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到事务所的路上，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因为除了一开始撞的那一下是施怀雅胡乱踩了脚大油门之外，之后的时间里她压根就没开车，而是车自己在开。
别忘了，这一车里就没一个是真正的人类，想要驱动一辆车，除了驾驶之外，对她们来说还有不少方法。
其实也就跟那辆阴间公交车没什么区别了——非要说的话就是这辆车不伤人。
到了事务所门口稳稳当当停下车后，秦昊也恢复了原本模样，下车看了下车头的凹陷。
好家伙，估计都伤到引擎了。
“所长……”施怀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了一旁，“我就是……不小心……”
“没事，这次委托有三十万报酬来着，换一辆就行了。”秦昊也没怎么在意，开门就进了事务所。
如果这是他刚穿越的时候，恐怕他还会心疼一下，毕竟上辈子直到穿越之前都没能买得起一辆车，那时候估计想都不敢想自己可以土豪到只是撞一下就可以换车的地步——好吧，伤到引擎的话或许也没他说得这么轻了，但至少还在能修好的范围不是。
不过经历了曾经那一千年的时光后，他早就对现在这一切看淡了。
既然统治过整个鬼界，几乎相当于统治了这个世界，要是还能为一辆车而心疼，那格局就太低了。
况且现在作为往生鬼王，人类的资产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了，只要他想，他有无数种办法成为一方富豪。
但现在，这种享受生活还不在他的行程之中。
至少得先让鬼界安定下来再说。
至于此刻，他得回鬼界看看送进去的那一批客人的情况。
今天的往生界，比他上次离开时多了几分热闹。
原因嘛……自然是大街上的那辆公交车。
和公交车附近一堆已经连人形外表都无法再维持的冤魂。
墨雪就站在这一堆乱七八糟面前，正在帮忙稳固它们与往生界的联系。
见到秦昊过来，墨雪便微微颔首道：“王，已经为它们都准备好了。”
秦昊走到她身侧站定，抬头打量前方众鬼片刻，表情有些莫名：“它们本可以活下来的。”
对人类来说，或许不管是冤魂还是厉鬼都是天谴之物，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杀灭。但对鬼魂、对秦昊来说，哪怕是低级冤魂，也都有存在的意义。
说白了，本质上，鬼魂不过是基于人死后的灵魂而蜕变成的新物种，其伤人绝大部分都是为了生存，少部分是为了取乐，从这一角度来看和狮子之类的猛兽没什么区别，站在人类角度可以说它们是邪恶存在，但站在旁观角度，真的没法说谁对谁错。
而这些冤魂，就相当尚未拥有独立行动能力的新生儿，对人类也谈不上威胁，它们或许可以抓住机会化生为厉鬼，也或者像绝大部分存在一样变成普通鬼魂，但现在，却因为阴气标记的影响直接断绝了生机。
当然，这其中也有秦昊的原因，他也不想推脱什么，就是单纯觉得，挺可惜的。
如果他曾经布置的一切依然在良好的运作，鬼灵精怪有鬼界灵气的滋养，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避免。
不管是鬼灵精怪还是除灵师，两方的伤亡在他看来都毫无意义。
所以在醒过来之后面对这一切，他才会如此……也不算生气，就是想抽人。
墨雪并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只是如实报告着这次的情况：“这些冤魂和怪全部消散之后，应该可以让往生界灵气浓度恢复到被攻击前的一半程度。”
“还行。”秦昊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现在这往生界也有点冷清了，等坏境恢复后，下次有机会我再送点住户过来。”
他把怪引渡到往生界的目的就是这个——补充其中灵气。
怪这一类异象还有一个最特殊的地方是他之前没有提到过的，当怪存在于人间的时候，其会无时无刻吸收人间逸散的阳气并转化为灵气储存起来，而当怪到达鬼界之后，这一过程则会转为释放灵气，直到储存的灵气完全释放完毕，怪就会消散。
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鬼界灵气的途径，只不过怪的出现频率并不高，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至于顺带的冤魂……它们鬼魄完全消散后，也会分解为灵气补充到鬼界之中。
这一番对于灵气几乎干涸的往生界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
墨雪微微低头：“王可以放心，我会管理好往生界。”
秦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毕竟这次委托的影响还在继续发酵，之后的好戏，他可不想错过。
之前听琉璃的反应，似乎他们都知道孙龙乾的身份与除灵门道，这一点倒是给他省了不少麻烦，只要矛头全部指向孙龙乾，他再想去挖出些什么，就好办多了。
而且也不出他所料的，回到事务所之后，一打开网上的除灵师板块，就已经被这次的联合委托刷屏了。
几乎全网都是这次直播的各种视角的视频录播，满屏幕的紫色光柱视频封面，不用看都知道其中是什么内容。
而其中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这次鬼气爆发的恐怖，因为这是唯一让所有普通人都感受到了的存在，首先让一些行内人士解释一番，再由懂哥添点油加点醋，再由民众传播之间信息变化的超级加倍，秦昊最后看到的版本都快是他在天灾危机下拯救了世界了。
不过这些吹嘘他倒是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讨论度第二高的事情——
#孙龙乾在除灵中意图坑害秦昊#
这次除灵全程直播，因此从一开始就有大部分人知道秦昊和孙龙乾不合了，更别说最后他们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下了那么大一个赌，稍微知道点孙龙乾为人的都清楚他不可能愿意输，因为这对一个极度傲慢的人相当于判处了死刑，哪怕是输了，估计他也不可能对秦昊叫爸爸。
之前就有不少人猜测孙龙乾可能会在除灵中对秦昊下绊子了，但没一个人猜到这个绊子会超级加倍，别说其他人了，孙龙乾本人都吓傻了，对可能到来的惩罚的恐惧甚至都让他忘记了去网上为自己反驳几句。
再加上之前琉璃当着所有观众的面直言不讳的说是孙龙乾下了聚阴阵，那普通观众也都明白了——哦，原来是孙哥干的好事。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次集火的目标，甚至就连他的那点粉丝，在这次事件中也不敢再护着他一句了。
孙龙乾，俨然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