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过了三年。
熟悉的公园,熟悉的长椅,三年里仍筑在这。放学时分,他单手提着书包,漫不经心的走到长椅旁,把书包放在椅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吹着风,静静等待她的到来。
在这三年,他知道了很多事情,懂得什么为生与死、什么叫善意的谎言、什么才叫人生、什么才叫命、什么才叫朋友。
“来了?”他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是那记忆中的人,只不过更成熟一点。
“来了。”她轻声回道,随后温声对一旁的管家说道:“福叔辛苦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管家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他,满眼都是善意,对他而言小姐这些改变他功不可没。
待管家走后,她问道:“老天爷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啊?”他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疑问道:“指天?”
她点点头。“哦,这个啊,在我记忆中奶奶曾抱着我大哭,嘴里哭喊着老天爷不公啥的,我那时比较小,不懂,但能感受到奶奶的痛苦,所以在心中记下老天爷这个名字,虽然明知道老天爷是天,但还是会时不时不服老天爷,毕竟在那时,老天爷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恶霸而已。”
“哦~,原来如此。”
“怎么你很在意?”
“那可不,不知道是谁以前总是念叨着老天爷,想不在意都难。”
“咳咳。”他转头看向一旁,脸色有点发红,旁边的她听到咳嗽声,奸笑道:“嘿嘿,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觉得你的脸现在肯定红红的。”
“你可真聪明。”他嘴角抽了一下,把手掌放在脸上,生无可恋。
“好了,为了补偿你说了这么多,我就大发慈悲的把自己经历告诉你怎么样?”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他端直坐姿,兴趣十足。
“等等,你让我想想。”
“行。”他看着低着头思考的她不禁陷入了回忆:小学时他把失明当成一种奇特的眼睛,好奇又害怕,当上了初中学了生物才知道这是失明,一种很不幸的病。但问题就在于这是可治的,以她的家庭来说,想治应该是不难的,可为什么几年了没见一点好转,每次他总想发问,但见她满脸笑容,他就不忍心打破这副画面,就这样默默埋藏了三年。
她咳了一声,慢悠悠道:“这个得从我三岁时说起,那天我刚起床所见之处全是黑暗,就呼叫在门外的仆人开灯,等仆人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只停到尖叫与很重的下楼梯声,过了一会,父母上楼,急匆匆的把我带到医院,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后来失明的打击让我变得不信任周围的人,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为了我的健康与将来父母只能语重心长的跟我保证一定会治好我的病,所以我开始试着习惯新生活,等待治好的那天,就这样过了六年,直到有一天无意之间听到我的眼睛需要特殊的眼角膜才能治好,而这种眼角膜很难找,几乎等于没救的地步,我就以为父母欺骗了我,所以找管家带我出去散心,就这样遇到了你。”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问道:“如果你眼睛治好你会想干嘛。”
“这个啊。”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因为眼睛好的那一天遥遥无期,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治好,但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笑了笑,似乎有点勉强。
他在一旁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其实吧,我觉得自己的命说真的不会太平。”
“啊?为什么这样说?”
“为什么啊?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人杀了四个人,随后逃之夭夭,不过几天后,警方找到了他,只不过他死了,自杀身亡的,而在他尸体下方有一封遗书,遗书上只有四个用血写着的大字:我后悔了,随后梦境戛然而止。”
“.........,你别想不开啊。”她面露担心,握着拳头。
“你这.......怎么可能想不开,我还有牵挂的,至于梦境顶多只是想吓吓你而已。”
“所以梦境是编的?”她额头上隐有青筋爆出,仿佛在酝酿着怒火。
“没有没有。”他赶忙解释:“梦境是真的,是我不对。”
她转头哼了一声,很满意这样的解释。
见她那熄了火气,他呼出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想歪的,还怪我。”
她耳朵动了动,扭头冰冷道:“你说什么?”
“咕噜,你耳朵真的好强啊.......”他尴尬的挠挠头,在心里终于知道她的耳朵有多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