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德酒吧。
众所周知,酒吧这种东西就不是人能常呆的地方,尤其是像这种并不具有高大上性质的小型酒吧,那红橙黄绿青蓝紫的灯光以不把人照出光敏性癫痫誓不罢休的气势闪着的时候,男人只得低下头去注视着所剩无几的酒杯。
正常情况下,男人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而且实际上他也不是什么天天能摸鱼的无业游民,若非有求于人,拿拖拉机拖他他也不会来。
“认识一下,雷诺斯,我的名字,你就是联系我的那位’知情者‘吗?”男人忍着夺目的灯光,偏过头去看向早已在一旁等着的一名女子。
显然在等待的过程中女子已经喝过不少酒了,此刻的脸上正泛着五彩的灯光也盖不住的酡红,但在听到男人的话后还是立马把头转向了男人,看来还没有彻底喝醉。
“是的是的,哎呀可叫我好等。”女人一副惊喜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心里应该是在估计对方的颜值合不合自己口味,尽管他们两人都不是为此而来。
“抱歉,路上堵了会儿所以迟了,还是赶紧先说正事吧。”男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像是刚放了约定的人几分钟鸽子的样子。
女人点了点头,又向四下里环顾一周,回过头来后才神神秘秘地说:“那我就直说了,你也对都市传说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我……姑且算是个私家侦探,受人之托要彻查那个案子。”男人摇了摇头。
“这样啊,”女人似乎有些遗憾,“那件案子不是早就盖棺定论了吗?你要详细咨询或许应该去找找警察和房东,而不是来找我这个瞎编故事的人。”
“故事不是你瞎编的,你亲眼见到案发现场了。”男人淡淡地说。
女人心里一惊,但嘴上并未露出破绽,只是说:“世界上离奇的案子那么多,我只不过是随便挑了一个扯了篇故事罢了,甚至都没几个人看……或许也不算造谣?况且以这个故事的离谱度,谁会信啊?就算真有人信了,问题应该也不出在我的身上吧。”
“我相信,我相信那天你看到凶手了,那是一个……怪物,对吗?”男人斟酌着词句,试图用女人能理解的话引导出被雪藏起来的真相。
女人很是惊奇:“比起官方解释的作案者是一位有放血癖好的杀人狂,你居然更相信我瞎编的小说故事?”
“如果正常放血能让人干扁得一滴水都没留下来,也许我会相信吧,你知道凶手的身份和去向,那是一个……血族,一个血统极其不稳定的吸血鬼怪物。”男人想了想,最终和盘托出,心中估计再不点名,女人怕是要一直跟他绕弯子了。
女人沉默了,先前一直在酒杯中搅来搅去的勺子也停了下来。
“你知道那个怪物的住所,但你害怕对方的恐怖,也担心即使报警也无济于事,所以才发了那篇文章用来……求助?”男人说。
“告诉我他的住所,我来让他从你的生命中消失。”男人盯着女人的眼睛说。
半晌女人才回过神来,一只手颤抖着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想要用打火机点燃,可惜打火机并没有听候她的差遣。
“见鬼!什么时候坏掉的——!”女人的话抱怨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男人做出了一件事。
男人伸手在那跟烟前头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升起,将那根烟点燃。
没等女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男人把手翻了过来,露出了里面的打火机。
“小魔术,不过要把打火机在手掌中完全藏进对方的视野盲区还是有点难度的。”男人笑了笑,说。
女人抬起头来盯着男人看,男人的年纪并不夸张,相反倒像是刚走出学校的社会新手,可现在这样的一个社会新手却用着洞悉万物的自信双眸盯着她,女人吐了一口气。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毕竟这种秘密谁的心里也藏不住啊。”女人给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用着颇为潦草,但勉强能看出来的字体写着一处地址。
男人收下地址,站起身点了点头:“感谢您做出的贡献,事后会有相应的汇款打到您的账上的,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女人怔怔地看着男人,她还以为所谓的透露情报有奖励是逗她玩的,毕竟除了开玩笑,谁会因为一个小说故事就给出那么高的报酬?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人下意识地问。
男人摆了摆手,朝酒吧的大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不是说了吗?一个私家侦探而已,没必要追查我的身份,今天的这场谈话还是尽快忘掉吧,另外,少喝点酒少抽点烟,对身体好。”
女人盯着男人的背影,想说些什么,但男人早已渐行渐远。
在门口,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早就没油了的打火机丢进了印有干垃圾字样的垃圾桶里。
【这样就,结束了。】男人这么想着,就准备朝字条上的地址进发。
“叮叮叮~”
一道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男人不耐烦地把手机抽了出来,却在看到来电备注后带上了一丝恭敬。
“喂?雷诺斯专员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的,我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先终止一下你手头上的事吧,我们有一些贵客即将远道而来,需要你去迎接一下。”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忙问:“有谁能比得上一位潜藏在市区里的‘异血族’更重要?我这边已经有关键线索了!”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说:“没有关系,你手头上的事我交给其他专员来解决了,你先去迎接一下我们的客人。”
男人沉默着听完了电话里的安排,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纸条。
等电话挂掉之后,男人自嘲似的笑了笑。
【在遵守命令和遵从本心上面做取舍么,以‘家族’的手段来看,我似乎没得选?】
男人把纸条揉成一团,往垃圾桶里面一丢,转身就跑——往纸条上写着的地址方向跑!
【是啊,我确实没得选。】
…………
飞机嘛,双脚离地了,安全就关闭了。
这要是在一辆大巴上,就算座位底下全是炸弹,只要没上升到核弹级别,就轮不到这群劫机仔撒野。
可我们现在正在对流层的上空,这飞机要是一出事,就算我有把握活下来,这一飞机的普通人也没有把握跟着活下来。
所以我们都暂时还没有动手,当然不排除有些人已经吓蒙了所以没敢动手(点名表扬乌鸦嘴满分的林泽诚)。
先前那位被劫匪点名的老兄其实算半个冤枉,因为他直到被怒吼一声之前都没有发现座位底下塞着炸弹,不过无论如何这种瓜田李下的做法很难不引起劫匪们的愤怒。
现在距离第一批冲进驾驶室的人离开座位已经有了五分钟了,而飞机广播里连警报都没有传出,看来失守得非常快。
“怎么办?”我盯着妹妹挤眉弄眼。
“我怎么知道?”妹妹朝我翻白眼,虽然她没有眼白部分。
不要误会,相互对视一眼就能把完整的一句话给传达出去不是我们所能做到的,但正如校长所说,我们队伍里的老弱病残,个个是人材,我是说人才。
王小明的聊天领域,基于MC中对话框的设定衍生出来的能力,在王小明睡一次觉重置之前能一直存在。
虽然基本上每天都要重新面对面建立一次聊天领域我们这群摸鱼怪肯定不同意,但这种完全隐蔽的对话方式在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我@莫岚:你在干什么啊?快用你无敌的白金之星把他们全摆平啊!
莫岚:没空,谁爱去谁去,不就是劫个机吗?为什么非要我动手?而且时停也拆不了炸弹呀。
看来她已经默认会时停的都能和某人扯上关系了。
我再@聊天领域的主人——王小明:帮忙拆个炸弹呗,反正应该不会比基岩难挖。
王小明:不行啊,出去挨一梭子我就得寄了。
妹妹这时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快点决定哦,我能感觉得到,除了座椅下面,还有一枚大炸弹等着引爆呢。
……反正无论如何你们这一群人是都把劫机当表演来看戏了是吧?
我感到一阵名为无语的情绪在意识的海洋里策马奔腾,而就在这时。
“呜啊啊啊……”
一阵孩童的哭闹声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的推卸责任。
我暗叫不妙,劫机的恐怖分子们想要扩大自己的威慑力,肯定会杀鸡儆猴,现在这个似乎是被吓倒的孩子一哭,拿谁开刀就有借口了。
“哭什么哭!你是想让你儿子制造噪音来掩盖你做小动作的声音吗!”离孩子最近的那个劫匪当场一枪托就砸过去了,这一下成年人都受不了,尚未学会沟通的婴儿更是无法承受。
这要是砸实了,恐怕直接就是两条人命——还包括正护着孩子的母亲。
责任可以在打打闹闹中推卸,生命却是谁都不愿意辜负的,所以当场就有人动手了。
看到那个提着流星锤的身影出现在走道里后,我默默地把正准备探出去的梦魇冰刀收了回去,莫岚的手慢慢地离开了盾牌,妹妹也缓缓地把手里的武器收了回去。
什么嘛,真遇到事情了一个个比我都紧张嘛。
“请住手吧,这里不是你们能乱来的地方。”秋雨瞳死死钳着枪托的手正在缓慢、但是异常坚定地向上抬。
而在看到这一幕后,握着枪的那名恐怖分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自己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用省力杠杆的情况下正面压制住了?
而且对方另一只手里提着的,正在发光的流星锤是怎么回事?拍动画片拍到自己脑门上来了?
不,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年之前,也许恐怖分子的三观还需要再洗一遍,但现在恐怖分子们是有所耳闻的,尽管几十亿分之几千的概率让自己碰上实在倒霉,但他们也有所应对措施了。
“你是——!”那名恐怖分子咬牙切齿着松开自动步枪,双手迅速往口袋里面掏去。
与此同时,其他的恐怖分子也发现了意外的阻拦者,下一刻,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秋雨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