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虽然很想吐槽一句,别再模仿这种高昂的语调了,但考虑到不打击组员的自信心,我还是没说这句话。
说起来他一介出家人士,追求屠龙武器这样杀气沸腾的炼金器具真的合适吗?
“我已经感觉到它在回应我了,我一定能…… 诶?!”虽然语言上很自信,但唐彩早已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结果就在他象征性地用力一拔的时候,【欲望】居然真的被拔了出来,其过程之顺利甚至让没收住力的唐彩滑了一跤。
“皮卡丘!”唐彩那伟岸的身躯轰然坍塌,砸在了事不关己的黄毛耗子头上,引得墨白鸿惨叫一声。
路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能随随便便就拔出来的吗?我拔的是假的?”
“为什么偏偏是【欲望】被拔出来了?”莫岚摩挲着下巴,指明了问题的关键。
“瞎说什么大实话?”唐彩皱着脸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站起来,“肯定是我苦心修佛十余载,得到了道法玄机的回应。”
“你这佛门还挺兼收并蓄的,就差个儒家了,”路仁推了推反光的眼镜,突然发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现象,“咦?你看这个匕首……”
对于这种新奇的事物,摸鱼社的成员总是不缺乏好奇心,就连刚刚才被狠砸了一下的墨白鸿也跳进了秋雨瞳的怀里,瞪着大眼睛仔细观察唐长老手里的小匕首的变化。
听到路仁的声音,唐彩也很是配合的双手托举着【欲望】展现给大家看,只见那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巧匕首一开始还是安静得如同死物,却在刀尖碰到唐彩的手心的一瞬间颤动起来,金属的光泽也迅速褪去,转而浮现出妖冶的暗紫色光芒。
“停。”梅比乌斯终止了唐彩的展示,“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再来试试拔下一把,虽然七宗罪已经是被’杀死‘的金属,不会导致你得破伤风,但还是注意一点别被其他病菌感染了。”
听到这句话的唐彩一阵疑惑,等到一阵几乎可以忽略的微小刺痛传进大脑的时候,他才惊觉手心居然已经被割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这样程度的伤口,却没有过多的血液蔓延出来,只是渗出一点覆盖在了伤口表面,形成了一朵有些诡异的花的形状。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林泽诚瞪大了眼睛,“你教我们使用这个难道不是为了开挂,而是为了氪命吗?我可不想耍完帅就可以直接换剧组了。”
“不,这种力量似曾相识,感觉和梦魇冰刀很是类似,是空间切割一类的能力吧。但是这止血又是谁的效果?”我指了指腿上的丝袜,冷静地分析道。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的体质还有什么灵丹妙药之处没有开发出来吧。”梅比乌斯随意地说。
这时,唐彩已经通过舔一口伤口完全恢复了状态(没有唐僧肉能力的灵长类动物请勿尝试),可当他磨刀霍霍地对着【欲望】旁边的【贪婪】故技重施的时候,后者却是再也没有了回应,唐彩也只能拿着正常拔出一把的最高记录退到一边。
接下来几个人的结果都并不出乎意料,墨白鸿半把都没拔出来,秋雨瞳拔出来了半把(指让匕首的刀刃露了出来),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势,林泽诚拔出来了【欲望】,但这家伙怂得不行,刚拔出来就给人家插了回去,叫人家试试下一把,他也死活不愿意尝试鬼知道会有什么效果的【贪婪】。
洛紫云作为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念”觉醒了的人,成就当然是很高的,除了拔出【欲望】之外,【贪婪】也被她拔了出来。
【贪婪】通体为银灰色的长剑,在剑柄和剑身的交界处,有两颗牙齿一样的刻痕,在洛紫云想试试它的时候,梅比乌斯却阻止了她:“小心点,在这家伙被杀死的地方有无数细小的空间孔洞,一旦划开伤口就很难愈合了,你还是留着对敌人试吧。对了,不用担心自己根本不会用武器,真正到了战场上,它打得比你都欢。”
说起来,我本来还以为妹妹会像王小明一样能轻松拔出所有刀剑却没办法发挥效力,但仔细想想也没有人用金属钳就能夹出七宗罪的道理。
和洛紫云一样,妹妹也只拔出了前两把,而止步于【暴食】。
那么就最后一个尝试的人,就是我了。
话说通知我上来尝试的时候,虽然看不到梅比乌斯的脸,但我怎么仿佛看到了显示屏下她意味深长的表情,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什么。
“咳咳,那么,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好好好,我不表演了还不行吗?”紧张刺激的开场白在众人的催促下化为乌有,真是叫人沮丧。
少年少女拔出屠龙的圣剑,剑指天下不平之事,以流岚之身祓除孽物——在华夏负有盛名的西幻小说常有这样经典的桥段,正所谓宝剑配英雄,想必这冠绝天下的炼金刀具也是我得以成长的神兵利器之一——算了,实在编不下去了,其实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毕竟自从下了飞机,我就没体验过几件正常的事情,拔剑什么的……
蓝发少女葱白般的指尖抚上了【欲望】的刀柄。
【若有所求,皆有所得。】
我看见一棵树,一株贯穿天地的翠绿巨树,生命、希望、梦想、成就,这些正面的词汇开始在我的内心荡漾。
【我熔铸万千生灵对自身延续的追求,以此般葳蕤的福泽成就空间破碎的虚妄。】
漆黑的巨龙扬起遮天蔽日的双翼,带来燃烧、死亡、疾病和痛苦,我看见翠绿的巨树开始腐朽,枯黄色的裂痕从树根盘旋到树顶。
“锵!”
没有任何迟滞,【欲望】夺鞘而出,并且瞬间转化为妖冶的紫色,尽管形状仍然是小巧的匕首,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能像那晚的莉莉丝那样如臂使指地切开目视范围内的一切空间,连同它所乘载的人或物一起。
“继续。”梅比乌斯的语调没什么变化。
【追逐虚妄的存在,敬请聆听,永无止境的求索,加之以束缚,裂之以形骸。】
长剑嗡鸣,【贪婪】出鞘,无需继续迟疑,你已经握好了你的剑,也将亲临君王搏杀的战场。
那牙齿一样的刻痕像是负索的恶龙,一旦有所相交,必将对手撕扯至粉碎,否则永无止息。
“呼呼……”我下意识地笼了笼额前的头发,却发现额头早已被汗浸湿,明明我能感觉得到我还有更多的体力,但这又仿佛只是体力一下子被抽空的幻觉,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虚实。
“现在的年轻人的体力是怎么回事?捡几块铁都能累着?别在意你心里的那种错觉了,我们还指望你的亲和力给我们带来大地与山之王的奇迹呢。”
我惊起抬头,却发现大家都在惊讶我这么顺利就拔出了前两把,却无一人在意刚才的那句声音,怎么回事?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的吗?
刚发生不久的记忆开始涌上心头了,面对与龙结合的怪物突然陷入未知恐惧的窘迫,在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里差点淹死的惨状,对阵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与诺顿的半结合体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烛龙释放,如今所见识的一切都将成为无法到达的歧路。
龙,你们到底……
【坏了,这孩子不会理解错了吧,我早就说让中学生做阅读理解是没有前途的。】
我的两只手握上了【暴食】的刀柄,说起来在一众朴素的青铜色刀柄中,唯有这家伙是翠绿色,泛着一种玉质的温润感,不知道它的真实面目能不能和这种感觉匹配。
我喘了一口气,让梦魇冰刀在手上缠绕,既是掩盖,也是强化隐藏其下的龙爪。
【破碎的尖牙在肠道内撕扯口腔,在口腔内和尖牙碰撞,迸发出名为罪罚的毒药,惩戒着贪飨者的饕念。】
“喔,果然你连这个都能做到嘛,不过小心点哦,这玩意可是无时无刻不带着对任何物质来说都是毁灭性的剧毒哦。”梅比乌斯提醒道。
下一个是……【懒惰】?
“等一下。”
我的手刚试探性地摸上【懒惰】的刀柄,梅比乌斯就迅速终止了本次实验。
【刺激应该足够了,接下来的功能还是留给大地与山之王亲自体验吧。】
“没想到这把刀对她的刺激这么大,你们还是先带她去休息一下吧,帮助方法就用对待中暑的人该用的方法。”梅比乌斯博士的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皱起眉毛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我才发觉全身都已被汗浸湿,但身体却烫得像是刚从微波炉里出来,差点一个踉跄就倒在地上,还好妹妹等人及时扶住。也因为我的头一直低下的缘故,除了梅比乌斯,连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我的手碰上【懒惰】的瞬间,我的右眼瞳孔全部变成了宝石一样的紫色。
“这东西对她的伤害这么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妹妹皱着眉头向梅比乌斯发问。
而后者则是一脸无辜地摆手:“我都说了只是中暑级别的问题呀,你让她躺个十几分钟,说不定她就生龙活虎了,不过这也证明了把这东西交给你们不会毫无意义,剩下的我去找艾莉丝和雷诺斯试验一下就好。”
“不能让艾莉丝试!”刚刚还处于“中暑”状态的我立马跳了起来,此话语也获得了摸鱼社其他成员的一致支持,当然最终也阻止了梅比乌斯荼毒小孩子的罪恶之心。
梅比乌斯:我也是小孩子啊,怎么没有人关心我?
我:因为你没露脸,不是金发红瞳的可爱小萝莉。
梅比乌斯:……
…………
“我们的小家主状态如何?”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问道。
“一切正常。”雷诺斯面无表情地回答。
“哎呀,哎呀,老昆特,你真是有些老糊涂了,对着大功臣上来就是诘问的态度,这样不好。”在老者的旁边,一位看上去有些年轻,但实际年龄难以推测的男子阴阳怪气地笑着。
“以尔比斯特!难道往回退几岁的年龄把你的脑子也退换掉了吗?”老者拍着桌子回击男子,引得后者一阵嬉笑。
“嘻嘻,上了年纪的人是没办法理解年轻的快乐的,就像正常的人是没办法理解‘绝望’为什么突然愿意将一半以上的战力投入到牵制我们当中,”男子给雷诺斯递了一则信封,“那些被抽调出去的执行员有一半都能回来了,而他们牺牲了大半个组织,却只获得了不完整的诺顿的龙骨十字,你觉得正常人会这么做吗?”
雷诺斯摇头。
“这就对了,除了大得看不到边的利益,谁会愿意牺牲处心积虑经营如此之久的庞大组织?那个组织里面的成员又怎么可能同意牺牲自己?这背后一定有非常险恶的阴谋(人升格为龙)。这个信封里有某些人资助‘绝望’的相关信息,带着那些国外友人去查查吧,说不定这某些人也和那些友人有关呢?”
“另外,大地与山之王的讨伐,艾莉丝就没必要参加了,相信平面学院拿出的实力符合‘ 秘党’ 的标准。”老者呛了男子一句,最后补充道。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