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何寻喝着从不远处商贩那买来的豆腐脑，一边逗弄着玉随心。
玉随心趴在比它还要大的碗口上，想要尝一尝早餐的味道，不过它是天地灵气所化，没有实体，自然品尝不到豆腐脑的味道。
它低着头，有些丧气，不过一会便抬起头来，像想到什么主意一般，两根如小指粗细的手掌拍了拍，四周的灵气瞬间化作水流的模样，玉随心便在其中翱翔，有时仰泳有时蝶泳，玩的不亦乐乎。
“早啊。”
先醒过来的事萧玖九，她穿着纯白的长裙，一改往日的马尾发型，很少见的在两旁分出了一小股发束。
她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走到何寻面前，纤纤玉手拿起一碗何寻多准备好的早餐，泯着小嘴喝了两口，然后后知后觉，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在空中享受游泳的淡白色小人。
“哪里来的玉随心？”她眉角微颦，这才恍然明白，小声低估道：“怪不得昨晚我做梦都想吃东西。”
何寻尬笑，原本还以为师姐不会受到影响呢，或者说，原来师姐的欲望就是食欲吗。
有些单纯到可怕。
然后他解释了一下玉随心的来历，当然，没有着重描写关于洛璃心的事情。
接着，何寻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枚玉随心可能是这栋府邸的“灵”，应该刚诞生没多久，估计上一任主人就是受了它的影响才落入大牢之中……改天向李文轩打听一下上一任住户是谁。”
“天地生灵气，气愈浓，知风水，懂人心，乃出白小人，心随欲，玉随心。”萧玖九想了一下：“如果师父典籍没有错的话，那它其实挺珍贵的。”
何寻点点头，看了看傻乎乎的玉随心，不如以后叫它皮卡丘吧。
过了半晌，洛璃心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走了过来，拿起何寻的碗就是一顿猛吃，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离开了。
“她怎么了？”萧玖九皱着眉头发问。
呵，这种社会性死亡的话能回答吗。
何寻不得不将这件事含糊过去：“可能是没有睡醒吧，毕竟是刚来的第一天，有点兴奋也是理所当然的。”
萧玖九认同了他的观点，但还是有点奇怪。
她明明是醒着的啊…
……
……
“监正，清河郡一带的古墓资料已经整理完毕了。”穿着赤袍的司使半弯着腰，上前汇报着调查资料。
“三百年前的“血魔”，保守估计十三阶左右，不过预计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当年是很纯粹的以力证道，不太可能修炼过道元法。”
“一千年前的“青玄剑圣”，实力应该在我之上，相当于十四阶初，不过他是地地道道的正派人士，就算复生也不需要祭祀，而且他的复生对于我们来说还算好事，毕竟正值乱世，能多一些助力便多一些。”
“最后是三千七百年前，还未有大郦之时，所诞生的道君。平生不详，封号“乾元”。”
坐在竹椅上的老人穿着白袍，虽垂垂老矣，但依旧生气盎然，他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郦监天司监正，实力绝对在十四阶之上的存在。
“老道士的徒弟来建邺了？”
他眯着眼发问。
“是，暂时居住在前户部侍郎黄庭信的家中。”赤袍司使有些疑惑：“关于玉随心的事，我们真的不管吗？”
“不要，就当是长辈送给晚辈的小礼物吧。”
司正仰头，注视着刺眼的太阳，被日光所遮盖住的繁星，看不到，就说明不存在吗？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万千星象斗转星移，世间变化如潮涨潮落，天命不可违，天数不可变。
时也命也，谁规定的，上苍吗？
……
……
往后的日子还是如在白云观一般，萧玖九除了日常的修炼外多了个爱好，就是经常去逛商市，不过现在她学乖了，无论什么都只买一点，这样就不会吃腻。
洛璃心的事还是让何寻有些头疼，不过之后洛璃心也没说出来，就像是两个人心底的小秘密一样，还是照样黏着师兄，甚至比以前有之过而无不及。
何寻亦如往常一样，练剑，观气，做饭，仿佛来到了大郦也没有改变什么，只是换了个居所一般。
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师父一次都没有回来，师姐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何寻和洛璃心成了婚。
成婚那天，喜庆的鞭炮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人从正门穿过，洛璃心穿着赤红的婚纱，盖着红纱，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却能想象到其之下的倾国倾城的脸庞。
何寻看着那些高谈阔宴前来贺喜的人，总觉得他们熟悉的面孔仿佛打了层马赛克一般，无论如何都记不住他们的容貌……但却意外的熟悉。
师姐不停的喝着酒，靓丽的脸上充满了化不去的红晕。
何寻越看越觉得可怕，他仿佛就像是玩偶剧里面的主角一般，来来往往的介是别人设定好的剧情，他就像是个游戏人物，跟着故事流程一路走下去的傀儡。
何寻怒而挥剑，那一天，京城万剑而动，化作万千白光飞升上天，无数的光芒汇聚成通天的光柱，狠狠地向天空刺去。
整个皇城的灵气瞬间被抽干，天下的剑修皆遥遥相望京城的方向，心有感悟。
然后整个世界像是承受不住这道剑光一样，轰然破碎。
……
“皮卡皮卡？”
正在灵气中游泳的玉随心歪着头，看了看正在使劲喘着气的何寻。
萧玖九惊讶地吃了一口豆腐脑，也学玉随心歪着头看来。
“怎么了？”
“师姐，刚才…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你吃着吃着，就突然大喘气了起来，是不是被呛到了呀？”
萧玖九关心地问道。
“没事。”
何寻起身，离开了府邸，来到今早买豆腐脑的地方，右手握着腰间的佩剑。
买豆腐的小贩看到何寻过来，有些惊讶的上前，用抹布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渍，上前伸出一只手。
“初次见面，何寻，你可以叫我“乾元””，也可以叫我“梦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