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乔装便赶去皇城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顺利来到白姬的急救室——这还没进去、远远地瞅了一眼——瘫坐门口、颓废倚墙的白帝,憔悴得没个人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思绪低落到几乎和人间失联,无论迪斯卓怎样开口,都不曾望他一眼。
迪斯卓一急之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扬起脸来。
“我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恍惚的视野,因迪斯卓的脸而逐渐聚焦、清晰——他紧咬着牙、捏着拳,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眸角滑落,乱了这个男生本该的骄傲。
“毁……毁灭公,姐姐她……”
“大老爷们哭什么哭!你姐还在抢救、你却在这哭丧似的,晦气!不准哭!”
迪斯卓呵斥般一声勒令,白帝怔了一下、旋即狠狠擦掉眼泪,强止住那无法遏制的情绪波动。
而这时,急救室的急救灯突然停了——紧接着一名白大褂从中走出。
“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她弟弟——医生,我姐得救了吗?”
“你这……家长没来吗?还没交手术费和住院费的话,就不能给你姐安排床位啊……”
“能通融一下吗?现在钱庄还没开……”
医生语气微冷:“医者父母心——但我们医院病房有限,不能因为你而耽误其他病人吧?”
“多大点事?我‘迪斯卓’的名头,够不够抵押这些费用?”
医生寻声望去,端详说话人片刻之后——整个人吓得不由得后退数步、双股颤抖不停。
标志性的领主披风与兽颅形战术头盔,跟之前出现首次亮相于荧幕中的毁灭公一模一样!
但他心中仍有猜疑,迪斯卓所掏出的领主证明瞬间击溃他的戒心。
“参见毁灭公……”
医生刚要跪下,就被迪斯卓猛拽起来。
“别给我浪费时间,快点给小姑娘安排房间。”
“是,立马就安排,安排最好的!”
医生几乎连滚带爬地跑向前台,迪斯卓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
没钱就没病房,皇城的人也太过现实了吧?
经由毁灭公之名的鞭策,这病房的安排与病人的安置堪称神速,不一会儿就妥当了。
明媚的晨光透窗而入,薄薄地笼罩着那张森白而安详的脸。
白帝泪水枯竭,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姐姐发凉的手,沉默而又沉重。
据手术报告,病人因头部受到剧烈冲击继而引致颅内出血,因此晕厥。但由于手术及时,所以没有延伸出其他太大的问题,病人在一个星期内会慢慢醒来。
“谢谢你毁灭公……你又帮了我一次大忙,我真的……”
迪斯卓拍拍他的肩头:“别见怪,举手之劳罢了。”
“我很小的时候,老爹为国殉职,因为我还小、姐姐担心我受争夺继承位的兄长们的迫害,独自一人带我逃离家族、又独自一人将我扶养长大……”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把姐姐看得如此重要。”
“对,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我发誓会照顾好她一辈子……”
他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姐姐的手,抬头再看向她时,脸上挂着五味杂陈的惨笑。
“明明发过誓……却还让她睡在这种床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接近凌晨,有一名不速之客进入我们店内,宣称受人指使来烧我们店、还要让我死于火灾……但他刻意将我们弄醒,所以我和姐姐才逃过死亡。”
“为什么要刻意弄醒你们?”
白帝摇摇头:“我不知道,按照他所说,不希望有无意义的死亡,所以才放过我们。”
迪斯卓轻轻歪嘴,受人指使却我行我素?不是一个好人,又不是一条好狗。
“话说……为何毁灭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明明我们才有一面之缘……”
“其实也没有刻意的理由……硬要说的话,你和我曾十分尊敬的一位对手,同样出身于蓬莱——就这么简单。”
白帝诧然:“这算什么,也太离谱了吧?”
迪斯卓不以为意地笑笑:“交钱才给病房的谜之操作才叫离谱,我这算得上老几?”
白帝闻言顿时破愁为笑,看模样应该是走出来了。
“你继续照顾你姐,我先去探查下情况——有事通知我。”
“那就……劳烦毁灭公您了。”
转身离去,迪斯卓脸上的温和瞬间冰封——一宗又一宗的破事接二连三,成功点燃他的怒火。他倒是想瞧瞧,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王室的地盘上闹事。
——
来到案发地点,被封锁线挡着的吃瓜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进去后,除了那烧毁的“蓬莱烤串”的废墟、一些探查的治安部员,意外还见到了格雷克斯塔。
格雷克斯塔也注意到他的来临,连忙走来、并伸出手。
“尊敬的毁灭公,原来你还在伊甸城吗?”
握手、迪斯卓瞅了一眼其后的废墟:“也是因为这件事——谁叫我喜欢多管闲事呢。”
格雷克斯塔笑着点点头:“毁灭公真乃国家之栋梁!无论是白帝那件事、还是这件事,老朽都由衷谢过你了!”
“客气——老师您先到场,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格雷克斯塔作古正经:“还真有——这并非是普通的意外起火,即便掩饰得相当完美,但还是被老朽察觉到一丝形似魔法的能量波动,如果不是三番四次地探查,或许就漏过了。”
迪斯卓点点头:“我刚刚去医院见了那对姐弟,据小伙子所说,是有人受命来放火。”
“哦?听说白帝的姐姐出了意外,没事吧?”
“问题不大,及时做了手术,预计未来一个星期内会慢慢醒来。”
格雷克斯塔放心地拍拍胸口,嘀咕道:“这就好,这就好……”
忽的颅内灵光一现,迪斯卓问道:“他们一家除了昨天那个鸡冠头男外,是否还有其他仇家?”
格雷克斯塔细细一想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了,姐弟俩平时人缘都相当不错,做生意也很讨喜……”
“那个鸡冠男是否有什么背景?毕竟他因此得到五年监禁,这就有报复的动机了。”
“那我不太清楚,要不然——我们去治安部盘盘?”
“正有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