,我明白了!肯定是因为你们太穷,白姐姐不好有意思花太多钱,所以才去那边的吧!”
说到这里,小琪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小柯:“哎……真是苦了白姐姐了,跟着你们这一群吝啬鬼……”
面对小琪的挑衅,小柯却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气急败坏地反驳,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想,不会是这个理由的。”
小琪一怔,然后随着小柯的目光,看向了白子墨。
白子墨在一堆胡乱堆叠的兵器架当中,抽出了一把剑。
蒙上些许灰尘的剑刃,本来是显得那样黯淡无光,然而当白子墨把它握在手中的时候——
锵……
四周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
整个偌大的兵器大厅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那是一种莫名的,来自内心的寒意。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啊……”某客人说。
“啊?你也是这样觉得吗?可能是空调开太低温了吧?”
“但现在好像又不冷了……刚刚的,是错觉吧?”
“鬼知道呢……”
白子墨把剑平端在自己的身前,静静地看着它,似乎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月碎。”剑本无声,但白子墨似乎听到了某些声音。
“那好,从今而后,你就叫‘月’吧。”
剑刃微不可见地抖动着,发出了一声清吟,仿佛是在默认了对方的主人身份。
启明城拍卖会开幕前四天,城内某教堂内。
肃穆的教堂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孤零零地身影站在那里。
那是一名年轻的男子。
他披着一件白色庄重的牧师袍,袍子上面镶着金色的花边条纹,映着明亮的月光,仿若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而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那名男子的俊朗脸容,则显得十分干净,连一丝胡渣都没有。整齐的黑发梳向了脑后,毫无一丝违和,反而衬得那张俊脸更加的干净柔和。
男子一向很注重自己的仪容,尤其是当他做些什么神圣的事情时,更是如此。
此时的他,正静静地翻着一本书,嘴唇无声开阖,似在做着沉默的祷告。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杀完人后,他都要习惯性地默默祷告一番。
面前的十字架上,悬着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尸体上面的黑色牧师袍,正表明了死者也是圣职者的身份——事实上,这名死者就是这间教堂的主人。直至今晚之前,这位死者还只是一个安乐平静的普通牧师。
假如他今天没有打开教堂的大门,迎来那个一脸平静温和的男人的话……
世上没有假如,于是他变成了一具悬挂在十字架上的尸体。
“你的恶趣味还是那么无聊呢。”一个脸色冷漠、穿着晚礼服的美女慢悠悠地抽着烟,像是忽然之间出现似的坐在了教堂的某处角落。
不止是她,本应空荡荡的教堂里,忽然出现了几个装扮各异的人。有狮子一般的壮汉,有面色阴冷裹着一件灰色术师袍的老头,有少了一只手臂却依旧如出鞘的长剑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子,甚至还有一个剑眉星目、面色淡然地佩戴着一把铁剑的窈窕身影——
这是白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