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大都穿着颜色素淡的舞蹈训练服，脚上是一双硬底的舞鞋，脸上画着清淡的妆容，一边坐姿端庄的吃饭，一边小声交谈着，老鸨坐在餐桌的另一头，与王明瑞相对而坐，她身上穿着和姑娘们相同的服饰，显然在早上的时候她也和姑娘们一起跳舞。
王明瑞看着周围的女孩优雅地用餐刀分割面包，涂抹黄油，听着墙角的点唱机发出的舒缓的竖琴曲，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在会所里，反倒更像是在贵族女子学校的餐厅进餐。
“老板娘你手段还真是够高明的？姑娘们让你管理的井井有条。”王明瑞一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礼貌地和对方找话聊。
“王少，你叫我卡拉就行了，我以前在贵族女子学校做礼仪老师，所以比较擅长教姑娘们礼仪。”老鸨喝了一小口果汁，微笑着解释道。
听到对方的解释，王明瑞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贵族女子学校的礼仪老师跳槽来当老鸨，跳槽跳的可真够远的。
“怪不得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家里吃饭一样。”王明瑞笑了笑，也给了对方一点信息。
卡拉的目光从王明瑞优雅的用餐动作上扫过，眼睛里的深意更浓了，她皱了皱眉毛，轻声说道：“让王少见笑了，我做礼仪老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列克星敦城还属于联邦帝国。”
“哦？”王明瑞的眉毛挑了挑，目中闪过一丝警觉之色，列克星敦被邪神拖入梦境世界已经足足过了五十年了，坐在他对面的卡拉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皮肤保养良好，风韵犹存，怎么看都不像是七老八十的人，周围的姑娘们在听到卡拉这话也没什么反应，显然她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王少不必紧张，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卡拉立刻笑吟吟地给王明瑞解释，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拍了拍手，清声道，“姑娘们，吃完了早餐，赶紧去练琴房练琴，别磨蹭时间。”
“是！”姑娘们齐声应道，她们用餐巾擦了擦嘴唇，齐刷刷地起身朝练琴房走去，媚拉在走之前还亲了一下王明瑞的脸颊，然后跟着其他的姐妹，脚步轻盈地离去。
偌大的餐厅在转眼间就剩下卡拉和王明瑞两个人，卡拉喊来佣人收拾餐桌上的餐具，她起身邀请王明瑞跟她去客厅共饮咖啡。
王明瑞看了一眼墙上的机械挂钟，见到分针指在6的位置上，点头同意了卡拉的邀请，来到客厅，早就有佣人泡好了咖啡，还在茶几上摆放了几盘精致的点心和水果，从方才开始，王明瑞就注意到那些佣人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女性，她们可能曾经也是这里的姑娘，年老后没有客人了，留在会所里打杂，勉强能维持生计。
“王少，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其实我是想找你给我帮个忙。”卡拉坐在沙发上没有去拿茶几上的咖啡，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想要我帮你做什么？”王明瑞倚靠在沙发上，以一种比较惬意的姿态问道。
“如你所见，过了这么多年，我的容貌丝毫不减是有原因的，列克星敦城刚被邪神拖入梦境世界的时候，人心惶惶，乔莉安娜城主不知所踪，原有的统治阶级在不久之后就垮台了，我所在的贵族学校也关闭了，我失去了工作，整个城市失去了秩序，人们在极度恐惧中做出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烧杀抢掠、祭祀跪拜，祈求邪神原谅等等，最后演变成整座城市的动乱。”卡拉的目中露出追忆的神色，声音不疾不徐。
“我整日躲在屋子里惶恐不安，生怕有谁闯入我家，对我进行伤害，随便的一次敲门声都会让我心惊胆战，最后......我的房子还是被一群发狂的人抢走了，他们墙报我、侮辱我、蹂躏我，想要把我关在地下室里变成他们的奴隶，我找了个机会逃了出去，我拼命地跑，想要逃离他们，想要逃离这座被诅咒的城市，我一直跑，跑到再也跑不动了，跌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城外，来到了一片荒芜死寂的树林。”
“树林中弥漫着浓重的白雾，让人无法辨别方向，迷雾中不时会传出奇怪的呢喃声，就好像有一位神经质的老婆婆在你的耳边低语一样，声音时而低缓，时而疯狂，我当时怕极了，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死定了，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他赤果着上半身，身上画满了各种古怪的符号，那些符号我只要仔细去看，我就会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他把我带回了他在树林中的小屋。”
“他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助他完成仪式，他就会送我离开这里，还会赐予我永久不衰的容貌，我当时没得选，只得点头同意了，我记不清仪式的过程了，我只记得他脱光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让我跪在一个古怪的魔法阵中央，再后来就是一些碎片式的记忆，他应该是qin犯了我，我不确定，我只记得我在城市的边缘醒来，浑身赤果，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卡拉讲述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王明瑞。
“然后呢？你想让我做什么？”王明瑞对于卡拉的故事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在意的是卡拉为什么要给他讲这个故事？
“我的确获得了容颜永驻的能力，但是我的寿命并没有改变，近几年我越来越能清晰的感觉到我身体的衰老，哪怕镜子里的我还是跟五十年前一样美丽，但我这具身体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了，我想要让你去城市外那片被迷雾笼罩的树林，找到他，替我向他寻求延续生命的方法。”卡拉神情严肃的看着王明瑞说道。
“哈哈哈，人性果然是贪婪的，你已经拥有永恒的容貌了，你还想要拥有永恒的生命？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在我之前，你忽悠了多少人去那片迷雾笼罩的树林？”王明瑞冷笑着问道。
“我不记得了，总之很多，但是他们一个也没有回来。”卡拉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这些人都是用完就扔的工具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