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约定

作者:逝若东流水 更新时间:2020/8/11 19:46:30 字数:6662

“好漂亮,漫山遍野的花。”他坐在山腰,看着姹紫嫣红的花儿在午后的阳光下摇曳。

“是啊,好漂亮。我很久没有坐在太阳底下的草地上看花了……”她咬了咬红唇。

“以后我们会常常出来的吧。阳光下的花,和月下的花,有不同韵致呢。”

“是啊……但是藏在花背后的故事,更美呢。”她轻柔地说,“每一朵花都有她自己的名字和灵魂,每一种花都有她们的花语。每种花都在一起唱歌,便构成了夏天。而夏天,就是由这么无数种花香萦绕成的形状。”

“夏者,花之语。花者,夏之形。”

他的脑海中蹦出这么几个词。

永远地烙印在他心头了。

“你想听花的故事么?”

风吹起几朵花瓣飘过她的身畔。

他颔首。

他想听,听每朵花的生离死别,喜怒哀乐。

听,听她的内心善意和纯真。

“那,是虞美人,你可能听过的吧。虞姬唱罢‘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便拔剑自刎,死后身下长出丽草,艳丽藏悲而娇媚含怨、楚楚动人。”

“那,是玛格丽特。撕玛格丽特的花瓣,你可以来占卜你爱情的命运。”

“看!鸢尾花!我记得我们当初相见的时候,就在鸢尾花旁……她的西文名是iris,是希腊彩虹女神之名,象征着回到天堂的灵魂。”

“水仙,也叫Narcissus,在希腊神话里,那是顾影自怜的美少年的花语,你一定知道的!”

“郁金香啊,这个是荷兰王室没落的原因呢……不过也象征着爱情。一位美丽的少女,同时受到三位英俊的骑士爱慕追求著,一位送她皇冠,一位送她宝剑,一位送她黄金,最终少女向花神祈求,变成了郁金香,皇冠变成花蕾,宝剑变成叶子,黄金也变成了球根,接受了三人的爱。”

“萱草,也是忘忧草,是母亲和妻子,贤惠妇人的象征。”

…………

她说着,他听着。

她轻启红唇的动人模样,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鸟雀三两,鸳鸯在河岸边成双。

容颜不需泽脂粉黛,胜似幽兰。

她说着说着,开始轻轻奏起琵琶。

桃花酒,作佳酿。

她没有上过学,但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她爱花花草草,也能自酿桃花酒。

她不爱化妆,如出水芙蓉。

他有些微微地醉了。

如果真的得妻如此,那么高考的烦恼算什么?高考又算什么?

他会尽一切全力去呵护这一切。

“来,我为你采撷些花,你来看看,花语是什么吧。”他站起,在山花烂漫中游弋着。

赤橙黄绿青蓝紫, 谁持彩练当空舞?

红是炽烈,橙是温暖,黄是温馨,绿是活力,青是淡雅,蓝是思念,紫是高贵。

纷繁不清,反而迷了眼。

那么,不如相信命运一次。

他闭上眼睛,开始奔跑。

终于,他停下来,但眼前依旧是五光十色。

不如,采了那边的蓝色玫瑰吧……不过可惜……只有两朵呢。

绕后回到静坐的她的身畔,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是什么颜色的?”

“不知道呢……你放开吧。”她浮起一丝笑意。

“是……蓝色妖姬么……可这里……天然的蓝玫瑰?这……”

“怎么了,不喜欢么?”他有些着急。

“天然的蓝玫瑰……我到现在是第一次看见呢……或许……是命运吧。”晶莹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含着泪着笑着说,“两枝,代表着相遇是一种宿命呢,是彼此心灵交织的证明……”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很……喜欢……喜欢呢。我想要,许个愿望……”

她取过一枝蓝玫瑰,长闭上了眼睛。

他微笑着看着她,坐在她旁边,悄悄地温柔地吻上了她的脸颊。

甜甜的温润的肌肤。

她脸上的潮红。

雪媚可弹。

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

她抬起手,玉琢葱青的指在他的脸上轻抚。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尽管以她的容颜,气质,获得任何男人的青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她已经不想离开这山间了。

虽然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坏。

她也渴望沿海城市繁华的灯火。渴望在海滩上嬉戏。

渴望看大漠孤烟,看长城,看故宫。

但那件事已经永久给她留下阴影了。挥之不去,抹之不去。

即使在精神上完全遗忘,肉体上的残缺还在时刻提醒着她。

这种场景太过如梦似幻了吧……最是人间留不住。

但是,如果一直这样进展下去……直到那种时刻……他能接受她么?

她不敢想象,哪怕是往的好的方向想象。

可是……那是这样下去必须要面对的……但她又一直在逃避……

但是……好像好像永远这样下去……

长空悠远楚天阔,却引佳人忧烦意。

佳人倾城回眸浅笑。

她复弹琵琶。

他亦撩拨琴弦。

风吹起落花惹得两眉羞,问君知否知否。

七弦光凝凤求凰,四弦玉击千秋岁。

才子佳人风流,纵使飘摇风雨也同舟。

乱花渐欲迷人眼,丝竹风起散九天。

曲尽,此间风雪,梦中天涯。

两人默然无语,仍沉浸在前时歌乐中。

许久,他微笑着叹了口气,道:“我太久没弹了……不怎么好吧。上高中前还是常常弹的,爱不释手……那琴是爷爷送我的……他死以后我就送了回来,就没弹过了。”

“很好啊……弹琴,重要的是情感。要判断琴艺是否真正高超,最重要的不是强拉旋律使之合拍,而是让音色与人情相合呢。这就像写文章,辞藻堆叠反而不如情真意切。”她笑道。

“难得……我也已经多久没有能够情真意切一会了……我之前总认为那是幼稚,但现在看来,幼稚反而是一种难得的成熟。你有什么看法么?”他无奈地望向云浮碧蓝的浩瀚苍天。

她也长长舒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参禅有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再悟,便是看山不是山,看水是水。悟透了,终归还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人在初入世事的童真,使人看什么都简单。”

“而随着成长,人被红尘下的诱惑,人心算计的复杂,虚幻面具下的潜规则混淆,最终迷失。一切都像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如梦似幻终觅不得,让人激愤警惕忧虑。”

“最后的境界,那就是返璞归真了。这种境界的人实在是少,对一切都有看透的认识。像金岳霖、马克思,弘一法师,让·保罗·萨特,他们应该就是如此了吧。”

他听完,陷入了沉思,而后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说:“我虽然也知道,但终归还是做不到……现在还是太年轻了,谈什么看透,反而是无知、做作和一时的冲动。反而是你,我却感觉你已经到了第三种境界呢……真是难得。”

她有些哭笑不得:“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其实我远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坚强呢。只是书本看得多了些,拿出来当谈资用用罢了……我……其实很脆弱的……”

“我觉得我学的白学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太夸张了吧……”

笑语盈盈间,时光缠绵。

…………

她正在闺房里浅睡。

很奇怪,她从八点开始睡觉,睡到第二天凌晨四点起来。

这可是和他有些不一样的。他在学校里最早也是十一点睡,最迟六点起床。

有些不忍心扰她睡觉,他借着月光跬步到书房。

琳琅满目的书。

都是爷爷的藏品,古今中外,天文地理。

漫无目的地翻着书,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古香古色的书桌的抽屉上。

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叠叠的信纸和笔笺。

这似乎是她写的东西呢。

该不该看?

这是她的隐私,按理来说,他绝不该也绝不会看。

他信任她,她的心灵如这云南的旷野一样宁和,是他心灵的归宿。

但她眉间的那一抹隐隐约约却挥之不去的愁绪,终归还是躲不过的。

当恋人心里只有挚爱时,彼此间的任何情感都是能读出的。

从她的言语里,她似乎总对过去的什么避之不及。

每当她触碰到那段回忆,那仿佛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总会被再次割裂。

也许没有鲜血,但他能清楚地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深愁。

他感到疼痛,发自内心的疼痛,十指连心地疼。

所以,无论如何,他想要知道。

无论事实的真相如何,他都发誓,她是他的所有。

仔细地记下信与笺的排列,并仔细检查确保不会被她发现。

有她在爷爷死后写给爷爷的信。

“爷爷,我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微笑面对世界的。所以,请不要担心,我会找到我的幸福的。”

还有她写给自己的话。

“朋友,朋友,找不到朋友了。离开了学校。我也不敢再出去,怎么办呢?”

“好想找一个人聊天……虽然爷爷能和我聊天,但我还是更想和同龄人聊天……整天的都是书书书书!烦死了!不行,我必须去外面,只要不出镇子,还是能接受的。”

“第一次在那次后和爷爷去镇子上,很紧张。”

“你要加油啊!你有很多朋友,剑兰、蔷薇、牡丹、兰花、百合、风信子、杜鹃花、苜蓿、夹竹桃、鸢尾、云南早樱……好多好多呢,正像他所说的,这些都是能够陪伴你终身的,你不会孤独的。或许他已经忘记你了,但是你也一直清楚你有这么一个朋友是不是?”

“我在买菜的时候,交了一个朋友,尽管她是个大妈,不过很和蔼呢。”

“还是在想他。说不定他也在想我呢?”

“我不能跳舞了。幸运的是双腿还在。不过,他要是知道我不能跳舞的样子,会不会感到可惜?不过,他以后要是真的来的话,我还是能看的嘛。”

“真是感谢命运,之前我只会吹笛子,现在我还会弹琵琶,拉小提琴和月琴了。如果他过来,我就可以拉给他和月亮还有花们看。”

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曾经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哭,因为他会是守护她的人。

她,真的很坚强。

他所受的那些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孩子面前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青少年时,所有人都渴望交流。长久的孤独,是最让人绝望的事。

但是她却仍然保持了花一样的美。

继续轻轻翻着,他的泪水没有止住。

终于,在看到某本日记后,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日记被撕下了大约7、8页。

最后一页,上面涂满了绝望的黑色的墨,还有红色的鲜血。

在那前面的那页,记载着她恐惧的深渊。

…………

这是她第一次为人上妆。

灯火未明,烛光微微。

在流水般的月光透过绮窗中对镜梳妆

蝴蝶簪别在青丝上。

胭脂轻点两颊映烛光

如花美眷君心中所想。

清酒已饮、微醺,推门轻踏入春闺。

良辰美景、共赏,月落胭脂照有情。

烛光已灭,夜色微凉。

“没想到你还化妆了。也没想到你竟然还买了汉服呢,不过,的确很适合你。”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不过反正无需灯火,化妆做什么。”

“无需灯火么……”她有些软糯、高兴而担忧地说。

“是啊……无需灯火呢,恋人这样彼此之间的心才能相贴。”他轻柔地在她额上吻过,“其实还有更现实的原因……我严重晕血……所以呢,还是要麻烦你了,等等还是先把被单拿走吧。”

她有些惊喜地在朦胧的月光里点点头。

借着淡如铅华的月,他端详着她绝美的面容。

轻纱剥落,玉肌露出。

脉脉含情的秋水。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莲出淤泥而不染。

灵与肉交缠的世界。

汉服的后领敞开,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着她的迷离的眼。

月光在薄云下有些淡,并没有把她的脸照亮。

这是一束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围。

在那月出薄云,淡寒的月光乍亮的瞬间,她的眼睛与那月光重叠,就像是月光下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萤火虫,又像月光下的剔透而泛着银的日本山荷叶。

玲珑的月华将她的耳朵的轮廓浮现出来。

但月的光芒只持续了一瞬,如刹那芳华,室内又即刻变得昏暗。

他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她微微颤抖的肌肤。

在一切都虚无缥缈的这一刻,唯有她显得真实。

最原始的生命悸动,刻印在基因里的爱欲。

爱情……本来就是灵肉交融的吧。

她静默地攥着床单,或是用力地抱着他。

除了物质的**之外的灵魂的**,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禅意。

终于,他感觉灵魂好像哗啦一声破碎,在身体上倾泻出来。

之后虚弱的灵魂又一次缓慢地在大脑中凝结。

在一切巫山云雨结束后,没有空虚,而只有依偎着的满足感。

虽仍想沉浸这平静中,她还是起身,默默地抱走了被子。

他望向窗外,看见了漫天的星辰。

那是一长串星辰接在一起的河,那是银河。

仿佛是伫立在天涯海角眺望,那耀银的河有一种凄然的冷冽,也有一种淡漠的温婉。

他那天看到文字,让他心脏绞碎般的疼。

像是用碎裂的玻璃在心脏上慢慢划着痕的疼。

“到现在下面还是很疼。血迹还残留在内裤上。我不应该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天色昏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泥泞的地上。我不清楚我到底要不要去报警。爷爷好像看出了什么,但见我什么都不讲还是没有坚持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已经不敢离开家了。也不敢去上学……”

他不想继续看下去。

他能做的,就是用一切想到的方法抚平她的创痛。

他要为她创造一个没有错误的世界。

……………………

在离开那么些日子后,他重新回到了他的家。

借着熹微的穿透薄云的晨光,踏着静谧蚀骨的草地,回到了他最爱的人的身旁。

虽然他在东边也有一个家,但却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不是指他不爱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为他费尽了心血。但是,随之对应的,是父母长时间的不在家。父母混的不算好不算差,如果把那高中的天价学费去掉,三人是能过得能舒服的。

所以,待在一个人空落落的家里,却感觉不属于那个地方。

他这次回去也仅仅是告诉父母,并查了查成绩而已。

他离开的时候没带手机,只写了纸条:“爸、妈,我过不久就回来了,别着急。”

他把他高考的所有情况和他遇到她的事都告诉了在焦急等待的父母。

他的父母听到他的分数时松了一口气,这不是担心他考太差,而是因为担心他因为考太差而丧失心态。在听到他在爷爷那里遇到她的时候,父母非常惊讶,同时也表示理解。

“我们相信,你未来能有出息的。在我们眼里,平平安安才是福啊,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在那里也好好养养吧,千万不能让身体垮了。”

所有的压力烟消云散,他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思绪从回忆里荡回现实。

“怎么样?”

她那百灵鸟在枝头舞着般的雀跃音在草地上荡开。

她坐在轮椅上,显然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他望着她,平静地笑了笑,说:“虽然和平时的模拟天差地别,但我还是很满意了。过了一本线多一些分,上不了最顶尖的大学,不过以后还是能混口不错的饭的。”

“可……这有些可惜你的天分吧……要不要,再来一遍?”

“我不想要重来,毕竟人生的道路还很远,我的平台已经不差了。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定能找到适合我的未来的呢,更何况身边还有你。”他叹了口气,“而且,我也不想让父母那么累了,那市私人高中的学费太贵了。如果我进了大学,父母也能过上和之前相比很舒服的生活了。你不会觉得我有些不上进呢?”

“那么你现在能够到最好的大学是什么?”她有些焦急地问。

“香港中文大学有特招……但那里学费太贵了,在哪儿读我家就又要累上那么几年了,父母就要垮了。”他有些无奈地垂下了头,走到轮椅上的她旁边,搭着轮椅。

“大约多少钱?”

“不清楚……综合的话我估算了一下,不出国和出国有些差别,不出国在八十万到一百万多些之间,出国的话可能是一点五倍了。”

“钱不是问题……爷爷留着的钱,我都没有动……之前用的都是我去卖花攒下的钱。”她突然有些开心地笑了,“这儿的花多,有时我就采一些拿出去卖,钱也够我用。”

他有些惊诧,但随后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那是爷爷留给你的。”

她却像是有些失落:“可……钱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太分彼此?你和我用钱……难道不都是用钱么?而且,如果你能进更好的大学,我们的未来也会更明亮啊。”

“也是呢……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大恩不言谢嘛,你终身相许就好了。”她有些调皮地说。

他露出了很感动的微笑。

她比之前藏着沉郁的时候多了几分灵动,也常常能说出一些很可爱的俏皮话。如果说,她原本是夜辉下低吟浅唱的有些高冷而自卑的被放逐的神女,那么现在她更像风铃摇动时在风中舞蹈的快活而自信的歌剧中的精灵,有着更加活泼的性子。

虽然腿部的瘫痪影响了行走,却给精灵又增添了温婉娴静的风姿。

“那是当然了。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么?”

他拍拍她的脸蛋,说。

“约定?是……很小的时候的约定?”

“呀,那大约是十年前了吧,我们约好一起看日出的呢。”

“唔……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哦……难不成你那时就开始喜欢我了?能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东西……”她的脸上飞过一抹羞红。

“你应该多晒晒太阳,原本我印象中初次见你的时候你皮肤比我还黑呢……是那种热带的黑。现在却白得这么不健康,都是待在屋子里白天不出来的缘故吧。”

“唔……是的呢,其实从某一天开始我出屋子的时间就少的可怜,而且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晚上度过的,那时没有太阳,只有月亮,皮肤这么苍白也是正常的。”她摇摇头,“我这种皮肤看起来白的像鬼一样,出去都不好见人。”

“完全不会啊……你知道,在前年网络上出现一个词叫‘白富美’么?”他轻柔地帮她理了理飞散的碎发。

“白富美?是讽刺性的词么?不会是指那些好吃懒做嫁入豪门的人吧……”

“呃,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好像其实大部分白富美都是如此。”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嘛,你是真正的‘白富美’啦,皮肤白皙,还有钱,最重要的是漂亮得不行。就算什么妆都不化,也能碾压那些形形色色的明星。你要是到外面转一圈,可能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男人爱你爱得不行呢。我真是感叹我太幸福了,找了个肤白貌美,温柔知性的老婆。”

“外面么……说实话……有些想去呢。”她的唇瓣翕动。

“想去么?一起去吧!你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也应该换换地方了吧。”

“是啊……爷爷留下的钱太多了……就算把一部分拿出去给你出国,还是剩下了好多的。在这儿根本没有地方能花这么多钱呢。”她像是想说什么吐出一口气,“我从书上看到了好多好美的地方,和这儿的花谷一样美……真想去看看。”

“也对呢,钱就是用来花的嘛……要不我们从明天开始去旅游度蜜月?”

“可我行动不是很方便。”

“我会形影不离的,舍不得和你分开一秒钟。”

“喂喂,这就是陷入热恋里的青年么?”她吧唧吧唧嘴。

“看,太阳要升起来了呢。”

他靠着她,指那抹越来越明亮的鱼肚白,笑道。

“是啊……太阳要升起来了呢。没有永不结束的黑夜呢。”

那纯净的白慢慢蔓延上了浅蓝色的天幕,而另一边,深邃的黑色伴着月沉下。

越来越浓郁白色终于泅染了流动的璀璨的金。

她和他,望着那绽出的第一缕金光,会心地笑了。

“这是我们的约定哦!每天相见都是一场不同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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