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这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在渡雨葵的床上啊？！
霏丑忽然灵魂回来了。
而且自己好像还抓着渡雨葵的枕头闻上面的味道啊？！
“——啊哈~~”
渡雨葵依然没有回去换好衣服再出来，而是伸头看了看霏丑的举动。然后嘴里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声。
“如果你要在床上躺着的话。也是可以的啊。”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渡雨葵终于把头缩了回去。
霏丑直到听见了一阵衣服摩擦，也就是渡雨葵正在换衣服的声音，才敢放松下来。于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然后这个场景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又站到了门口的渡雨葵看到了。
“——啊哈~~”
渡雨葵靠墙抱胸，胳膊托起来那对形状姣好被体恤包裹着的胸部，眼里闪着戏谑的光芒，然后嘴里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
“这么紧张可别晕倒了啊。你不看看现在几点吗？”
额？
上课？
现在几点？
霏丑连忙窜起来拉开窗帘，结果发现天已半亮了。
——这个时间，即使霏丑不看表，日常都是这个点去学校的霏丑差不多都到学校了。
——完了完了？！怎么一晕过去就晕了一夜啊？！
功课霏丑不担心……只是……
那她晚上没回家不就让李姨知道了吗？！
霏丑就怕李姨发现霏丑没回家然后打电话也打不通然后报警……
霏丑对于警察的印象并不好。即使小时候被警察这些人救过一次。
然后李姨为了确保霏丑的安全不啦不啦不啦扯出来一大堆东西……包括自己的性别……
霏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太糟糕了！自己必须得阻止……
——不对。
时已至此，现在再去阻止没有用了……
只能祈祷李姨不会大惊小怪吧……
霏丑突然想起了那个警告她远离渡雨葵的，李姨的身影和表情。
——那个人真的是李姨吗？
平常那个笑嘻嘻皮不拉几还喜欢搞恶作剧的像小孩样的人真的会表现成那个模样吗？
——霏丑很清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
霏丑如此，李姨如此，渡雨葵更是如此。
——外表上，看起来是个男孩的霏丑其实是个女孩。
——能力上，日常行动十分幼稚的李姨其实是店长。
——心理上，笑眯眯的渡雨葵其实有着黑暗的一面。
这不是正常吗？
人人都会是这样的。
或许那个样子的“李姨”，真的会因为害怕渡雨葵对霏丑做出些事所以打电话报警吧……
——不对不对！
自己已经没时间想这些事了！
先去赶到学校再说……那个时候如果李姨报警差不多学校已经知道了，霏丑如果这个时间去学校的话差不多就会打开这些误会了。
霏丑随便扫了一眼自己包所在的位置，然后拿起就往门口跑。
“啊，那个谢谢你葵！如果不是你把我搬回家可能我就会有些麻烦事了……我回来下课再对你道谢……”
急乎乎的霏丑甚至连自己的恩人都不想道谢就想去学校了。
因为渡雨葵基本上不去学校都行的，但是她霏丑只是个普通学生啊！
而还绝对不能做出任何让别人注意到她的事……不然身份容易暴露……
“你连自己衣服都不检查就出去吗？”
“——诶？”
然后霏丑看向自己的胸口，结果发现穿的不是她来的时候穿的男生校服。
——而是有着领结的女生校服……
“啊？！”
“没办法啊。你不知道你一跌倒直接跌进水潭里然后全潮了吗？”
渡雨葵跑回浴室，掏出两件脏的分辨不出颜色的校服示意给霏丑看。
——霏丑不属于那种非常适合男装的苗子。霏丑的骨架偏大，但介于女性和男性中间；虽然没汗毛，但是因为皮肤不是那么白所以还好；五官也是正儿八经的伪娘该长得脸。
——但是这样的脸长在女生身上就有些违和了。
她被人怂恿过穿女装，结果就是她话都不理人家就走了……
她最后一次穿女装，当真正的女性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自己穿成这样，被不认识的人看到还好。因为她的身体本来就是穿男装看起来就是男的，穿女装看起来就是女的的那种终极中性身体。不认识的人会认为这是个女孩……
但是一但有人认识她……那她性别就穿了。
至少都会当成变态吧……
刚刚打开门的霏丑毅然决定又关上了门。
“为什么你把你的女生校服给我穿了啊？！”
霏丑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给自己换衣服了，就代表对方看到了自己下面穿着束胸和女性的身体了……
想到这霏丑脸色煞白。
完了……怎么头又开始晕了……
霏丑捂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眯上了眼。
“——啪！”
一巴掌相当响亮的打在了霏丑的脸颊上。
这使霏丑想起来自己被虐待的那段时间。
——很像。非常像。
这一记耳光像极了以前那些男人在想要破坏她的尊严的时候最先干的事。
——会想起那些恶心的男人不断殴打并折磨着她的日子，她再次慌张了。
——没错。只要霏丑这个存在，只要再次遇见殴打和性行为，就会下意识的想到她那段地狱般的经历，然后晕厥。
——这一记耳光，是渡雨葵打的。
但这只是第一步。
下一秒，渡雨葵直接踹倒霏丑，然后膝盖重击在霏丑的额头上。霏丑的后脑勺因为膝盖的力量而撞击在了房门上。
房门发出了沉重的悲鸣。霏丑因为头的重伤所以缓缓地倒了下去。还有阵阵血迹遗留在房门上。
——这一击，渡雨葵认真的。
不知为何，霏丑的脑子虽然受了一记重击，却清晰无比。
——至少不再头晕了。
疼痛使人清醒，但是一但过量就会使人晕厥。
渡雨葵很小心的拿捏这个力度，然后很直接的得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就能“踢醒”霏丑的事实。
但在霏丑的意识中，这是那些男人要对霏丑干的第二件事。
霏丑现在已经混乱了。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看不到现实。
“所有的场景已经还原了。我的房间对应拐卖据点，我对应那些男人，你则对应十三岁的自己。”
“很像吧？虽然完全不一样。但是你的意识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差不多的环境，就能重现在你的眼前你那黑暗的时光中你还记得的所有记忆。然后给你制造出一种你还在经历这些事的假象。”
在少女的意识中，这些男人会先撕去她的衣服，而霏丑因为自己穿了女装所以下意识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也就是穿上了“错误”的东西。也就是不改穿的东西。
这个不该穿的东西已经等同于没有穿衣服了。
紧接着，男人会用眼神侮辱着少女的自尊，然后如果少女反抗就会给她一巴掌。
这对应了霏丑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去上学的事实，但是意识只记得“逃离”这个过程，却并不记得“上学”这个结果。
然后，男人就要发泄了。如果少女想要晕过去，就会用暴力强行打醒少女，然后男人们则是品尝着对方绝望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心情。
这对应了渡雨葵踹霏丑和袭击霏丑的事实。
虽然先后顺序乱七八糟，但是少女的记忆也乱七八糟。
然后同样混乱的两方记忆就找准了对方的接头，然后一一对应接上了。
渡雨葵拽着霏丑的头发，把霏丑的头强行抬了起来。
——霏丑一脸疑惑，痛苦，还有愤怒。
但是很明显，眼里没有焦距。根本就没在看渡雨葵。
——但是渡雨葵却还在笑。挂着他那堪称标志的笑容。
“听着。我不需要你保持这个状态很久。”
“但是。我要你完全记住这段虚假的，我制造的‘记忆’。”
“然后把这一段没有侮辱你，仅仅只有殴打你的‘记忆’替换掉你的那些记忆。”
“所以我不会做别的事了。”
像是自言自语，渡雨葵对着绝对不会再次回应他的霏丑说。
——对于那段时间的霏丑来说，每天都是这样。
被不断侮辱，被反复侮辱。
而且男人们乐此不疲的重复这个简短的过程。直到霏丑被救出来。
换而言之，霏丑对于那一段黑暗记忆的真正了解，无论是显意识还是潜意识，都只止步于那个过程而已。
霏丑清晰的记得那个过程，却并不会记得那段黑暗时光的所有事情。
——因为那个不断重复的过程占据了那段时光的大部分时间。
所以，治疗的办法，从理论上来说——
渡雨葵准备把那个过程进行记忆修改，然后修改霏丑整个人。
“——我很好奇啊。你就算没有了那段黑暗的记忆，还是会讨厌男人吗？”
“如果还是如此，那你确实是天生的同性恋了呀。”
“但如果不是……”
渡雨葵的笑容消失了。
“那你就不是我的小丑鱼啊。”
啊，对了。
忘记告诉你了。
今天周末不上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