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时愣是没明白秦昊这句话是不是玩笑。
琉璃也是诧异道：“你没在开玩笑？之前资料里不是都有说过外部的攻击对那辆公交车没用？”
“实际上内部的攻击对那辆公交车也没用，”秦昊笑了笑，“而且你还会死得很快——所以我的意思并不是外部攻击，是交通肇事。”
胖子盯着那公交车看了几秒，若有所思：“看来老哥已经完全知道情况了？”
“可以这么说。”秦昊没有否认。
胖子倒也爽快，并没有再质疑什么，直接一脚油门就撞向了那辆公交车的车尾。
公交车的速度不快，非高速状态下的撞击也没对他们造成多少影响，不过成功的让那辆公交车停了下来。
胖子第一时间拿出了符纸，琉璃也提起了枪，就连看戏的抑郁哥都做出了警惕架势。
“老哥，接下来怎么办？”
秦昊却是十分淡然地摆了摆手：“你平时遇到追尾会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要防着点么？”琉璃还有点不太放心。
“不用，只要不乱来就没事。”秦昊说着，率先带着施怀雅三只从后面下了车。
胖子看着前方的公交，深吸了一口气：“乖乖……我以前可没追过尾来着……”
所有人都从灵车上下来后，那辆公交车也打开了车门，车里的乘客步伐僵硬地走下，包括孙龙乾在内，所有尸体都面无表情地盯着秦昊等人，气氛十分怪异。
司机是在最后下车的，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双眼开始流出血泪，原本只限制在公交车里的鬼气也蔓延了出来，把秦昊等人笼罩在了其中。
见状，胖子有一瞬间的迟疑。
这架势……真的没事？
不过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秦昊却是第一个迎上了那司机，如同面对的是活人一样，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朋友刚考到驾照，新手上路不熟悉路况，我们全责，不推卸责任。”
那司机停下了脚步。
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连周围的鬼气都散了一些。
注意到这点，胖子急忙反应过来，上前就开始赔笑：“抱歉抱歉，我这有点紧张……要不要报警？还是私了？我全责，放心，都可以赔，都可以赔！”
司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僵硬地转过身，又上了车。
其他乘客也跟在后面一个一个向车上走去，孙龙乾仍然混在其中。
胖子赶紧拍了拍秦昊：“老哥接下来怎么办？”
秦昊直接走到了孙龙乾面前，“啪”一巴掌就给他掴地上了：“醒醒老弟，你爹喊你回家吃饭。”
——这一声清脆得听着都脸疼。
不过这一巴掌确实是把孙龙乾打活了，如同即将溺水的人被拉出了水面一样，他当即在地上开始了疯狂扑腾与喘息：“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放过我！！我不想死啊啊啊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
胖子等人当时就看傻了。
而在所有尸体都上车之后，那辆公交车也再次启动上了路。
注意到这点，琉璃第一时间就想上灵车去追，不过被秦昊喊住了：“不用去追了，今晚这辆车不会开门了。”
“什么意思？”琉璃一顿。
“字面意思，”秦昊歪头看向她，“公交被追尾了不回公司修还继续载客呢？”
“还是字面意思？”
“……这次不是。”
胖子也懒得管了：“行了，秦老哥这么说肯定有他的考量，明天再来也行，它总不会跑了。还是先看看孙龙乾吧，他……没事吧？”
这看着跟魔怔了一样。
“没事，做了个噩梦醒过来都得要点时间分辨现实。”秦昊咂咂嘴，“不过这心理素质够差的——他怎么评上S级除灵师的？”
胖子：“……那你得问除灵协会。”
施怀雅此时也凑上来拿着手机给孙龙乾来了几个直播特写：“嘿，究竟是谁在玩猴戏啊，胆小鬼。”
经过了最初的癫狂之后，孙龙乾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辆公交车上了。
入眼，是一片星空。
他……还活着？
因鬼气入体而被影响的五感开始恢复，周围的声音也传入了他耳中，转头望去，秦昊等人全部聚集在旁边看着他，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能让他感觉到嘈杂。
他……真的还活着？
公交车上带给他的恐惧仍然让他有些恍惚。
之前在公交车上，他发现自己无法打开车门后，所有的尸体就全部站了起来，开始向他靠近，而他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杀灭哪怕其中一具尸体，明明是个S级除灵师，在车里却跟个普通人一样无助，与绝望。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尸体吸取着自己的生气，想要把自己活活吸成一具尸体，他想反抗，却完全反抗不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不过死里逃生的激动过后，就是无边的愤怒。
“秦昊——！！”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秦昊就要去揍他，“你他妈——绝对是你害得我！！老子他妈要杀了你！！杀了你！！”
绝对是这个人！忽悠他上了车，然后让那些尸体对他动了手！
还谈他妈什么形象什么气度！他刚才差一点点就死了！就死了！他妈的他孙二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等等等等！”胖子赶紧拦住了他，“消消气消消气！都别冲动！要不是秦昊你已经死了你知道么？！是他救得你！”
“他救得我？！”孙龙乾双眼通红，恨不得生撕了秦昊，“不是他忽悠我上的车？！不是他让那些尸体弄得我？！”
秦昊倒是很淡定地后退了几步，无奈地耸耸肩：“我提醒过孙先生上车记得给钱，孙先生自己没听，做错了事，怪在我头上是不是不太好？”
“我做你妈——！”孙龙乾此刻显然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老子不弄死你老子他妈不信孙！”
“好啊！你要么现在动手，只要你敢动手，我先杀了你！”琉璃突然举起了枪，冷声道，“你是把除灵师的规矩忘干净了？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别在委托期间在这里丢脸！”
孙龙乾就哑火了。
他惹不起琉璃，惹不起她背后的势力。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不管他有没有错，我替秦老哥给你赔个不是好不好？”胖子赶紧来充当和事佬，“人还活着就是好的？对不对？都退一步，我请大家回去吃顿好的行吧？消消气消消气。”
孙龙乾死死瞪了秦昊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就上了车。
等着吧，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家伙。
今夜，便这么不欢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