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大家好!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排位赛正式赛的第一轮比赛,本场次由李家举荐的新时代人才莫辉,对阵由肖家举荐的青年新秀许灵!喔,第一场比赛就能看到大家族推荐的高手之间的决斗,真是令人兴奋不已呀。”
在擂台上方的最佳观影位置,主持人高声念出开场白,同时邀请两位选手在指定位置做好准备。
“呱!能见到这样的高手之间的对打,就算是死也值回票价了呀,等下我们有票价这样的设定吗?”
“至福,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个灰头发的人甚至还是一位完全变身者,这场比赛,简直就是华山论剑一样让人心神激荡的盛景啊。”
“我好像已经感觉到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了,紧张死我了。”
“是啊是啊,只不过那个脸上有疤的人是不是长得太凶了点,看着怎么感觉有点瘆人呢?”
在环绕一圈的观众席上,讨论声此起彼伏,但和场外人声鼎沸的喧嚣截然不同的是,擂台之上,二人间的对垒沉默而无声。
许灵一副陶醉的样子开口:“你如约而至了,很好。”
莫辉也是输人不输阵:“真是可惜大家都离你那么远,闻不到你身上那股满溢而出的血腥味,说真的,你已经几天没洗澡了?”
“呵呵,洗澡?我当然经常洗,只不过……可能不是用水洗。”许灵偏过头去斜睨莫辉,一双眼睛中占据了大半片虹膜的血色阴翳如同另一双瞳孔一样,有意无意地扫过莫辉身体。
莫辉皱了皱眉头,被那块阴翳盯着让他有些生理不适。
“既然要在大众面前出手,为什么不把你脸上那块刀痕一样的血斑藏起来?我已经听到有些观众在以貌取人了哦,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你又打算怎么动手呢?”
许灵轻柔地抚摸脸上的血斑,如毒蛇吐信般吐了吐舌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结局的。”
二人的话压低到一个只有他们面对面才能听见的响度,主持人看见他们两个友好地交流比赛心得,也是非常欣慰,即刻就准备宣布比赛开始。
“那么请两位选手站至规定地点,比赛将在5秒钟的倒数后开始。”
【对方很强,毫无疑问,而且恐怕每一招都是杀招,如果我在这里投降,即使我能保全性命,但妹妹一定会遭遇不测,那我就只能拼尽全力去赢,然后将另一部分的行动托付给蓝星梦了。】
莫辉走到规定的地点负手而立,许灵也貌似老实地站在了规定位置,5秒的倒计时即刻开始。
“五,四,三,二,一……”
“开始!”
自称猎手,繁冗的互相试探环节当然是被直接跳过,几乎是倒计时结束的同一时间,许灵的身影原地消失,四五个难辨真实的血影却是朝莫辉全速狂奔过来。
“也别太小看我了啊!”莫辉一脚踏地,背后浮现出扩张到极致的光环,同时他对重力的掌控也达到一个极限。
随即重力领域作为范围性打击,将所有的血影笼罩在内,一阵微不可查的力场波动,所有的血影顿时都像狠狠地了挨了一拳一样倒飞出去。
用来混淆视听的假血影当然是直接被打爆,隐藏了许灵的真血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下子被打得鲜血飞溅,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这一击还真是够劲啊,这就是你的‘念’?让我稍微了解到了一点人间的参差呢。”许灵趴在地上用眼睛里的那块血色斑翳盯着莫辉,若无其事地将像是一件破衣服的剩余血影扯了下来,然后咧开嘴笑着说。
“但是还不够劲!”
莫辉紧紧盯着许灵本人,却忽视了被打散的血影,这时许灵突然隔空做了一个挥拳的手势,碎开的血影便一下子聚合成一个血红的拳头,对着莫辉的脸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莫辉躲闪不及,被这一拳打得直接腾空而起,倒飞出去了足足五六米。这样势大力沉的一击,就算是体育生来了也得好好沉淀一下,莫辉只是下巴脱臼还真是多亏了他一直以来的历练。
“感觉一点都察觉不到我的进攻?那没有什么奇怪的,相信在挨了这一拳之后,你多多少少也能发现一些异样了吧。”许灵的身上开始涌出汩汩的血液,那分明是液体的物质却在出现的一瞬间固化,在许灵的身上形成一套血红色的铠甲,他提着血液组成的镰刀朝着莫辉一步步走来。
“以某一个特征作为全部的能力表象,那些致命的血液里又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呵,我应该猜到的,你也是一位拥有‘念’的完全变身者啊。”莫辉默默地将下巴复位,道出了这个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真相。
为了防止场外欢呼或者起哄的声音影响场内的发挥,比赛开始后擂台的周围是有屏障进行隔音的,就连主持人也只能对动作进行解说。
或许有人会读唇语,但二人的讲话嘴唇颤抖一下就当意思意思了,基本上全都是倚仗灵力进行扩音,所以观众们感知不到二人间浓浓的火药味,只是悄悄地为一个照面就沦为劣势方的莫辉捏了一把汗。
“变身者是一个幼稚的称呼,我和你们可不一样,不要将我们混为一谈。”许灵欣赏着自己身上坚硬霸道的血铠,用镰刀指着莫辉说。
和原本设想的不同,许灵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灵气,也就是说的确和既修仙又变身的莫辉不同,许灵是位纯正的变身者,但二人也有相同之处,比如都看不出来是出自哪部作品。
像这样的设定就是很方便主人公最后爆种吧,突然发现了自己未曾察觉的力量什么的,然后一举战胜邪恶力量,如果不担心机械降神的话完全可以这样走啊。
我们常说现实往往能做到比小说更魔幻,毕竟小说的天降大能是会被指责的,但现实没人能指责,所以同样,也一定会有邪恶战胜正义的可能,现实不会倾向任何一种结局,它只是沉默着运行,平等地笼罩着每一个人的生活。
所以莫辉才会不甘心,即使交手的第一个回合,二人间巨大的差距就被表露出来,即使接着走下去也只会走向一个固定的结局,莫辉也还是不甘心,如果就在这里止步,如果不拼尽全力去试着做些什么的话,那他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对不起这个承载了那么多人希望的名为莫辉的少年。
莫辉向着或许是摸鱼社所在的观众席看了一眼,心中默念,妹妹就交给你们了,而这一片战场,是属于我的,我必将直面的试炼。
“怎么了,吓得不敢动了?猎物就是要多挣扎几下才有意思啊,要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我可就下不了口了。”许灵舔舐着被血液覆盖成血爪的手掌,走过来的速度陡然加快。
“冥血斩!”
许灵挥舞镰刀突然斩向大地,在擂台的地板上形成一道不断扩张的血色河流,莫辉急忙跳向空中,延伸至脚下的血河却探出来无数只血手,张牙舞爪地就要将莫辉往血河里拽。
“给我,安分一点!”
莫辉在半空腾挪身体,张开五指就向着身下压去,身后的光环光波流转,超级加倍的重力便将所有的血手碾成只能落回血河的碎片。
见此情形的许灵正打算上去补刀,脚下却一个站立不稳,因为重力被改变了方向而径直地朝莫辉飞去,而后者的拳头已经在空中完成蓄力,充沛的灵力一触即发。
“轰!”
透体而出凌厉拳风在许灵的血铠上炸出雷鸣般的音爆,几乎倾注了全力的莫辉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死死地盯着眼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许灵。
“啊,好痛,我要死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许灵抖落身上被打成碎片的血铠,放声狞笑,“你太弱了啊,猎物就该有猎物的觉悟,给我乖乖地拼尽全力逃跑啊,满脑子想着反杀是看小说把脑子看坏了吧!”
“呵呵,接下来我就要动真格的了,可能会有点痛,但是没关系,尽你所能开始挣扎吧,你已经证明,自己值得一杀!”许灵仰天咆哮,更多的血液从他的脚底涌出,只是这一次涌出的血液不再作为铠甲覆盖身体,而是直接钻进许灵的身体,使他犹如绿巨人变身一样膨胀为了一个肌肉暴突的“红巨人”。
莫辉暗叫不妙,重力操控就是如此尴尬的技能,效果强的确实是割草神器、强度爆表,但一旦效果较弱,就会像这样变成被别人忽视的废物技能。
眼看许灵的身材越变越夸张,莫辉急忙后退想拉开距离,却被许灵的大手一把抓住,用力一捏,差点把莫辉的内脏都给捏错位了。
【咳咳,可真疼啊。但是,也给了我一个重要的启发,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足以破了他的防,那就让他自己来破了自己的防。】
许灵随手将莫辉摔在地上,正要补上一拳,莫辉却背后抹油,一路向远处滑去——他又一次改变了重力的朝向。
一拳扑空,许灵却像是找到感觉了一样大笑起来:“没错!开始奔逃吧,这样才像是一个合格的猎物!”
“不过我可不会对猎物手下留情!”许灵奋力一跃,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莫辉。
机会只有一次,没有时间尝试,必须成功。
莫辉紧盯着在眼中越放越大的巨大肉块,再一次调整了重力的方向,使他从地上极速向天空“坠落”,而在许灵的身上,重力却是得到了加强,本就迅猛如炮弹的他这下速度更为夸张,甚至在空气中撞出了气浪,再加上二人是相向而行,一瞬之间,他们的相对速度就来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值。
“还想复刻击碎血铠的那一击?痴心妄想!”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许灵甚至来不及说出这句话,只是在脑海间一闪而过了念头,比脑袋更大的拳头就已经命中了莫辉……的肩膀。
准确的来说,是大臂和肩膀,电光火石的交锋间,莫辉只能靠战斗直觉猜测拳路的走向,也许那几场关乎生死的战斗的确有用,这一次,他判断对了。
莫辉尽力伸长了一边的手臂,使它被许灵的拳头精准命中,“咔嚓”地一声骨头碎裂,但由于莫辉绷直了身体,这丝毫不经卸力的一击便直接转化为了角动量。
其实在正常的空中,挨上这么一拳,哪怕会获得角动量,也没有多少能留下来,但现在的空中由于重力被改变,环境和太空一样能支持物体的长时间自转。
而且在受了一拳的同时,莫辉第一次尝试了在周身施加环形重力场,让他能够像陀螺一样再度为角动量加码,再加上二人间本就有的初始相对速度,种种效果相交叠,莫辉于旋转间打出的一拳,已经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砰!”
血肉飞溅中炸响平地惊雷,超越极限的一拳,毫无悬念地洞穿了许灵的胸膛,血红色的巨人身躯像是漏气了一样开始缩水,莫辉艰难地抽出手臂,向后踉跄了几步,眼前一阵晦暗的失神,嘴里便突然溢出一口鲜血——战斗开始以来积累的内伤终于爆发了。
许灵也没好到哪去,胸前碗口大的伤痕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身体,似乎二人的状态是同时达到了极限。
“才怪……真正的追猎现在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