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纪念(二)

作者:只剩一片白桦林 更新时间:2021/2/15 18:51:09 字数:2326

我跟着导航大约又是走又是乘坐免费的公共交通,经过了几十分钟才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纪念广场。

广场的正前方树立着一座雄伟的石碑,石碑上只有十八个镀金汉子,这些汉字组成了一段话,一段跟随地球人类走过七百多年峥嵘岁月的话: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永世长存!

记得上次见到它们的时候,是我去首都郊区的烈士陵园和无桦道别时吧,和当年相比,这儿的无名英雄纪念碑还是一个样,一样的雄伟,一样的高大,一样的被受冷落……

不过,这儿的纪念广场很安静、很庄严,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没有欢喜跳动的大妈,没有无理取闹的老人,有的只有一个来找战友谈心的来自过去的异乡人……不,好像说得不严谨,我在纪念碑旁看到了几个人影。

再走近点,我看清了那几个人影。

那是一对新婚夫妻和三个机器人。

新婚夫妇到无名英雄纪念碑花是一项起源于老毛子那儿的习俗,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随着苏维埃人类命运共同体联盟的建立传入并流行起来,没想到这项习俗也能经历岁月的摧残留存至今。

走进些,我看到英俊的新郎穿着墨绿色的传统陆军军装笔直地伫立在纪念碑前,肩上的大校军衔,胸前的荣誉勋章和脖颈上挂着的大红星勋章无不在展示这位年轻人的功绩。

在看看新娘,她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婚纱依偎在新郎的肩上,纤细白嫩的双手捧着一束鲜花,新娘很漂亮,虽然胸前很平但身材苗条,她有着乌黑凌厉的短发和俊俏的脸庞,看起来像个……等等,她是男的!

虽然我很不相信我会看错,可是我的虹膜电脑确确实实地告诉我眼前这对夫妻不俗的身份:新郎叫丁·敬宸,京心中央城区武装部队总负责,新娘叫陶玉锦,京心大学在读博士生,专攻大脑意识领域并获得过几次银河生理科学最高奖的提名。

现在是银河26789年,现代人对婚姻、两性间的关系更加开放、更加自由,对于同性间那种关系除了一些冬眠者,大部分现代人都很放得开,几乎没有嗤之以鼻的情况(这种现象在地球二十一世纪一二十年代就有了)。

更何况在克隆技术、无性生殖技术、胚胎宫外发育成长技术、人造**器官和人造**等技术和相关的法律法规日益完善、趋于完美的银河26789年同性结婚生子已经算是一种很正常很常见的现象(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呢?),据说有近百分之二十的夫妻是同性……虽说我不是什么思想顽固的人两人情感最重要性别地位都是其次的,不过,看着这对我就是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难以忍受,即使这个新娘陶煜锦真的很好看(比一般妹子还像妹子)。

祝愿他们百年好合吧。

我加快了走向烈士墙的脚步,目光避免看到那对夫妻,可是谁能告诉我怎么关掉眼前的这个弹窗!

写着热烈庆祝和介绍新人的宣传弹窗就在我左眼的虹膜电脑上不断闪着,我按照关导航的方法就是关不掉,哎,哪天我要去投诉一下这谁设计的东西,怎么不考虑考虑不会用的老年人(按出生日期算的)。

…………

纪念广场主要由三部分组成,高达一百五十五米的指路碑,巨大雄伟的无名英雄纪念碑和占地三平方公里的烈士墙陵园。

根据我几天前查的资料来看,烈士墙建于银河26704年,在“赤潮战争”结束后五年,银河第三帝国建立四年后,由当年的紧急状态委员会委员长张毅涵组织筹建的。

虽然名字叫烈士墙陵园,实际上是以指路碑为圆心由两万三千二百块大小不一的巨大石壁和占据三分之一面积的白桦林构成的迷宫。

自地球公元1921年起到公元2664年(及银河26704年),几乎所有为共.产.主.义事业牺牲的人都以参与战役、隶属部队等方式按从内圈到外缘的顺序排列。

烈士墙迷宫很大很复杂,即使铺设有智能高效的轴承路,走完整片区域也要一两个小时,听说如果不开导航迷路的话,可以抬头寻找高耸的指路碑,循着碑上的那个红星走就能走到内圈,从设置在内圈的交通工具离开。

…………

京心时间11点12分,差不多相当于地球八九点,正是一天中最好的上午,明媚柔和的阳光照耀着铺着金黄落叶的道路,美丽挺拔的白桦伫立在石墙之间,伫立在道路两旁。

我花了几十分钟从跟着导航找到了远征军十一师三十八团八连的集体烈士墙,除了我、张毅涵和后来增补过来的潘晶尧、张疏槐,其他八连我认识的人名都在这里,他们都在圣路易斯战役中牺牲了。

大理石石壁上还刻着关于圣路易斯战役冰冷介绍:

圣路易斯战役,旧地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最惨烈的战役之一,参战兵力虽少于华盛顿拉锯战和纽约战役,但死亡人数最多。

此战役因美军女特工和一队特种兵的摧毁第五国际的临时研究所和炸毁设立在体育馆中央的信标塔而爆发,随后美盟军部队从南面和西面海域发起大规模进攻,第五国际的军队也进行反击。

第五国际和美盟军双方不断增兵,最终在圣路易斯战役中投入了近一千三百万兵力,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六,最后因圣路易斯战役海边的核电站发生爆炸,第五国际和美盟军军队不得撤出战场,由第五国际代号为厄隆西普的部队进入收拾战场而告终。

死亡率达百分之七十六的圣路易斯战役一直充满疑点,圣路易斯一个战略价值很弱的城市尽然投入了这么多兵力,付出这么高的死亡率以及在战争后期处于安全关闭状态下的核电站居然意外爆炸,这些至今未能解释,坊间留言很多但大多的是空穴来风……

我原先四班的战友一半死在了圣路易斯,另一半除了我和张毅涵其他人的牺牲在了异国他乡,向无桦在战争末期死在了太平洋中,深邃的大洋吞噬了他的遗骸;奚华威死在了考爱岛的沙滩上,滚滚海浪拍打着他抱紧电台的身体;李皓,李大头死在了乌拉尔山,茫茫冰雪遮盖了他的痕迹……

哎,曾经亲密的战友现在化为了石壁上工整的字迹。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沾上些水,仔细地擦着石壁上的灰尘。

不仅是这块地方,几乎整个烈士墙区域都平时都很少有人来,这儿的英烈被这个时代的人遗忘来,不过遗忘了也好,不像当年在地球上每天都有大妈在烈士陵园上跳广场舞那样“热闹”,他们也需要安宁。

“嗨,兄弟们,我来兑现上一次的诺言了,不过我迟到了,迟到了七百四十多年……”

“……就是那样,我在未来,一个新时代苏醒了,可能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这个未来可不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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