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里希院长,今年的考核是否太严酷了些?大约每三个老生追猎两个新生,大多数新生甚至撑不过5个小时。何况,你还没有告诉他们一部分老生已经埋伏好了。”坎普站在空荡荡的大礼堂中,疑惑地问。“呵呵,该杀杀新生的锐气了。维多利亚的改革必然会引起学生间的冲突,我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小爵士们认识到自己不过如此。”施里希缓缓压低了声音。
“况且,你应该清楚‘联邦’吧?他们的活动已经越演越烈,军方需要我们培养一批真正有才能的军官前去镇压。前几年的毕业生的水平你也知道,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过于死板且碍于身份。漫长的和平已经使很多贵族忘却了自己的立足之本。顺带一提,这是我以私人身份跟你说的啊,你外传也没有用。”
坎普忙摆了摆手,“院长说笑了。局势已经紧迫地让我们已经将对抗训练提前到一年级,正是如今人才短缺的体现?”施里希走下主席台,最后叹了一声:“帝国将‘共和国’宣传为愚昧的农民暴动,努力让所有人沉浸在国泰民安的梦里。最终的苦果还是要由自己吞下。”坎普收拾着文件,并没有听清施里希的话。当他再尝试询问的时候,施里希却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坎普主任,你该去准备急救队了。我想,行动最迅猛的老生们应该已经有所斩获了。”“是,下官告辞。”坎普行军礼,带着文件离开。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上一个安全点狼狈撤出,老生的身影如影随形的跟随着几人。有一次伊路德狗急跳墙地与阿尔兰、雅特丽反钻入包围网中,以为老生们的搜查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懈怠。然而这一举动却为他们带来了无边的麻烦。当伊路德看见第二道搜查线的时候意识到雅特丽推测老生们会互相争夺利益而并不配合是完全错误的,这群秃鹰如豺狼般分工合作,只求分到一小块肉食。
几人被迫在两道包围网中躲躲藏藏,终于阿尔兰看准时机几人连滚带爬地从角落里冲出。然而他们也迷失了方向,已然不知自己是在森林的何处。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几人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早已忘记该谁当哨兵伊路德想要勉强自己爬起身时却被先一步站起的雅特丽阻止。忽然,他们前方的森林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一具具担架被抬入校医院进行处理,数名医疗兵离开岗位急匆匆地与老生一同前去现场。坎普迈入白净的房间内,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向他敬礼。坎普挥了挥手,校医院又回到忙碌中。坎普从一个个受伤的新生面前走过,心中充满轻蔑。就算学院人为地扭曲了规则,这也不能成为他们在五个小时内就束手就擒的借口。不过老生们也略微有些过分,抱着可治好的损伤便不属于残疾的态度随意出手。一念至此,坎普轻松地从忙碌的人群中分辨出发号施令的医疗总长。他的肩章上画着一朵被双剑刺穿的玫瑰,代表着学生会分部长荣誉的身份。坎普走上前去,询问道:“杜乔,宪兵长在哪?”
被称作杜乔的二年级女生转过身来,淡淡地说:“下午好,坎普。兰特正在跟会长商讨事宜,你应该能在楼上的会议室找到他们。”随即她又朝向无数伤员,指挥起救治行动。过了一会杜乔像是要在说些什么,可坎普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
伊路德向雅特丽和阿尔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向声音来源匍匐而去。伊路德与阿尔兰紧随其后,在树丛中警惕地盯着未知的前方。他们在逃亡的途中从未见过有人敢于和老生正面抗衡,难道出现了这么一个例外?近了,近了,肉体相撞和塑料匕首交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拐过这个树桩便能将格斗尽收眼底。伊路德握拳表示停止,悄悄地别过脸,看到的是——
维多利亚与一名老生的身形交错开来。老生强大的力量击的她重心不稳,“蹬蹬”的后退几步撞在树上。她粗重的喘息着,右手勉强保持着格斗姿势,左手不自然的挂在身体一侧。汗水刺痛了她的双眼,但偏转不了她决然的直视着对手的视线。她的身旁已经倒下两位老生,可她却无力再战。对手愤怒的目光中兵没有失去理智,他要确保我无力反抗后再补上最后一击。在那之前,他只会不断的消耗我。
维多利亚捻了捻空无一物的石灰粉袋,她正是靠着这个机关才击倒了第一名对手。很快她便不敌剩下的两人,在被打断一条胳膊后她假装跌倒再度放倒一人。然而,自己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击溃剩下的一名已进入高度紧张状态的敌人。我没算到哥哥们的手段会如此激烈,竟然直接指使一些无法违抗他们的小贵族在第一场考核中将我打残。呵,以哥哥们的性格,真的会为这些人收尾吗,一群蠢货。维多利亚吐出一大口血,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她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她的对手狂喜地向她袭来,和那人身后几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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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德的心中充满着愤怒。自己在开学前被二王子殿下软硬兼施地逼迫去攻击维多利亚,当时自己毫无选择地同意了。他丝毫不怀疑王子殿下承诺的会保护自己纯属放屁,但他认为王子至少会对他落魄的家族提供帮助。于是他转换念头,将这件事当做自己主动要完成的任务。
随即他见到了其他两位跟他遭受同一命运的人,当听到这届新生分班仪式的流程时,三人激动地跳了起来。加之王子信誓旦旦地承诺说他的妹妹不过在宫廷里训练了几年的防身术而已,赛特丝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将维多利亚打的半残。天主似乎也在眷顾他,行动开始前施里希就暴露了维多利亚的位置。不然她想刻意隐藏自己的话自己也会很难办。就连行动开始时也那么的顺利,维多利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然而他不曾料想到的是,他很快就成为维多利亚面前唯一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