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被种下的种子

作者:羽化前 更新时间:2020/8/11 10:59:12 字数:3457

“只见那勇者骑上快马,向魔王奔去,持剑一挥,不料魔王使出了他的黑暗魔法,一团紫色火焰从魔王手中出现,被魔王抓着向勇者砸去。”

坐在旁边的一群孩子顿时脸色一愣,神情一慌,心跳加快,害怕着,期待着。无比聚精会神的听着,仿佛一个不注意自己仰慕着的勇者大人将要被自己害死。

“说时迟那时快勇者拿出了骑士之剑,从马上跳下躲过魔法,并将剑一纵,一提,朝魔王砍去。魔王一闪,躲过攻击,等勇者坠地之时,看准时机并靠近勇者,用魔爪贯穿了他的胸膛……”

“魔爪贯穿了他的胸膛”听到这一句时顿时听客咽下了一口难咽的唾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投向乞求的目光看向那坐在石头上的说着书的人,希望奇迹能再次出现。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啊,这……”顿时众人的那份强烈的期待感被吊起,无比渴求着她能继续说下去,但也被第一个顾着掌的人带着一起鼓掌,虽然故事并怎么不精彩。

这是这些穷苦孩子极少消遣方式的一种了。虽说只是消遣,但也有放下自己杂活来听故事的人,毕竟比起那些永远做不完的农活,来这听故事陶冶着情操,自己更喜欢。

“好啦!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见。”夜撩了撩自己的那又黑又长又直的头发,看着小四问道:“小四你今天农活作完没?还来这听我说书?”

“哼!管你屁事!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说着小四拿起了锄头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要不是你来这说这么有趣的故事我会来这听?罪在你!我不管,反正你只要还在这说书我就不会走!”

周围人群投给他的目光告诉了他今天的故事结束了。

“啊?今天的故事到这就没了?”小四有许些遗憾,“那好吧明天我做完事我再来听。”

“我会等你的,你要加油哦!全村的玉米就靠你了!”

唰唰!

突然之间天空有一群长着翅膀的人手上抱着木桶拿着火把从这直窜而过,将木桶和火把直接从高空砸下。

那是血族!

“那是血族!赶紧往家里跑!他们打到这来了!”先前在这说着书的夜对这一群孩子提醒道。

啪啦!啪啦!木桶从高空之中砸下,摔得四分五裂,黑色的恶魔从木桶崩腾而出,火把给恶魔披上了红裳。

这是石油!顿时这油流到了村庄的各处,大地因这恶魔换了种姿态,黑色成了他的本色。

火海包裹住了这个不起眼的村子。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将石油洒满居住地再将他点燃,这样便将原居民给赶走了,留下的是他们积攒许久的粮食,同时也成了空出了一块可供自己国家居民居住的空地。

人类是这些血族的皇权之下的消耗品,甚至敌人都不是,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这热油将这用草木糊成的房子给烧的一干二净了,虽然这极其令人恶心的做法让人类很无奈,但反抗之下总能诞生出那么几个有用的方法。

比如曾在地面之下为了逃避杀戮而挖过地窖。藏在床下的地窖,可以用来保全性命,在大丰收时也可以用来存放作物。

无谓的挣扎之中总能活那么两三个人。

劈里啪啦!那是热油然烧的声音,轰隆隆!那是积攒在一起石油蒸气的爆炸声。

还有哀嚎,还有呻吟,还有求救,还有咆哮……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战火燎原,尸横遍野。这是比现实更现实的现实,没有什么勇者,没有什么骑士,更不存在所谓的勇者杀魔王,骑士救公主之类的的可笑童话。

痛苦,绝望才是这个世界的现实风景。

但貌似正因为这世界如此的糟糕,苟延残喘的人类才觉得“希望”与“快乐”分外妖娆。

晚上,太阳落下,暗成了世界的唯一。但群星赶往天空照亮自己,寥寥无几的光亮能让人类摸到前进的道路。

寒流吞噬世界,翻滚着的热浪也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已因寒流而熄灭。

说书人从地窖爬出,只闻一声大叫,“姐姐!”

将这透彻的一声姐姐叫出来的人是空,虽叫她姐姐,但并无血缘关系。她们关系很好,是姐妹,更是“青梅竹马”。

“咋村伤亡情况怎么样?”夜连忙问道。

沉默着的空让夜无比的恐惧。

恐惧之下夜发出了撕破喉咙般的呐喊:“大家都没事吗?!”

咔咔咔,倒塌的房屋之下,地窖门在不停的向上撞击。

“李三还活着!”夜高兴的喊道,并连忙向那而走去。

因热浪而在腿上烫出的疤和那因利刺而划伤的伤口,给她带来疼痛,不禁身子一颤,好似要倒下。但又仿佛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将身子一挺,脸一笑,向埋葬着李三的的废墟走去。

在夜的救助之下李三顺利的逃了出来,出来之时着浓烟窜进了他的鼻腔。

“咳咳咳!”

“李三你没事吗?”

“咳咳咳,我没事,你去看看小四,他是最后一个进地窖的。”自己状态极差但却要求着这位姐姐去看一下除自己以外的人。为何?因为比起自己的生命李三还有更重要的人。

作为姐姐的夜非常负责任的点了点头,“嗯。”

看着李三痛苦的表情,夜用双指撑开了他的嘴角,让其微微上扬,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在笑,“你就放心吧,我会把他带回来给你的,所以别老是愁眉苦脸的,多笑笑。”

“谢谢。”李三以那副笑着的脸流出了悲伤的泪。

“嗯,那我去了。”夜带着李三的希望走到了小四他家,那片废墟之下,有着很大的焦臭味,简直就像是火葬场焚尸发出的气味。她不敢相信着自己的鼻腔。

但为了证明着自己鼻腔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她干了一件令她后悔终生的事——走了下去。

还记得就在刚才向着李三承诺着自己将会把小四完整的交给他,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小四的尸体,高温下遗体产生的尸臭除了让她感到刺鼻外,还有悔恨和悲痛。

还记得先前他还乐乐呵呵的向着自己说道“以后再来听”,还记得他背着锄头向玉米地走去留下的背影,还记得那被他洒下汗水而结出果实的玉米……

但现在这一切成了永远无法抹去的回忆。尽管他灵魂已经去了极乐之地,留在这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躯壳。但至少得给还曾眷恋着他的人留个念想,于是夜将他给抱了回去。

随后陆陆续续躲在地窖的人从地窖爬出,其中活着的人中有村长,也就是他,那个将全村人人名记得最牢的人。

一名还活着的村民向村长问道:“我们村还活着多少人?”

“活着的人大概还有七八个人,这次一共死了……”止不住的泪不停的滴落在自己手上捧着的孩子脸上,手在不停的颤抖,将全村人记得最清楚的人却不知还活着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人。

“村长放下他吧,他已经死了,请让他安心的走吧,逝者为大。”村民忍不住对他提醒道。

听到这话村长犹如一根已饱经风雨摧残快的朽木一般向着地面倒去。

还好有人扶着他,“村长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村长挺了挺身子。

手上捧着的那孩子是村长的私生子,也是村长的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只闻扑通一声,那名作为外乡人的夜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干涸了的眼中充满愧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们来听我说书的。”

“给我站起来!”村长狠狠的拽起了眼前正跪着的少女,“把责任归咎于你身上有什么用?逝者能复活吗?生者能因此而活的更好吗?”

“能吗?不能!”村长的喊声更大了,“给我记住你是个人!不要随意的像个奴隶一样跪下你的双膝!更不要随意的为眼前绝境而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村长这些话本是留给自己未来来教育孩子的,但现在却成了永恒的遗憾。村长的这些话在年幼的夜心中种下了一颗必将结果的种子。

“好了说多了无益,准备好东西我们赶快逃吧,这里呆不下人了。那群畜生应该马上就会来了。”

“咳咳咳……”空气中还飘逸着的烟让村长说话有点艰难,但责任重大,他发出了下一个指示,“李六把咋的板车拿出来,时候是让其物尽其用了。”

“嗯。”李六点了点头,知道作为村中唯一存活的三个成年人之一,得扛着这份应扛的责任。

很快这些包袱便被收拾好了,四个孩子座在板车后面,三个大人则在前面拉虽然说很慢但至少比直接让这七个人走路要快不少。

拉车拉的很慢,但因此也讲某些恐怖的景色印在了年幼的她们脑海里,路上长的好似石头的东西不是石头,是头颅骨,路上烧着的炊烟不是炊烟,是未焚完的尸体。路上太多可怖的东西,但还好荒芜的天空并不荒芜,有着星辰大海,在它们的自燃发亮下,这道路并非那么的黑暗。

孤独之下空抱紧了夜,喊出了她的名字,“夜。”

“怎么了。”

“我好害怕。”

“没事还有姐姐我呢,不怕。”夜想起今天下午还有未被讲完的故事,“对了还想不想听那个没讲完的故事。”

“嗯,当然想。”躺在旁边的两个孩子笑着回应道。

在笑仿佛忘却了刚刚见识到的痛苦。精神接近奔溃的他们若不是因为互相的依靠那么,绝对不会如此的乐观。

自己坐在了板车上,这一次没捧着书,因为书已在火海之中化作了灰烬,“勇者因恶魔的重击倒在了地上,魔王对其放了一团火,准备将其尸体也焚烧殆尽。这火在碰到勇者尸体的时候,火势以魔王也没料到的速度包裹了勇者全身。随后勇者在火团之中站了起来!他已浴火重生!再次站起来的勇者以魔王未曾见识过的力量打败了他,最后勇者领回了被魔王囚禁着的公主,回到了王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渐渐她们沉入了梦乡,虽然现在的遭遇只是痛苦,但她们知道,人类是个可以抒写出奇迹与希望的种族!奇迹与希望不仅停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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