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脚步声在回廊当中回荡。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将一辆金属小推车推到了一个窗口旁边,然后看着名单确认了一下。接着,它们打开通讯系统对着隔离室里喊话。
“第782号,注射时间。”
片刻,一条手臂从窗口中伸了出来。一个人拿起推车上的一支针剂,对准那只手臂扎了下去。
透明的液体缓缓被推入静脉,注射完毕。
他拔出用过的针筒扔进一个收纳盒里,然后从推车下部的储存部分取出了一盘被盖着的食物,从一条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开口处推入,随即,咀嚼声从双向通讯器当中传出。
窗口关闭。
他们继续在走廊上前进。
下一个。
“第783号,注射时间。”
......
Frisk是在3年前来到这个地方的。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那些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人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其实并不在乎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实际上,除了不能随意走动和每天都要定时注射不知名的药剂之外,不论是哪个方面,这个地方都比他以前所生活的地方好上太多。
他从来没有品尝过所谓的亲情,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当然,奇怪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每次注射那种药剂,他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能看到一个东西,一个被囚禁的怪物,被锁链和栏杆束缚着,却又渴望着杀戮的怪物。如果这只是一次两次,姑且能当做是错觉,但每一次注射之后,他都能看到这个画面,这可不是错觉能解释的。
但,就算这样,他又能做什么呢?就凭一个孩子的力量,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别说突破钢制的隔离间,即使是窗口处的钢化玻璃都不是他能解决的。从编号上就能看出,这帮家伙至少抓了800多人做实验,能这样做的家伙,不是足够隐蔽就是后台够硬,难道他还能期盼这帮家伙听了他一番话就痛改前非把他送出去?那和做梦没有任何区别。他只能得过且过,一直等待下去。
但是现在......有些不同。
他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还没有进行注射,但那个影子已经浮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显,都明显得多。
而且,他能感觉到有一个声音......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让他挣脱出去,去一个地方。然后,那个怪物开始动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它第一次不再是静止,而是疯狂的撕扯着身上的锁链,拍打着栏杆:它想要出来,和他一样。
同时,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反应:剧烈的疼痛贯彻全身,仿佛从内而外的把人撕裂,疼痛令他止不住的颤抖。这种症状也反映到了他伸出窗口的手上。
他们每个人都看见了Frisk在不断地颤抖,不管是从伸出窗口的手臂上,还是从钢化玻璃看过去,但他们也只是试图按住那条手臂,利用药剂来压制这种症状。
但他们失败了,Frisk的力量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且那条手臂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使得这些人根本无法按住,Frisk仅仅是用力的一甩,便将几个人甩脱,针剂也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碎片。
然后,他硬生生的将手臂从窗口无数金属束缚具抽了回去,巨力直接扭曲了金属架台,但有棱有角的金属架台也划破了他的手臂,红色的血液洒在了地上。
或者说,暂时是红色。
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这些血液就开始变色,从鲜艳的红色变成暗淡的黑红色,最后再变成纯黑色,而在血液颜色逐渐变深的同时,房间里升腾的白色气雾也越来越多。最后......
“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恐怖的高热冲击波直接从Frisk身上爆发而出,冲击在墙壁上,连精钢打造的防护墙壁也被这冲击波冲击的严重变形,几乎形成了一个向外突出的球体,而钢化玻璃的窗口更是直接被震碎,飞溅的玻璃碎片狠狠的扎到外面的几个倒霉蛋身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飞溅而出,然后在超高的室温下迅速蒸发。
不只是Frisk的房间......整座实验设施的一共1500个使用中的隔离间当中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不管他们有没有注射。只不过强度不同:强度弱的甚至连爆炸这个程度都没有达到,仅仅是发热的程度,而强度高的则同样震碎了玻璃,但依然没法对钢制隔间做出什么,他是一个特例。
不过,如果只是一群会爆炸的人,还不至于如此隔离起来。爆炸只是开始,噩梦的开始。
当烟雾散去的时候,幸存下来的几个倒霉蛋从已经扭曲变形窗口中看到了Frisk,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管他叫Frisk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有人类的样子了。
怪物,一个通体绿色的怪物,浑身上下覆盖着生物质装甲,人类的手掌也变成了利爪,骨质利刃从手臂侧端延伸而出,形同蜥蜴一般的头部上长着大的吓人的血色双眼和裂开的口器,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砰!”随着沉闷的碰撞声,骨质利刃在巨力作用下直接钉穿了钢铁的墙壁。然后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利刃缓缓下拉,在墙壁上切割出一道大口子。
接着,两只利爪扒住了这条开口,缓缓拉大,随着开口的拉大,那张狰狞的脸也随着出现。
“吼!”
在怪物发出怒吼的同时,各式各样的吼叫声也从各个隔间中传出。
瘆人的怒吼在基地中回荡,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