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不破要塞大本营,奥格伯顿立马安排一支巡逻队加强对天门峡的监管——转身就给西泽倒了杯咖啡让他镇镇惊。
“话说回来,究竟怎么了?为何你们会被追杀?”
西泽感受着那杯咖啡有些烫手的温度,面露一抹苦涩。
“我也不知道……在河边走了这么多年,今天可谓是第一次湿鞋……”
奥格伯顿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暴露了行踪?”
西泽很果断地摇摇头:“杀手执行任务时,最忌讳的就是留下蛛丝马迹,我敢保证在这方面绝无半点漏洞——与其说行动失策,有内鬼的可能性更大。”
“正如你的经验不会出错——毁灭公的麾下也肯定没问题,内鬼不可能存在我们营中!”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这次行动我暴露了真身,恐怕不能再参与行动了。”
“那贵组织是否还能排遣干员?”
“‘鏖馘天使’大部分高层都不愿意掺入这趟浑水,而我为了组织的未来、刻意提前退隐、以个人身份来为毁灭公效力,所以……”
说了那么多,实际上也只是为了减削无能为力的尴尬——曾经的王牌杀手,如今的残疾老人,说是为其效力、此刻却比拖油瓶更加累赘。
奥格伯顿理解地点了点头,毕竟想赚毁灭公的人情,风险就会是被十多个国家群起而攻之——纵使是这个传承数百年的庞大杀手组织,也不可能挡得住十几个国家的狂怒追猎。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先通知一下毁灭公,看看他有什么主意吧?”
“看样子也只能是这样了。”
——
与此同时,迪斯卓顺利进入北风域。由于时刻不停的凛冽的北风形成领域,导致通讯器无法接收信号——但这次他十分灵性,进入前特地给家里发了短信,也就杜绝了梅开二度的可能性。
实际上北风域拥有怎样的地貌风景?
白——纯粹到一塌糊涂的洁白——再者便是天穹久凝不散的灰黑。
由于北风帝姬的特性,不仅赋予这片领域即死性的低温,还有那终年不停的饕风虐雪——无情白雪葬送了曾经栖息在这片地域的一切生灵,也将时令永恒地冻在了冬季。
按理说,作为凡胎肉身的迪斯卓,也会被这残酷的风雪所吞噬——但基于他不合常理的适应性,他不仅能自由操控被他汲取(杀死)的外在力量,同样能够避免除第一下外未曾见过的伤害形式、以及完全免疫魔法伤害——这就是他被世人所畏惧的理由。
当然,这“避免”并非“免疫”,倘若你的攻击范围大到足以覆盖全世界——那么他是没办法避开的,因为不存在躲避空间,他一样会受伤——理论应是如此。
但这世上并没有拥有此等伟力的大强者,而他逛了一遍全世界、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害后——回过神来,他再也回不去那个“还有进步空间”的有趣阶段了。
由于这风雪是北风帝姬庞大魔力的溢出,所以对他无法造成伤害——但冷是真的冷!进入北风域前,他还特地去商会买了件有避寒加护的兽衣,也不能完全挡住寒意。
“这破地方到处都一个样……这怎么找她?”
风雪所漫之处,便是娥瑞蒂娅的监控区域——如果犯罪嫌疑人与巴斯特真的来过此地,那么她肯定有所目睹——与其在这茫茫天地、傻乎乎如海底捞针般找他俩,倒不如直接去问该地之主,这样更有效率一些。
但找不找得到她,又是一个不亚于找他俩的难点。
啊……找人一定要笑着找,不要愁眉苦脸,就像这——嘿嘿,嘻嘻,多快乐~
快乐你二大爷的!
“娥——瑞——蒂——娅!”
迪斯卓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回音接二连三地不断回荡……
一秒,两秒,三秒——迪斯卓再度将双手合成筒状、围在嘴边,深吸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一道夹雪的龙卷风自远而至、越卷越大,越卷越大……
然后将他给卷入中央,又不知往何处卷去。
当他从天旋地转之中缓过神来,他发觉自己来到了另外一方截然不同的空间。
没有狂风与大雪,而是一片淡蓝色、浑然天成、充满宁静的冰封世界。
“她品味还不错嘛,超乎我想象……”
“那还用你说?”
后方突兀响起、淡淡又高冷的声音,让他蓦然回首——
空旷空间仅有的一张冰床,一一丝不挂、果着苍白胴体的女性趴于其上,一边晃荡着白皙小脚、一边目光冷然地看着他。
无论是那病态白的肤色、亦或是冰晶状棱角分明的及踝长发,都极度引人瞩目。
——北风帝姬,娥瑞蒂娅。
不得不说,她应该是迪斯卓所见过最美艳动人的女性——切茜娅、双子她们都很漂亮,无非就是九十分和一百分的分别——主要是气质的加成分拉开了些许差距。
她们的那种美,是世俗的顶峰——但近乎神灵的娥瑞蒂娅,早已超凡脱俗。
只能说——惜败,惜败。
“好久不见——有想我吗?”
“我想你死想了很久了。”
“哇哈哈,我特别喜欢你一脸高冷地傲娇——舒服了舒服了。”
面对迪斯卓的调侃,娥瑞蒂娅歪了歪脑袋、依旧面无表情:“你特地来我这儿,只是为了贫嘴?”
“当然不是——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进入你的领地,不知你有没有看见?”
“……”她一动不动地想了想,如结霜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扑闪两下:“好像是有个蝼蚁闯入,丢了点垃圾就走了。”
迪斯卓一脸迷惑:“丢什么垃圾?”
娥瑞蒂娅长发荧光,一具“冰雕”拔地而起,细看……
“这不是巴斯特吗?!”
“怎么,你认识?”
“我的部下,出来执行任务时被算计了——他、他死了吗?”
“差点——我凝住了他流失的生命力,暂时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感谢救命之恩!”
面对迪斯卓的道谢,娥瑞蒂娅不为所动地继续托着脑袋,有些娇懒的姿态我见犹怜。
沉吟半响,她轻声道了句:“你变了。”
注意力全集中在不省人事的巴斯特身上,被突然点名的他,顿时如梦初醒、一脸茫然。
“啊?”
“是我的错觉吗?你的锋芒……被磨钝了。”
迪斯卓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年纪大了而已,自然而然地就无争无求了。”
“对你而言,这一改变是好事吗?”
“挺好的,我可以安下心来,照顾好我的家庭、受我庇佑的子民……”
“不明所以的世俗游戏呢~”
“可能也是吧,哈哈~”
迪斯卓那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娥瑞蒂娅微微看入了神——
这个曾让她无从下手、无可奈何的人间怪物,竟然会露出这么憨憨的笑容吗?
“巴斯特我可以带走吗?”
“我这里不放垃圾——随便。”
“那我帮你拿出去丢了——谢谢你啊,有空来找我玩,给你帝王级招待!”
“我所到之处皆为冻土——你的世界,可容得下我?”
乍一听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迪斯卓摸了摸下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有什么容不下的——等我解决眼下事,就联合国内的魔法大佬们,替你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让你看到其他季节的美丽,我保证!”
娥瑞蒂娅怔了许久,唇角微微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喂,”
“嗯?”
“我送你离开。”
“不用了吧,我自己摸索一下……”
迪斯卓话还没说完,娥瑞蒂娅玉手一扬,凭空卷起的极寒风暴将其连同冰雕一同带离。
“我——就——知——道——!”
他有些凄厉的呐喊渐传渐远,收了笔旧账利息的娥瑞蒂娅十分舒坦地翻身躺在床上。
看着亘古不变的天花板,迪斯卓的话,却让她沉寂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躁动。
像是那久冻、逢春的冰河,冰化了、波纹荡漾了。
去看其他季节的美丽吗?或许还不错呢。
现在的迪斯卓?像是被热情烧坏脑袋的傻瓜——
似乎也还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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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点写不出开书时的激情,边写边慢慢调整。现在主要是想让一些提到过的角色露下脸,如果觉得沉闷还请见谅,后面展开会比较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